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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章二十 败北

李焱换上新的匕首,看准机会疾驰冲出,身体晃动如黑夜中的闪光,携带划破苍穹的气势,一往无前,匕首直刺菲月的后背。

她似有所感地回眸一笑,双唇轻启,快速默念咒语,手中火焰鞭元素排列被改变,气势暴涨,竟缩短成一柄燃烧的骑士长剑,向近身的李焱拦腰斩去。

李焱脚踩连环回旋步,身影鬼魅地后撤,左手五指分开,一道积蓄已久暗藏的风刃呼啸飞出。

形势转瞬即变,斩出的火焰长剑来不及回防,而且法师自身的防御力低下,若不能躲开风刃术,轻则毁容重则香消玉殒。

“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菲月咬牙切齿,化作残影凭空消失。当风刃闪耀着令人生畏的美丽光泽,疾驰飘走,她的身影出现在佣兵们的包围圈外。

瞬移,五级魔法。它是各系法师通用的瞬发法术,代表大魔法师的门槛,与灵武士的【破空】齐名,都是短距离跨越空间的高级移动技巧。

使用瞬移的菲月轻而易举地避开风刃,然而,瞬发是强行抽取施法者魔力的一种施法方式,与念咒施法、默发相比,减少了对外界元素的依赖,自身的消耗更加巨大。

李焱怀疑菲月的魔力已不多,金瞳中再次掠出绯红之花,加强对佣兵们的控制,并下达强攻指令。杀意之眼强制催眠的时间有限,他必须抓紧时间组织新一轮的攻势。

与李焱的默默无闻不同,菲月在帝皇都神圣塔利亚‘有毒的百合花’之名相当响亮,可谓无人不知。作为十四级大魔法师,她已经掌握了破坏力强劲的七级魔法,高级技巧【瞬移】也初步领悟,战斗力毋庸置疑。

场面上,她的进攻却束手束脚,姿态狼狈不堪,好几次险些被佣兵们的重剑砍伤。

原因只有一个——

凤凰酒楼是阿道夫家族的产业,营业收入都用于安置阿道夫大公麾下的退伍军人。以魔法师位列四大主战职业榜首的破坏力,一旦菲月放开手脚施展火焰魔法,势必给凤凰酒楼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战斗转入相持阶段,李焱不断地寻找薄弱点偷袭,佣兵们合力与菲月周旋,而菲月手握火焰剑,防守得密不透风,不时瞬发一个低级魔法迫开李焱。

耐心被一点点消磨,她已不复最初的从容,小脸笑意一丝不剩阴沉如水,火焰剑越舞越快,剑势咄咄逼人。

受大魔法师情绪的影响,空气中的火元素越来越密集,不安地波动着。

你们真的不了解我,何苦逼我呢……

是你们不好啊……

佣兵们五剑合围,而李焱再次冲向火焰剑够不到的死角,刚一靠近,听到菲月念叨什么,心中突兀地升起不妙感,慌忙抽身而退。

果然!

下一秒,菲月的四周火花四溅,冒出强烈的赤红光芒,一片小范围两米高的火海出现,烈焰熊熊燃烧。

李焱站在火海范围外,神情惊疑不定。火海的温度太高了,刚一接触,两张圆木桌便被烧成灰烬,换作是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小心!!”

一声惊呼传来,听声音似乎出自菲月的同伴芙妮之口。

李焱抬头望去,眸子猛地紧缩如针!只见燃烧的火海焰柱摇曳不定,向两边分开,露出卓然而立的美丽身影,法杖前端凝聚着一颗颗燃烧的火球,咆哮袭来。

菲月挺怕被阿道夫大公责骂的,所以,施放的六级火海术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幌子,燃烧三息后自动熄灭,真正的杀招是火球术的进阶版——连珠火球术!

八颗火球组成一个整体,如骑兵集群似的向李焱发动冲锋。最恶心的是咬尾的一颗大火球,速度看起来慢,事实上,无论李焱在哪个方向被火球炸中,它都会冲过去补一击。

怎么办?

向左、还是向右?

李焱苦思应对之策,一个个念头走马灯似的飘过,心神尚未完全平静,双腿一蹬,身体便向后空翻转,以仰躺的姿势跃上半空。

破空声呼呼作响,两颗火球从身下飞过。一颗火球掠过面颊,灼热的火焰甚至引燃了鬓角的碎发。

危险远远没有解除,处在半空的李焱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自由落体,而剩余五颗火球组成的死亡牢笼已经临近。

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啊!

等等,借力!

李焱心中一动,单手挥向地面,掌心向下,风元素快速聚集形成小型旋风,令下落的身体出现微妙的静止,又躲开一颗火球。

砰砰!

双手连拍,旋风变大,身体在旋风的斥力作用下不断升高,如同壁虎一般攀上天花板,其余的火球相继落空。

“何必反抗呢,你的实力卑微至此,根本没有一点战胜我的希望!当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你能找出【连珠火球术】的破绽,还是挺让人佩服的。但是……也仅此而已!”

