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老地方——缘分酒吧,看到猪正在喝酒,旁边坐着他的女人丢丢,傻呼呼地看着他频频举杯。我走了过去,猪眼很快就瞅见了我。
“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咱哥俩又见面了。”猪起身要拉我,不小心碰倒了酒瓶,顿时呯呤嗙啷的掉在地板上打碎了,引来酒吧好多目光。我坐了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猪。
“来来来,小南,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说的,你来的晚,先罚你三杯。”猪红着眼睛把酒举到我的头顶。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呀,什么叫来的晚?”我辩解着。猪把酒放在我面前。我看到丢丢低着头。
“你怎么了?苗圃怎么没和你来?”猪一问我到想起了苗圃。
“没见到她。”我应付着,端起酒杯就喝。
“你要做处男吗?再这样下去,你的那杆枪怕是要生锈了!”猪盯着我手中的杯子说。我差点没喷出来。
“猪,你怎么还不改,说话没个场合。”我看了看丢丢,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向窗外。
“球,你别怕,有哥在。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处男了。”猪说。
“猪呀,你真是个猪。”我不想再理他。
“听说苗圃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和袁娜上床了。”猪说。我气的脸都快变绿了。
“你是听谁说的?”我问猪。猪笑笑,诡诈的表情。
“还用听说吗?你和袁娜的事能瞒得了我?那个时候苗圃在成都为什么会知道你那么多的事,告诉你,我就是她的卧底,我都告诉苗圃了。”猪阴阴地笑着。
“我和她有什么事?你乱说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我气冲冲地把酒杯磕在桌子上。
“他开玩笑的,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丢丢帮他开脱,才发现丢丢突然懂事了。
“猪,你知道吗?我现在很痛苦,苗圃横竖都不相信我。”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猪又接着给我斟满。
“小南,别这样,我去和她澄清一下不就好了吗?她会回到你身边的。”猪一脸认真。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能澄清,她能回来,我给你烧高香了。”我瞅着他。
“没问题,咱俩谁跟谁呀,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猪信誓旦旦。
我转眼凝视着窗外,看着窗外出租车一辆辆地驶过。
“哎,我那天在朝阳路一家KTV看到袁娜了。”猪喝下一杯酒,突然说。
“那又怎么样?还管住别人娱乐了?”我问。
“看那打扮不像是娱乐,像是去卖的。”猪笑笑。
“猪呀,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这个孙子半句话不离这样的话题。你怎么知道?别胡言乱语,小心她知道了揍你。”
“骗你的话,我真就是孙子,你不信是吧,我现在带你去看看。”看猪的表情,不像是撒谎。
“猪嘴里吐不出象牙,谁信你呢。”尽管我有些半信半疑,但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猪见我漫不经心也只好闭嘴。我们喝了几瓶,猪有些醉了,摆着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我们走出酒吧,我看着丢丢苗条的身材在猪臃肿的身体旁显得格外惹眼,丢丢搀扶着他慢慢消失在我眼前。我两手插进裤兜,抬头望着天高云淡。
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自然会言不由衷地想起苗圃。
独自一个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晃荡。跟着感觉走,我又穿过那座曾经发出****呻吟声的私人旅社,来到了苗圃的房前。我看到一个魁梧的男人屹立在门口,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白白胖胖的脸上堆满了无奈,身旁停泊着一辆我一直梦想也有的宝马车。这不正是死缠着苗圃的那个人吗?三分相似“倒拔垂杨柳鲁智深”的那个人,不过整个人长得极不协调,头小身材大,尤其头长得像豹子,不知道他尊姓大名,将就一下,暂且就叫他豹子头吧。
心里的积怨正在我心底膨胀,似乎要崩裂出来。
我听到苗圃在里面大声疾呼:“你走吧!别在纠缠着我!我们不可能,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动过心!”
我心里念叨着:“可怜的苗圃!这不是还有我吗?你别怕,我来了。”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豹子头豹视眈眈地镇压着我,我有点心虚,但在这个时候我绝对不可以软下来。我不能在苗圃面前显得懦弱!绝对不能!我也努力睁大眼睛怒视着他。豹子头不慌不忙地掏出金属烟盒,抽出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就甩在脚下。
我心想,这家伙不会这么差吧?再不行也是个白领呢。没想到豹子头上来就揪住我的衣领,我感觉自己就像他手里攥住的麻雀,动也不能动,自己轻的就像一片羽毛。
“你就是南瓜?”鄙视着我。真操蛋,他竟然知道我叫南瓜。
“你放开我!”我努力地掰过他圆墩墩的手,我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掰手专家,我随口说,“南瓜也是你叫的?”
