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回忆自身,还是纵观历史……人们往往会在所谓的巧合中找到一定的相似性,而在这些相似性中,也总能找到……所谓的一定的必然性。
于是人们创造了一个词语——命运。
可是无论是爱丽丝,还是安杰拉,对于她们来说,命运这般虚无缥缈的事情就像黄粱一梦一样,抓不到,看不着,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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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看到工藤新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倒在自己面前时,她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就这样简简单单变得一切空白,耳鸣盖住了米兰的声音,盖住了小巷外嘈杂的人声,盖住了她自己的心跳。
那时的她,无法进行思考,也放弃了思考。
没人看清到底是怎样一个动作。爱丽丝的身影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就这样,脚下狠狠地用力,将身子完全交给了感觉。右手提着刀的刀鞘直接横着卡在了她的锁骨上。
就这样,简简单单,就将吸血鬼引以为傲的坚固的骨头,轻轻松松的——击碎了。
“咳啊!——”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米兰的脸上,瞬间传遍全身的碎骨的痛楚让她的止不住自己的痛苦的低吼。伴随着她噬心痛苦的低吼,是从嗓中喷涌出的血腥味。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米兰对上爱丽丝的视线不过一秒,可是仅仅一秒,那张微微惨白的容颜的模样让米兰得意却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完全凝固了。
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更别提愤怒和痛苦。双眸如地狱业火,明明散发着明亮的颜色,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这模样,分明就像失去心智的……野兽一般。
“爱——”
“吵死了。”
轻描淡写的声音仿佛只是警告她不许出声,可是接下来爱丽丝在移开刀柄的同时,用空余的左手抓住了米兰的衣领。然后狠狠的,砸向了另一侧的深巷的墙壁中。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石壁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崩裂之声,混有混凝土和沙子的碎石泛起令人作呕的灰尘,落在了呻吟的女人的周围。
“你这个混蛋……”
站在她身前的爱丽丝却置若罔闻,为了防止她逃跑,却是从可有镂空菊花花纹的刀鞘中抽出银刃,刺入她的右侧腿的膝盖中。
冰冷的银刃硬生生刺入自己的膝盖中,银质的刀尖插入血肉,击碎了骨头,在她的体内侵蚀着,灼烧着她的膝盖组织……如果说之前的只是皮肉的痛苦,那么现在的——却是灼烧和吞噬着作为吸血鬼自己的灵魂。
纯银——向来就是吸血鬼最为致命的弱点。
这样的痛苦让米兰晕过去之前,被人恰到好处的拔了出来。
可……恶……
米兰的脸上此刻已是满是冷汗,痛苦让自己的神经失去了运动能力可是却很好地保留了痛觉的传到。米兰勉强睁开眼睛,头上的少女面无表情,眼中却是冰冷透底,犀利的目光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果然,剑拔出来的瞬间也是算计好的么?为了不让自己失去知觉,也为了能让自己充分的体会到她给予的痛苦。
“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哼,即使你杀了我……也不会救回那个男人!……咳咳,我可是不久之前,发现了自己一个很令人惊喜的能力。”米兰喘着粗气,用余光看向了微微有了动作的角落里的男人。得逞的微笑又再次浮现在了她的脸上,只是却因为冷汗和苍白无比的脸庞,让她显得虚弱无比。
“或许你在不久之后会后悔自己今天所做的决定呢……我的王啊。”
“是么?”似乎听厌了她的穷词,爱丽丝将左手交错高举在自己右肩至上,冰冷的银刃被高悬在自己头后上方。只需轻轻一落,米兰这个人便再无存在与这个世界之间。
可是她的银刃终究没有沾染上更多的鲜血。
在爱丽丝瞪大了双眼的倒映中,那名男子突然出现的身影让米兰无法抑制的笑出了声。她的脸上终于完全浮现了胜利者一般的笑容。
命运,可真是很神奇的东西。
即使过了几百年,仍然是这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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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移动电视机放在办公桌上,里面转播的赛马已经让毛利小五郎失去了兴趣。自己下赌注的‘疾风’早已经比完,而比赛结果也是让他亢奋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毫无例外,又赔了个精光。
他有些烦躁的将空空如也的啤酒罐抓在手中,连同那些被他恶狠狠的撕碎了的赌马券一并扔在了垃圾桶里。抬起头时,他看到自家的高中生女儿毛利兰却穿好了衣服。
“喂,兰。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恩。。新一说过今晚会来我们这里吃晚饭的。可是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来?”
