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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童年往事:母亲与我4

子鹤很懂事,有时候会帮母亲分担些工作。其实,家中并没有什么繁重的事情要做。就是一天三顿,擦擦洗洗,都有最先进的机器,按一下按钮,便可以完成一切,但是他仍然会抢着先按那个按钮。

母亲似乎很喜欢他,常常留他一起吃饭,连文具用品也是一式两份的。我与他一人一半。子鹤并不像其它的男孩一样调皮,他瘦瘦小小的,表情恬淡,不怎么爱讲话。

而他上课时,我便无事可做了。便只好呆在房间里看书,二楼对着太阳的那一间屋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那不知是谁买来的,我来这里时,便有了。我坐在凳子上,一本接着一本的看,消化着时间。一遇到不懂的字与词,便去问老师。书中似乎有一个很大的世界,有着各种有趣的人与事,而我虽然不完全懂,但心中却充满着向往,因此,我喜爱读书。

也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童年,有多么的寂寞。

然而,我终究还是一天天的长大了。时光就像是拉长的线,漫长而脆弱,那苍蓝色的天空,在云朵流动的年月里转眼化作尘土,所有的一切都忽而走远。十二岁时,我长得已经很高。已不再穿散开的裙子和圆头皮鞋,脸颊开始慢慢的圆润,胸部也开始饱满,有的时候,我会对着镜子发呆。在镜子的对面找寻母亲的眉眼。鹅蛋脸,明亮而葡萄大的双眼,线条柔和而粉嫩的嘴唇。

生命是太过奇妙的事情,一个人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似是而非的面容,那么命运呢?是否也会继续下去呢?

我常思考着和这一般的问题。然而,就在这同时,母亲开始晚归。

有的时候是深夜,有的时候是凌晨,她哼着歌,轻手轻脚的开门进来,将钥匙扔在一边,然后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在地毯上开始跳起舞。

我将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偷偷地看着她,她仿佛非常快乐、高兴。表情愉悦,双颊徘红,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般。半响,她看见了我,便向我招手,道:“莞丹,你下来。”

我穿着睡衣走下去,接着,她将我拉到她的面前,似是很认真的问道:“莞丹,你说我结婚好不好?”

我怔住了,过了好久之后,才问道:“和谁?”

“一个很好的人。”他说着,然后站起来,接着,在房内转了一个圈圈,再停下来,看着我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父亲吗?”

“你是说,他是我的父亲?”我瞪大眼睛问道。

“你觉得是,那便是喽。”话音刚落。她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想一个孩子一般,停也停不住。我异常惊讶的望着她。而她却已经上楼了,并且用力的关住了门。我恍惚了片刻,“她应是喝醉了吧,所以才会说这么多的话。”我心想。

然而,我的然而,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呢?我并不是没有幻想过父亲的样子。他会不会很英俊?待人好不好、亲不亲切?

他留着哪一种发型?穿着什么牌子的衣服?是否能够陪我读书写字?在睡觉前会不会讲故事给我听?

或者,他并不温和。他喜欢赌博,喜欢抽烟、喝酒。也或者,他是一个在平庸不过的人。做着一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作,回家后累的一句话都说不了,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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