菲月厉声喝道,庞大的精神力涌出娇躯,飞出窗外咬尾的火球受到精神力指挥,骤然停顿,高速旋转去而复返,速度快到不容许李焱反应的地步。

火球砸中李焱却没有爆炸,而是划过一条半圆弧线,如乒乓球一样,再次弹向窗外。猝然遭袭的李焱脸色苍白,从天花板直线下坠,栽倒在地。

胜负已分,大魔法师菲月获胜!

二楼大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烧焦味,桌椅的残骸随处可见,被火海术波及的佣兵们已陷入昏迷,李焱则体力透支重伤不起。

菲月走到李焱脚边,弯腰、伸手,扯开烧烂的衣袍,查探胸口处的烧伤,略微惊讶:“咦,你的伤势比我预想的轻啊!尽管,其中有我放水的缘故……”

她的姿态平静而自然,一点也没有胜利者的骄傲自满耀武扬威。然而,失败者往往会产生愤慨、自我保护的心理。

李焱的眼中,菲月的表情无疑是幸灾乐祸与高高在上的集合,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像极了表现欲强烈的小丑。

“怎么感觉你看人家的目光怪怪的?说点什么吧,只要你开口,就可以回家养伤哦。”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字典里,没有求饶两个字!”

“即便被杀死也无所谓?”

“你可以痛下杀手,但我不保证我会死!”李焱一点也没有身为待宰羔羊的觉悟,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哦,是吗?”

菲月眼神阴冷,五指张开,酒楼内的火元素被一抽而空,在掌心聚合成一颗篮球大小的火球,威势骇人,灼热的气浪令原本被火海化作焦炭的桌椅纷纷烧伤起来。

火球迎向李焱的脑袋压下。

这要被砸实,不死也得脱层皮!

离李焱的额头只剩三厘米,他的眉毛都未皱一下。

火球终究还是没有击中李焱,如同泡沫般分解消失。

“无趣!你就不能装作害怕的样子,求个饶,哄我开心?”

“我不会,要不你示范给我看一下?”

“切!”菲月试图从那双布满金色斑纹的眸子,看出他内心的想法,结果只看到杀意之眼遗留下的妖艳的红梅,俏脸莫名地一红,嗫嚅道:“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人家好想摸一下呢。”

李焱偏过头去,冷哼道:“你想调戏我?”

菲月一愣,咯咯地娇笑起来,风情妩媚地说:“调戏?神圣塔利亚的男人都知道,人家从来不调戏男人,只调戏……女人!”

只调戏女人……

联想到菲月的称号‘有毒的百合花’,不难明白,眼前的尤物罕见归罕见,却是一朵名副其实的百合花!

李焱噎住,无言地看着那祸国殃民的脸蛋。尽管他对眼前的女子半点好感也欠奉,还是感到一阵由衷的失望。

菲月似笑非笑地道:“你的情绪很低落啊!”

“低落?别开玩笑了,你是我的敌人!我才不会在乎你是不是百合呢……”

李焱心口不一,正打算挑选最尖锐的措辞反驳,一只嫩生生的小手却伸到眼前。那精致的小手啊,真美,像一件工艺精湛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菲月晃动纤手,道:“呐,看在至高无上的光明女神摩多科菲怜悯世人的份上,我原谅你的冒犯。你受伤颇重,我拉你起来,早点回家处理伤口吧。”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我可不会接受始作俑者赐予的怜悯……”李焱不屑地冷哼,声音却戛然止住,满脸愕然,发现自己的手掌正与一只纤手相握。

原来,他像孩童赌气一样头脑发热,说话的同时,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任由对方扶住身体!

菲月畅快地笑道:“咯咯,好有趣,你的手比嘴更坦诚!”

李焱的脸臊红无比,恼羞成怒地甩开她的手:“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诉你,我……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总之,我们没完!”

他站起身,一步步艰难地迈向楼梯,与大魔法师战斗也不曾想过逃跑,此刻的背影却显得慌慌张张。脚步过于急切,牵动伤势,全赖迎面走来的芙妮搀扶,才没有摔倒。

“请留心脚下。”芙妮把精致的短弓收进空间手镯,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搀扶他的臂膀,体贴道:“你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要不,我送你回去?”

可爱而善良的少女,即便是陌生人,也愿意付出真挚的关切,温柔恬淡的容颜散发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李焱有点感动,却一口回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是受了一点不碍事的小伤,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另外,谢谢你,在我战斗陷入困境时出声提醒。”

芙妮回忆起李焱被【连珠火球术】袭击,自己惊慌地大叫出声,似乎有一点反应过头呢。她娇羞道:“不用谢。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少女撅唇摇头,长发飘扬的模样十分漂亮,两个可爱的梨窝上方,那抹如胭脂水粉的独特羞红,令人生出怦然心醉的感觉。

“心灵的支持有时比实际行动更重要。”李焱深深地瞥了一眼她的容颜,毫不留恋地走向楼梯,离开凤凰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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