“说起来,晚饭还没做。”有些粗神经的父亲的关注点明显错误了,他摸了摸全是啤酒的肚子。“喂,兰。我饿了。”
“我出门一趟,马上回来。”
不过他的这位女儿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转身开门离开。只留下了亲生父亲无可奈何的吼着关于晚饭问题。
夏日的夜晚总是透露着微微燥热,今天也不例外。高悬于夜空的明月散发的光芒并没有能让这个小镇降下多少温度。些许燥热让小跑着的毛利兰渐渐的不安了起来。
但她的不安并不是全部来源于这夜晚有些令人讨厌的烦躁感。
家里也没有人……而且,大门也没有锁……好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新一,拜托……
你要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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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中——
高举头顶的冰冷的银刃随着主人的手的微微颤抖发出了一丝丝尖锐而又细小的金属声音。红眸忽明忽暗,仿佛风中的烛光,愈燃愈亮。
爱丽丝盯着拼死扑过来挡在她面前的工藤新一,眉头皱紧,面无表情。
“让开。”
“不让。”
快速而又肯定的回答让爱丽丝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她将高举的刀刃垂在了身侧,左手握紧刀柄向前伸去,却是用冰冷的刀尖微微抬起了工藤新一的下巴。
“……让开,工藤新一。”
“你不能杀人,爱丽丝。”他挡在奄奄一息的米兰的身前,因为没有来得及站起,他就这样半蹲在她的身前,仰头坚定的看着爱丽丝。
“哦?……人?”面前居高临下望来的少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的秀眉一高一低,戏谑的红色眼眸射出的视线在他和身后的米兰的身上徘徊着。
“无论是什么生物,生命并不是那般随意就能剥夺的东西!”
这一番话发自肺腑,不过此时已是冰冷模样的魔女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色。
“哈哈,这可真是难得。”爱丽丝移开刀刃,半蹲的身体,探出的手轻轻的捏住了工藤新一的下巴。
她的红眸盯着他,摄人心魄的目光仿佛将他坠入了冰窖之中。“……这么多天我竟然不知,我和一个圣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被人类同情了呢……米兰。”
圣人?
语句中的讥讽暴露无遗,她自然不是在夸他,而是……讽刺他那泛滥的同情心。
“咳咳……呵,爱丽丝。我被人类同情?……你这是活在梦中么?”米兰强撑起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她的得意。“忘了跟你说……你可爱的新男宠,已经在一分钟之前……被~我~吃~了~”
“好像似乎我没有跟你说过吧……一直被你们王族视为叛党的诺兰家族有一个很方便的能力——继承。只要被我咬过的人类,无论男女老少,都将成为低贱的血奴,供我驱使!”
诺兰家族的继承能力在一族中无人不知……至少,在她的曾祖爷爷那一辈份之前,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唯一一个继承了和王族一样的‘继承’能力的家族的确是幸运的。
可就是这份幸运招来了灭顶之灾。在第二次血族与人类的战争之后,元老院便将这个家族秘密诛杀,封印在了石室中。
没想到,竟然还有活着的。
“是么?”
米兰看着微笑越来越加深的爱丽丝,一丝违和感让她放慢了语气。可是无论怎样,都是她赢了一局。想到这里,米兰又再一次加快了语速。
“似乎我们的王很是宠爱这位人类男子啊,不知道,此时的您,还能下得去手么?”
“呵。”
“爱丽丝!——”工藤新一试图起身的动作却被爱丽丝下一刻的动作顿在了原地!
少女优雅的抬手,左手用力,银刃华丽而又快速的以少女的左手为中心轴旋转。当爱丽丝再次握住刀柄,却已是反手。
反转握住刀柄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合成的同时,对准了工藤新一左侧胸腔却是笔直的刺了下去!
割开空气,发出了低吼的银刃刺穿了工藤新一的左肩,然后紧接着刺入了米兰的胸腔中。
“咳啊!——”
“呃啊!——”
银质的刀刃再一次给予米兰的是更加无法忍受的灼烧感。心房的****被利刃隔开,里面的血液伴随着灼烧的痛苦流遍了全身的管道。
“你竟敢……”
米兰的最后的挣扎似乎并没有传入爱丽丝的耳朵中。看着自己刺入工藤新一的左肩的时候,爱丽丝的脸上唯一的变化,却是微微的歉意。
“新一!是你吗??!!!!”
正巧走到附近的毛利兰此刻却是听到了两声同时传来的惨叫,而这其中的男声虽并不像女声那般撕心裂肺。可是,却万分熟悉。——不正是工藤新一的声音么?!
顾不得自己的双腿早已酸涩不堪,也顾不得自己的呼吸如何不稳……毛利兰此刻的心却是被什么人高高悬起一般,待她赶到发出惨叫的小巷中。
她的心却是牢牢地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凝固的地上。
魔女。
那名银发红眸的少女美的仿佛妖孽一般,沾有鲜血的脸庞上是无法抑制的兴奋。
仿佛魔女一般。
毫不犹豫的抽出插在工藤新一肩膀中的刀刃,划出的弧度让墙壁染上了弯月一般的血迹。只见魔女歉意一笑,就像一个闯了祸的无知儿童。
“位置似乎…稍微有些偏了……呵呵,这可真是抱歉呢。工藤新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