而此时在他们的老家海城,一家KTV里。
包厢内烟雾缭绕,茶几上摆满了啤酒饮料果盘,地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空酒瓶和烟头,沙发上男男女女的坐了一排。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女孩正拿着话筒唱歌,歌唱的很好,赢得不断的掌声和口哨声。仔细看来,她长得和张雅有些相似,但是比张雅要高出许多,身高接近了一米七五,她叫张倩。今天她的一个好友有聚会,请她一起去,本就爱玩的她便欣然答应了。
坐在沙发中间的三个男人原本正玩着骰子,不过其中一个男的此刻却全无心思,眼睛直直的盯着正在唱歌的张倩,他留着板寸,左脸颊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他叫霍水,是他们村子上有名的混混。已经三十二岁的他有一个小儿子,由他爸妈照顾,他的老婆几年前就失踪了,据说是受不了他的家暴离家出走了。
他嘴里叼着烟,眼睛因为烟雾微微迷了起来,他拉过身边的胖子问道:“这女的是谁带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胖子瞅了一眼,指着沙发上正在和一个光头男拼酒的女的说:“好像是那个女的带来的,光头的朋友。”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光头正裸着上身紧挨着一个女的坐着,两人自顾的拼酒嬉笑,那女人画着浓妆,指甲涂得深红色,穿着连衣短裙,由于裙子很短再加上坐姿的关系,整个大腿都露在外面,光头就在上面有意无意的揩油。
“噢.过去让光头把这唱歌的女孩号码要来。”霍水说道。
“怎么,水哥你看上了?好嘞,这就去。”胖子说完便向光头那里挪过去,趴在光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光头听后转过头来递给霍水一个OK的眼神,转回身后,继续端着酒杯和身边那个女人拼酒,同时手也没有闲着,不停的在女人的身上游走,那女人也偶尔象征性的把他的手打开。
光头把嘴凑近女人的耳朵,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说:“艳妹妹,你可真漂亮啊。”
“呀.!讨厌,痒死了。”那女人嗲声的叫着,一边叫一边把光头往外推。
“哈哈,我说的是真话啊。”光头哈哈的笑着说:“对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是谁啊?”
女人听了光头的话立刻板起了脸,生气的说:“你看上人家了,你直接去问人家呗,问我干什么?”说完端起酒杯喝着酒,同时翘起二郎腿,光着的脚在那晃着。
女人一系列的动作看的光头眼睛直直的,他伸出胳膊搂住女人的腰,再次凑近女人的耳朵:“哎呀,艳妹妹怎么还生气了,我怎么会看上她呢,在我眼里你可比她漂亮多了。”
女人听了媚眼一瞪:“那你打听人家干吗?”
“哪是我打听啊,是水哥,水哥想要那个女孩的号码来着。”光头讨好着说。
“哦,水哥这是要老牛吃嫩草啊,人家姑娘可才二十岁啊。”
“嘿嘿,我不是也在吃嫩草么。”光头一边说一边往女人的身上蹭着。
女人假假的把光头往外了推说道:“谁让你吃了。说吧,我帮你水哥撮合撮合,你们怎么谢我。”
“这个好说,待会啊我们开个房间,我先好好谢谢你。”光头淫笑着说。
“去你的,流氓。”女人佯怒的说道,同时拿出手机,翻出号码,递给了光头。光头记下号码后直接发给了霍水,继续与那女人私磨起来。
这时的张倩已经一曲唱罢,霍水立马站起来大声的鼓掌,嘴里还不停的吹着口哨,引得张倩将目光投了过去,本就性格开朗的她不禁玩心大起,对着话筒说道:“谢谢,谢谢大家的鼓励。”
霍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美女,来,喝一杯,你唱的真是太好了。”
张倩接过酒杯,迎着霍水的杯子轻轻碰了下,两人一饮而尽。沙发上的人,在光头的带领下大声的起哄,口哨声叫好声不断。
“美女,咱们合唱一曲如何?”霍水说道
“好啊”张倩欣然答应。
光头忙不迭的跑过去帮助点歌,为他们点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音乐响起,霍水装模作样的唱了起来,无奈声音实在是太难听,像鸭子叫一样,逗得张倩捂着嘴直乐,而她的歌声则好听很多。霍水一边故作深情款款的唱着一边往张倩的身边蹭着,见她没有躲避自己,心下不经暗自得意起来。
一曲配合的不伦不类的歌随着音乐声结束,霍水似乎还沉浸在回味之中,张倩已是笑得不行了,光头则继续唆使着沙发上的男男女女大声的起哄叫好。
霍水又将酒杯倒满,递了一杯给张倩说道:“来,美女,咱们两真是有缘啊,配合的也好,再喝一杯。”说完便脖子一仰,将杯中的酒全部喝光。张倩也不甘示弱,同样一饮而尽,在她举杯喝酒的同时,霍水朝着光头使了个眼色。
光头立马心领神会,站起来一边有节奏的鼓掌一边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还拿着酒杯的张倩一下愣住了,感觉这玩笑开的有点过了,但是面对着那么多起哄的人又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很是尴尬。这时霍水清了清嗓子,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吵,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喝点酒就爱拿人家小姑娘开玩笑,可不许这样欺负人家。”