“呵!小子,有两下子嘛!”豹子头咬牙切齿地又抓住我的头发,只把我的脸往他的膝盖上顶。我的脸生痛,头发被他抓着,我双手抱着他的手,拿脚踢他的腿也踢不到,此时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候才想起袁娜的一片好心,那时她让我跟她去学跆拳道,可就是为了省下一瓶酒钱死活没跟她去,现在后悔莫及。
“知道我和苗圃什么关系么?”豹子头在我背上又是一掌。
“呸!有种就去我们学校,日不死你我就不叫南瓜!”我嘴里鼻孔里不停地冒血。
“妈的!还嘴硬!说,知道我和苗圃什么关系么?”豹子头放开我的头发,我趁机在他的啤酒肚上狠狠地给了一脚。
“哎哟!你他妈够狠的呀。”豹子头捂着肚子,眼睛里喷着火。我擦着鼻血也瞪着他。他又上来将我摔到在地上,就像踩一堆棉花一样践踏着我。我在地上打滚。
“小南!小南!!”这时,苗圃破门而出,扑在我身上哭喊着我的名字。身上的疼痛顿时去九霄云外了,我挂了彩的脸上顿时绽开一丝笑容,我自己感觉当时都帅的要死。
“苗圃,我没事,你别怕,有我在。”我喘着粗气说,装出奄奄一息的样子。苗圃哭着,小手摸着我的脸,眼泪珠子啪哒啪哒地掉在我的脸上。
豹子头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把苗圃拉开:“你走开!”说完又踢我。
“说,你知道我和苗圃什么关系么?不说我今天就送你回老家。”豹子头阴毒地说。
“你这个流氓,苗圃这么好的女孩会和你有什么关系?有种你今天打死我,你这种诬赖老子见的多了。”我抱着头继续说。
豹子头气急败坏地又是踢又是打,我浑身都没有知觉了。
“告诉你,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还没人敢跟我抢女人!”说完又是打。我将嘴里的血使出全部力气喷在他的脸上。
“别打了!!”苗圃大喊一声又哭了起来,“我跟你。”苗圃赶到宝马车前,拉开车门儿钻了进去。豹子头停手了,掏出墨镜架在鼻子上。
“苗圃!!下来!你不能跟他!”我吃力地坐起身喊着。
“王八蛋!再喊揍你!”豹子头又甩给我一耳光,然后拿出纸巾擦擦皮鞋,气焰嚣张地上了车。
“苗圃!!你回来!”我歇斯底里的大吼。
车子发动了,很快地倒向我,我本能地躲闪,就再快靠近我的时候豹子头急刹车,然后掉头飞快地从我眼前驶过。
“苗圃!!”我哭喊着,狠命地捶打着地面,一个拳头变的血迹斑斑。
我不知道苗圃去了会发生什么,我的心彻底冰凉,绝望使我即可想死在这里,永远永远也不要醒来。
天黑了,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红砖房的。睁开眼睛看到袁娜在我身边揉着眼睛。
“袁娜,苗圃走了,跟着那个人走了。”我说。
“我知道,你别担心,她没事的,我看到她回来了。”袁娜说,眼圈儿红了。
“那就好。你没事吧?听猪说你在KTV?”我问她。
“又是猪!他怎么这么死皮赖脸的!”她气呼呼地说。
“他也没说什么,就说看见你在KTV玩。”我补充。袁娜的目光躲闪着我。
“那又怎么样?关他屁事!”她说,“是她的男朋友打了你吗?”
“嗯,是的。好凶哦!”我说。
“你先别急,我晓得那个人,山不转水转,我迟早会为你出这口气。”袁娜恶毒的口气让我吃惊。
“你认识他?算了姐,过去了,我不想连累你。”我说。
“他不就是个鸭子吗?西安HM酒楼的副理,叫王启霸,说白了,就是HM酒楼那个女老总的泄欲工具。他常去一些KTV找小姐,我见过他。”
“简直是名如其人,这家伙是很霸道。”一着急,却忘记了身上的伤,这时候才感觉哪儿都是痛。
“袁娜,苗圃要跟了他就毁了。”我对她说。
“你放心吧,我会给你抢回来。我觉得苗圃也是迫于无奈,她不想看着你挨打。”
“无奈?一点骨气都没有,我都不怕,她怕什么!”我说。
“你不懂女人。”她说。
“小南,今天童彤还在我跟前问你呢。我觉得你不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还没想好,我还是忘不了苗圃。”
袁娜叹息着,“你睡吧,我要去上班了!”
“袁娜!”我本能地喊了一声。
“怎么?”袁娜推门而立,疑惑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终于没有勇气说出。
“哦,没什么,路上小心点儿!”我说。
“嘁!臭小子这么可爱。”袁娜笑了笑,挎上包,甩了甩长发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