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曲艺的表演形式,依口头“说唱”方式形式,主要有“说”、“唱”、“说唱相间”和“韵诵”等几种类型。其中,“说”类曲种有评书、评说、相声等。“唱”类曲种有弹唱、曲子等。“说唱相间”类曲种有说有唱,说唱结合,如各种鼓书等。“韵诵”类曲种有快板、莲花落等,其中快板为“韵诵”,莲花落为“吟诵”;依表演的动作方式,有坐演、站演和边舞蹈边说唱几种类型。“坐演”的有各种道情以及曲子等。“站演”的有相声和各种鼓书等。而在实际演出中大多数鼓书和琴书是主演站立,伴奏坐着;“舞演”的有弹唱、二人台等;依演员的搭档方式,有单人表演、双人表演和多人表演三种。但实际的情形比较复杂,许多曲种既有单人表演的情形,同时也有双人或多人表演的情形。
山西地方曲种的表演技法主要包括说功(韵白)、唱功、做功及特技绝活。
说功
含赞诵(也称“赞儿”,是赋赞类韵文的念诵技巧)、韵白(念诵合辙押韵的道白的技艺)、滚白(又称“滚口”,半唱半说、拖腔拉调的叙唱技巧)、喷口(吐字发声的技法)、贯口(也称“串口”,是在没有明显换气的状态下,一气贯注地连续进行快节奏叙说的技法)、变口(又叫“倒口”,是模仿所表现人物对象的口吻和声调的技法)等。
唱功
含哭唱(用于极度悲哀时表达情绪的一种唱法)、怒唱(表现愤怒或激昂情绪的一种唱法。在快速演唱时,旋律性相对减弱,有时近乎述说)、假嗓唱(男艺人摹拟女性人物或特殊角色时的演唱技法)、炸音(模仿勇猛刚健或莽撞粗野人物时的代言唱法)、紧唱(句句相连、字字紧扣的“数板”式的唱法)等。
做功
含手势(也称“手面”。是辅助“说唱”时手的动作运用技巧)、眼势(辅助“说唱”表演的眼神运用技巧。如表现欢喜的眼神是:眉随目动、眉稍上挑、嘴角微翘;表现哀怨的眼神是:眼帘下垂、散光乏神、嘴角稍缩)、身段(辅助“说唱”表演的身姿意态运用技巧。如借鉴传统武术套路的亮相动作如挺枪直刺、弯弓射箭、斧劈刀砍、稳鞍上马、泰山压顶、黑虎掏心、海底捞月、回头望月、拨马狂奔、风摆荷叶、金鸡独立、仙人指路、童子拜月、霸王举鼎、二郎担山、老君封门、苏秦背剑、裆里藏身等)等。
山西曲种表演形式介绍
襄垣鼓书的表演形式——襄垣鼓书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以唱为主。表演时,场地中间置一张桌子,桌上放一矮木架支书鼓,主要说唱者或站或坐于桌后,其余人分坐两边,各操乐器伴奏并配合说唱。主演同时操作多件打击乐器,即把小锣、小镲、脚蹬梆固定在一根木棍上,上端安装一小木鱼,下端安装一活动长棍,一头拴绳,一头击打木鱼,拴的绳绑在脚上,棍子捆在书桌腿上,用脚上下踩踏,木鱼便被长棍击响。桌子底下挂有一面大挂锣,用另一只脚绑锣锤击之,桌面的书鼓旁还放置有一面高音锣随需要而击。击鼓、拍镲、踩踏木鱼等九件乐器全由一人操作。
长子鼓书的表演形式——长子鼓书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以唱为主。具体表演时,两人主演,多人伴奏并配合说唱。即两个主演各自手持简板站立于场地中央说唱,伴奏人员根据情况分坐在两边、后边或者一边。演出中,伴奏者也可插话或伴唱。
广灵大鼓的表演形式——广灵大鼓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以唱为主。具体表演时,一人主演,一人伴奏。表演区中间立放三根长棍组成的鼓架支着的书鼓,主演站在书鼓后面,一手执鼓槌击鼓,一手握鸳鸯板(两块半月形铜片,艺人们又称“扉子”)相击说唱。侧放一张方木桌,另一人坐桌旁或桌后弹奏三弦伴奏。
沁州三弦书的表演形式——沁州三弦书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以唱为主。具体演出以单人表演为主。表演者坐在椅凳上,怀抱三弦,左小腿前绑一付甩板,随脚后跟的抬落击打节奏。右膝上绑一单扇小镲,右手指夹一竹棍或木筷,边弹三弦边敲小镲,自行伴奏说唱。
临猗说书的表演形式——临猗说书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通常由一人自操四弦伴奏说唱,同时,左脚系绳牵动木槌,敲击固定在一立杆上的木鱼;右小腿前系四块小竹板,随脚后跟抬落击打节奏。面前置一小桌,桌上固定有大、中、小三个小钹,桌右放一块醒木,在说唱过程中使用。自行伴奏,手脚并用,集唱、念、拉、敲、打、踩、踏等技艺于一身。
芮城书调的表演形式——芮城书调的表演形式为唱,一唱到底。一般五人为一班,俗称“五帝”,围桌而坐,分持不同乐器,自行伴奏演唱,且座位有讲究:居中的主演持四弦,坐北朝南,其他四人分持三弦、二胡、笛子、四片瓦环坐东侧、西侧和南侧。