“哎呀,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么,哪像水哥你啊,你是君子呀。”光头嬉笑着说,同时举起酒杯:“来,我敬你们一杯,算是道歉哈。”说完便举起酒杯“咕嘟咕嘟”往嘴里灌着酒,两条水流沿着嘴边流了下来,一直流到带有纹身的肥肚子上。喝完之后,一手抹了下嘴巴,一手拿着酒杯朝下,向众人展示成果。
霍水举着酒杯向张倩微微示意,此时的张倩因为他刚才的解围心里略有些感激,于是也不推辞,举着杯子一饮而尽。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号码便跑出去接电话了。不消一会儿,张雅就返回了包间,来到那个已经醉醺醺的女人面前摇了摇她:“艳艳,我得走了啊,我妈打电话来找我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走吧,这里都是我的朋友。”
“那我先走了啊,拜拜大家,下次再见。”张倩和大家打着招呼,说完便向外面走去。出了KTV的大门,天色已有些暗,她快步的向公交站台方向走着。这时后面传来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美女,我送你回去吧,快上来。”
张倩转过身,看见霍水坐在一辆出租车里面冲着自己招手,还为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张倩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正好也要回去,顺便先送你么。”霍水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往里挪了挪,示意她快进来,张雅不好推辞也就坐了进去,向司机师傅报了地址,出租车便驶上了马路,一路上霍水有意无意的向张雅身边蹭着。
“美女,在哪上班啊?”霍水问道。
“哎呀,别一口一个美女的,叫我张倩就好了。我在新天地手机卖场,刚大专毕业回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家里就在那帮我找了点事情做。”
“哦,这样啊,那也不错啊,女人么工作什么的无所谓。”
“唉,话是这么说,那也要看能不能遇到好的男人了。”张倩说道。
“呵呵,是啊。”霍水转而叹了口气说:“唉,今天出来喝酒没有开车,不然就自己开车送你回家了,等改天有空开车带你出去玩吧?”
张倩本就是个爱玩的女孩,听了他的话便爽快的答应道:“好啊。”
说话间出租车已行驶到张倩家的楼下,这栋楼以前是一个国企建造好了低价卖给自己的职工的,张倩的父母原本住在乡下农村,他的父亲张远怀曾是一名小学教师,后因被人诱骗参与赌博欠了大量债务,便逃往外地打工了。在外打工期间,他所在工地的老板有一笔欠账怎么都要不回来,于是老板就许诺:“谁把这笔钱收回来,就奖励谁二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远怀就是这名勇夫,在他用尽各种办法后,帮助老板追回了这笔债务。老板也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了他二十万的酬劳,他带着这笔钱回到了海城,恰巧遇到有人急着卖房,便用很实惠的价格买下了现在的房子和里面的家电家具,也一跃成为了同村人眼里的“城里人”。
张倩打开车门,冲着霍水挥了挥手说:“谢谢你了啊,再见咯。”
“再见。”霍水挥着手回应道。
直到张倩那摇曳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先生,现在去哪?”司机问道。
霍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接着吐出浓浓的烟雾,慢悠悠的说:“去河堤村。”那是霍水家所在的村子,他也是那个村子上小混混的头头。
出租车七绕八绕的终于到了,司机打开阅读灯,按下打表器,对后排的霍水说:“先生,一共45元,要票么?”
霍水没有回应,他下了车,走到司机的位置,抬起脚揣在了车门上,骂道:“你眼睛瞎了,我坐车你也敢收钱,马上我叫兄弟们出来把你车砸了,信不?”骂完之后见司机愣住了,便转过身迈着步子向家里走去。
司机看着周围陌生的村落,离城区又比较远,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暗叹倒霉了。
霍水进了家里的院子,掏出手机拨通了光头的电话,里面传来光头的声音。
“呦,水哥,发展怎么样啊?”
“别废话,下午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呢?”霍水问道。
“你说艳艳啊,现在和我在宾馆呢,嘿嘿。”光头淫笑着说。
“这样,明天晚上你带着她,我请你们吃个饭,我有事情找她问问。”
“好嘞,明晚见哈水哥!”光头痛快的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