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平日里不怎么饮酒的人,一沾酒是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这是为新婚准备的花酒,酒味不浓,味醇香甜,酒壶喝空了,冷清悠都没感觉到醉意。
趴着桌子半会儿,酒意才渐渐涌上来。
等白云飞甩掉身后的那群人回到绛绫阁,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趴在白云飞胸前,大着舌头说了半天,终于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放心吧!不用喝那个,我们也会永结同心,再也不分离。”
将人打横抱起,挥掉喜床上铺着的那一层红枣和花生,怀里的人刚沾到床,立刻自发的伸出手将锦被拉过来缠在身上,裹成一团。
放下床帐,白云飞吩咐外面的下人进来收拾了残局。准备好热水,又沏了一壶新茶,才让人离开。
将湿手巾绞干,白云飞撩起床帐将裹着锦被的小人儿挪过身,给她擦拭着小脸和手。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他也曾趁着她熟睡的时候为她做这些。
哄着一心只想睡觉的某人脱了身上的衣裙,收拾了一切,白云飞才上床将人拉进怀里抱着。
烛台上两根粗壮的喜烛,在新婚之夜是不能熄灭的。
即使睡意朦胧,但屋里有光,冷清悠动来动去,去怎么也睡不着。
“别动。”
软玉温香在怀,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又是最心爱的人,他白云飞要是还能坐怀不乱,那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怎么了?睡不着吗?”
小脑袋埋在白云飞的怀里蹭了蹭,酒意涌上来,冷清悠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外面的烛火晃得她睡不着。
“嗯。”
细弱蚊呐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因为方才的动作,冷清悠身上松散的衣襟已经滑落到肩头,若隐若现的光景让白云飞那双迷醉的桃花眼,越发的炽热灼人。
“春宵苦短,娘子,何不做点有意义的事!”
迷糊的小脑袋哪里能猜着白云飞话里的隐喻,还没听明白,火热的触感已经占据了她的感官。
饮酒后干燥的唇瓣被对方热辣的唇舌封住,嘴巴里的最后一丝呜咽被对方封在了唇舌间。
她她她……这是要被吃掉了吗?
本文阅读阁首发!冷家庄的当家庄主冷清霄大婚,娶的新婚夫人还是白家堡的大小姐,自小便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嫡出长女,白云雀。此消息一出,立刻在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
冷家庄与白云堡,两大超级家族强强联手,平静了二十多年的江湖格局也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打破。
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自然,江湖原本就没有“平静”这一说。
江湖几大家族这些年不轻易联手,也自然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作为锻造世家的诸葛府,则是一直保持着中立的立场,从不介于任何江湖争斗。
与白云雀的婚约,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订下了。
作为江湖中炙手可热的清风公子,冷清霄不仅外貌俊美,气质非凡,而且武功卓绝,使得一手好剑。引得无数江湖女子痴迷疯狂,最为更为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他十二岁从商,冷家庄在他的手中已然成长为“天下第一庄”。富可敌国的身家财富,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当年,在眼见妹妹被“暗夜”的人抓走,后来被救回时却已经身中毒掌。之后又亲眼目睹爹娘撒手人寰。娘亲在弥留之际,一直拉着他的手,要他一定好好照顾悠悠。那一刻,他就早已没有了成亲的打算。
这一生,他的亲人便只剩下一个人。
只是,树大招风。他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好悠悠。但冷家庄的壮大,却也引来了那人的关注。
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便可以不去做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一直以为,这句话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找借口。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用这句话来自我安慰。
这场联姻,从不一开始便不是出自白云堡堡主的主意。那个男人视白云雀为掌上明珠,而对庶子白云飞则是毫不顾忌死活。当年,同样被抓去“暗夜”的白云堡少堡主,白云飞。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将一颗珠子看得比自己的亲生儿子更重要,硬是不答应用龙吟珠去换人。才会让年仅九岁的白云飞,被整整折磨了两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不成人形。
说来,那小子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
明明都告诉了他,悠悠受伤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但那小子还是一心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当时,他若是不突然闯进去,悠悠也许就不会被打伤,也不会因此忘了他。
所以那小子是瞅准了时机便往扬州跑,他冷家庄的门槛都快被他踩烂了。为了给那小子打掩护,他还特意骗失去记忆的悠悠,说白云飞是她儿时的玩伴。不过谁让那小子经常冷着一张脸,求人的态度是他那样的吗?