翼城琴书的表演形式——翼城琴书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以唱为主。有单人表演、双人表演和多人表演等多种方式。单人表演时,自奏扬琴或月琴说唱;双人表演时,一人敲击八角鼓说唱,另一人弹月琴伴奏;多人表演时,一人持八角鼓(唱“鼓子腔”时)或单扇钹(唱“铰子腔”时)说唱,其他人分持不同乐器伴奏或参与“拆唱”。演出时,场地中间置一桌子,主演站于桌后,乐队分坐两边或其他的形式。
河东道情的表演形式——河东道情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间有夹白主。有单人表演和多人表演等多种方式。早期主要是单人表演,为一人怀抱渔鼓、手持简板流动说唱。约在清朝中叶以后,出现了多人围桌而坐的演出方式:五至八人一班,俗称“八仙”,围坐在八仙桌四周,主演持渔鼓、简板或四弦、“三才板”,其他人分持不同乐器伴奏并参与“拆唱”。其中“三才板”的击打独具特色,有所谓“猴子摘桃”、“燕子扑水”、“风卷残云。”“横扫灯花”、“凤凰三点头”等演奏绝活。
屯长道情的表演形式——屯长道情的表演形式为说唱相间,以唱为主。通常为单人左手持简板及镲,右手持筷子敲击,自行伴奏,站立演出。20世纪40年代年前后,曾出现过双人演出的方式:一人持书板说唱,另一人持单扇镲伴奏。
弹唱的表演形式——弹唱表演的口头说唱方式是以唱为主兼有说白,动作方式是“走唱”或称“舞唱”,演员搭档方式是二人“对口”。早期的演出不搭舞台,也没有刻意的化妆,伴奏乐队就地坐成一圈,演员俗称“唱手”,在圈内边扭边唱,观众可从四面八方观看。早期的“唱手”均为男性,分为主唱手和副唱手。演唱时,主唱手扮男相,手拿着笤帚唱上句;副唱手扮女相,手拿绣鞋唱下句。二人以对唱或齐唱的形式配合表演,你呼我应,调谑逗笑,并据所唱内容做出一些相应的舞蹈或身段动作。伴奏乐队的人数可多可少,一般为五至八人。20世纪70年代之后,有女性加入表演行列,穿彩衣彩裤,手持彩扇和纱巾,边唱边扭。除在街头广场表演外,也在高台演出。
评说的表演形式——评说的表演形式为采用方言徒口讲说,注重韵白与节奏运用,辅以表情、手势及形体动作和口技等。早期多由一人在街头、乡村和庙会撂地说演,素有“原身衣裳,肚里干粮,嘴巴一张,‘戏’就开场”之说。20世纪50年代中期,出现了双人或多人的演出方式。讲说之外,还有评论、摹学和逗乐手段的综合运用。走上高台演出后,演员一般只化淡妆,对服饰并无严格要求,中山装、西装、中式袍褂或旗袍都无不可。
表演曲书目选例
《鸿雁捎书》中的“唱功”
襄垣鼓书《鸿雁捎书》是以唱见长的段子。内容表现王宝钏一边给丈夫写信,一边回顾和丈夫薛平贵从结婚遭父反对被父亲赶出府门,到夫妻双双在寒窑受苦,再到丈夫投军后苦守空房,艰难度日十八年的辛酸历程。表演者王爱莲不但领会了整段曲目的主题精神,而且通过说唱表演,很好地表现了王宝钏的心理与情绪。如在表白“夫妻恩情重如山,违抗父命结良缘。孤守寒窑王三姐,含辛茹苦无怨言”四句提纲时,说功运用十分精当:音轻韵重,情意绵绵,一下子把观众引入书情之中。接下去的“叫板”演唱两次拖腔,音韵婉转,旋律优美,感情充沛。而运用“柳调”唱腔的唱叙,从“千缕情丝借雁牵”到“武家坡哪来这文房四宝呀,倒叫三姐好为难,低头一想有有有呀,我何不写封血书给我夫男”,“拖腔”与“哭板”交替使用,表达了三姐对薛郎的一片真情。特别是“含泪咬破手中指(啊),从腰间撕下来半幅罗衫,这未曾写书泪满面呀,我行行血泪写书篇,上写上薛郎我夫你身康健啊,你听听为妻我诉诉根源”一段悲诉,腔中带痛,韵味隽永,听来令人心酸。唱至“我抛彩球去招夫婿啊,彩楼下人山人海不一般,文武百官我不爱啊,王侯公子我也不贪,彩球抛给你薛郎夫啊,我情愿跟你受贫寒”和“为此事父女翻脸三击掌啊,俺父亲剥去我的锦绣罗衫,从前门赶出你薛平贵啊,从后门赶出我王宝钏,夫妻双双无处投奔啊,在破瓦寒窑把身安,咱只说恩恩爱爱过上一世,谁料想西夏国造反取中原”两段,音沉字重,行腔婉转,表情悲凄,感人肺腑。最后的“春天盼你到夏季,夏季盼你到秋天,秋天盼你到冬季,盼到你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祭灶,为妻我送灶王上西天,祝告它上天言好事,保佑咱夫妻早团圆”和“我盼了你一天又一天,过了小年过大年,为妻我掐指算了算,整整等了你一十八年”。大哭板转入小哭板,唱腔高低起伏,节奏强弱分明,演唱回肠荡气,听来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