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香泠得了吩咐,要将一叠账本子送去大房,交给大爷金明溪,香泠照办。
又且说这将近一年时间,香泠虽一直如初入府时一样不爱言语,可却将金府摸了通透,知道大爷原是金明溪侄子,却年三十有余,府里称之为爷,而金明溪虽是长辈,但到底年纪轻,又还没成家,所以下人们仍是用七爷称呼!不想今日就要见此人,忆起这些香泠倒没甚想法,只得了吩咐便去到大房。
这一路清香喷鼻,完全不同第一次走过时烈日杲杲,只是还未至抱夏,香泠听到有哭声,便回头来看,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儿,蹲在墙角呜咽,原香泠本不想管,可不知怎的,竟迟疑的上前了去!那女孩儿这时回过头,见是香泠,面容微一错鄂便淡了下去,由自没事人一样!香泠也微愕,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此人。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香泠入府时遇到的面纸样儿人物刘纸鸢!
只是她现在看起来更加清瘦了,想是日子过得不好,且见她身在大房,又想到连日来府里的传言,说是大爷金仕濯有意收身边儿一个丫鬟为妾,大奶奶赵思娴听闻后,将那丫鬟折磨得死去活来,就差将命交代了,想来便是身边这位了。难得见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香泠便多费了些唇舌,与之闲聊了几句,并交代她多避让着那两位些。香泠暗叹:“要说金仕濯有意纳她,她定是半点不疑,但她却也看得出来纸鸢是半分不愿的!可知是如此,除了叫她避开,却毫无办法,这便是婢子的命,半点由不得自己!”将将过了半盏茶功夫,纸鸢催促香泠进去,自己先默默走了。
到正房后,香泠见无人走动,本欲敲门,却不想听到屋中动静,便迟疑了下。就听屋中一老妈子道:“奶奶,你怎可如此放纵爷,不管怎么说,你们总是夫妻啊!”还未说完,就被一女子声音打断:“奶妈你不必多言,左右他生不出儿子,便由着他,也不碍我的!且那刘纸鸢生得本就勾魂夺魄,我早就看开了,现在只是想让他二人吃些排头!”香泠听到此,心道:“听那说话的人,想必是当日她进府时,露过一面的赵思娴了,见过她那日模样,原来背地里却是个可怜人!只是不知道纸鸢将来会如何,但愿能好过一些。”原是刚刚儿纸鸢走了,她在院中又没有见到其他人,便胡乱走了一通,不想走到了大奶奶赵思娴的住处,到此便不再逗留。
然香泠本欲就此揭过,却不想因为今日的事,不日便惹出了祸事,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香泠走后,赵思娴的心腹丫鬟沉菊上房来,正巧看到抱夏拐角处一片衣角,便趁着上茶的功夫秉了赵思娴。而赵思娴听闻有人听墙根,立时怒了,将管事吕良召开,让他查清此时。这些香泠都完全不知情,而她走了不久就遇到一人,忙开口问大爷人在何处,还特特说明是来送账目!那人也没多想,说了大致路向,香泠将账本送到后便回了明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