为了小小的惩罚一番,他便特意将白云飞的小时候丑化了告诉悠悠。明明是个十足的帅小伙,硬是被他说成了一个又黑又胖的笨小子。
这场婚姻,还是缘于朝廷的一道圣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龙椅上的那个人,自然不会坐视冷家庄一步步壮大到,足以威胁到他地位的那一天?
而从一开始,他这个所谓的庄主,便没有说“不”的权利。
在圣旨颁下来的那一刻,身为民女的白云雀也被破例册封为郡主。只是这件事做得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圣旨上的第一条旨意,便是他冷清霄此生不得休妻。成婚后,冷家庄的一半家产将转入白云雀的名下。
面对这般蛮横霸道的无理要求,他却没有力气去抗争。通通欣然接受,只要他们满足他的唯一要求。他只要白云堡的那颗龙吟珠。
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悠悠当年虽然身中毒掌,爹娘当年寻访名医,虽因为凤鸣珠保住了性命,但也因此落下病根,身子较与常人更加虚弱。若不清除她体内的余毒,她这辈子将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如今他既然可以救悠悠,又怎么可以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悠悠是他心中的珍宝,一场婚姻能换来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即使,即使这一生他都无法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但那又何妨?
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手腕上的佛珠,那是他初入江湖,第一次受了伤回来。悠悠冲进他的屋子,看着他染血的白衣,像个孩子一样扑在他怀里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这些年,爹娘去世后,他便是又当爹又当哥的把她当孩子宠着。只要她能开心。
第二日,那丫头便趁着他养伤偷偷跑去寺庙,给他求了一串开光的佛珠。亲自给他套在手腕上,说是能保佑他一生平安。
明明,自从爹娘过世之后,她是从不信鬼神的。
父母在世的时候,家里人都把悠悠当孩子宠着;但自从父母过世后,一段时间里,悠悠再没有笑过。也只有看到他,眼中的落寞才会少些。可是,自那日之后,那丫头在他面前总会装作极其开心的样子,笑得如以前那般无忧无虑。
可是,想到那日告诉悠悠他要成亲的时候,那双眼中的荒凉与悲伤,心口那儿,便一阵阵的揪着疼。
“主子。”
“小姐近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飞凌是他特意为悠悠挑选的暗卫,知道那丫头一人待在庄里无聊,又怕她偷跑出去出意外,便将飞凌安置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回主子的话,大小姐最近都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刻钟前让小桃红到醉仙楼去买辣鸭头。”
“什么?胡闹。”
看到主子震怒的脸色,飞凌小声的说完最后一句“还说,要最辣的。”
外人都说主子年纪轻轻便年少有为,喜行不露于色。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大小姐。只要是关于大小姐的,不管大事小事,都会轻易影响主子的情绪。
“派人去拦住小桃红,另外,让厨房准备一碟核桃酥和绿豆糕。”
他知道,悠悠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吃辣。只是她的肠胃太脆弱,沾了半点辛辣都会拉肚子。想到这里,冷清霄心里不禁心疼又恼怒。
“最近渺凤轩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眼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他不能在最后关头出半点差错。
今夜,是哥哥的洞房花烛夜。
院子里的樱花早已凋零,以后,她和哥哥之间的距离,是不是也将如这倒影在水中的灯火般,看似咫尺,却如镜中月那般触手不可及。
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璀璨的灯火。
直到身后的小桃红出声唤她,冷清悠才收回视线。
“小桃儿,哥哥成亲明明是件大喜事,我虽然帮不上忙,但也至少应该替他高兴。可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好害怕,害怕哥哥有了嫂嫂,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悠悠了。也许,以后哥哥还会听嫂嫂的话,把我嫁得远远的。那样,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