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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新回到噩梦开始的地方(1)

那些懦弱的人,就算等到头发花白,

也永远无法明白,喜欢上一个人的悸动吧!

如果是这样,我倒宁愿自己是打倒恐惧的奥特曼!

1.

回忆像是扯不断的蜘蛛网,越想挣脱却把我包裹得越紧。

那时的一幕幕仿佛不过是昨天的事,就这样慢慢地重放着,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再现。

那一年,我刚刚进入青音学院。

“奈奈,不要忘了今天晚上的训练哦!”

“是啊,奈奈你要早点来,你可是我们的主唱呢!”

“没问题,你们也要准时哦!”我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雀跃地对合唱团的成员说道。

这一天是合唱团选拔新成员的日子,在这之前,我整整做了长达半年的努力,就为了能利用这个机会进到合唱团,真真正正地开始我在青音学院的校园生活。

选拔结束后,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仅被选进了合唱团,指导老师更是让我担当主唱呢!

这样天大的好消息,没有任何预兆地闯进了我的生活,整整一天,我都高兴得合不拢嘴,时不时脸上就露出傻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梦想之中。

就算被当做白痴,我也没办法隐藏现在的好心情!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我的歌唱技法有了飞跃性的进步,而在不久之后,第一次盛大的演出即将到来!

合唱团的训练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我整个人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每天都在重复着训练,可心里却是溢满了幸福的感觉,一点都不觉得累。

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为我的梦想而努力,我的音乐梦想。

我像是插上天使的翅膀一样,背着我小小的梦想,奋力前进着。

终于……

到了演出的日子,我穿上了漂亮的白色小礼裙,即将要站在成千上万的观众面前表演了!

心越发得难以平静下来,像是有一只小鹿乱撞个不停。

“奈奈,恭喜你哦!没想到你能够得到这个主唱的位置哦!”葵拿着一瓶矿泉水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牵强的味道。

葵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也只有她来给我打气加油,只是她的笑容为什么那么僵硬呢?难道她也为我担心紧张?

“葵,我一定会努力加油的!我知道当主唱也是你的梦想,所以我会带着你的梦想,发挥到最好。”我拉着葵的手,心中瞬间充斥了无限的能量。

葵听见我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那熟悉的温暖笑容又回到了她的嘴角,她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我,说道:“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嗯,谢谢葵,葵最好了!”我接过葵手中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起来。

“藤泽奈,今天演出能否成功,你可是占了决定性的因素,一定要加油!”刚喝完水,老师便走到我的身旁,从他的眼中我能看见他对我的期待。

这样的话却让我本来就不平静的心跳动得更快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有些颤抖,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我只能鼓起勇气走上舞台。

藤泽奈,这一刻你等了那么久,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你没问题的!

我要带着葵的梦想,以及老师的期许做出最好的表现!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我鼓起勇气,终于走上了舞台。

那一刻,我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像是夏日静谧的湖水一样,见不到一丝涟漪。

灯光打在我的脸上,刺得我微微有些睁不开眼睛,我站在舞台的最前端,而身后是这些日子和我一起训练的合唱团团员们。

随着优美的伴奏慢慢响起,演唱终于要开始了。

我运了运气,正准备开唱的时候,却发生了让我完全始料未及的情况。

我的嗓子!

为什么它像是被禁锢住了,竟然发不出声音了?

我努力地希望自己能唱出声音,可是我只是一味地张着嘴,却连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我竟然失声了?

这是什么状况!天啊!

我心里发出一次又一次地呐喊,可是迎接我的却是台下一张张面面相觑的面孔,观众们议论纷纷,时不时地有讥笑声传出。

我像是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站在灯光明亮的舞台上,却只是一味地动着嘴巴,音乐的节奏慢慢变幻着,一次次敲打着我的心。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下舞台的,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和老师解释的,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给团员们道歉了。

只有那时周围一阵阵议论声,慢慢地吞噬了我的心。

“那个白痴!就因为她自己的失误,害得我们这几个月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就是说嘛,这下看她要怎么收场。”

一句句话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可怕,把我的心刺得千疮百孔,我也不想那样……

从那以后,我就退出了合唱团,而我的嗓子也再没能回到从前。

像是有一把锁锁住了我的嗓子,只有在特别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我的天赋。

可是,究竟什么是“特别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回忆……可怕的回忆……

我以为已经慢慢淡忘了那可怕的经历,没想到今天想起,我依旧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地颤抖。

原来,过去是那么难遗忘。

2.

逃脱了佐藤浩咒语一样的话,我一个人来到了操场。

樱花花瓣像是草莓糖一样随风飘零,淡淡的粉色晕染得天空妩媚动人。

坐在操场上的我,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惊惶地望着眼前的世界。

呜呜……

难道我要被过去禁锢一辈子吗?

真的好可怕!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放下了。

可是就在刚刚,佐藤浩的话像是带着荆棘的藤蔓,一瞬间就缠绕了我的心。

但是,他怎么会对我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

他又怎么知道我和合唱团有关系呢?

太奇怪了!

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男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从天而降,又是为了什么向我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

晕!上帝,给我一个回答好不好!

你知道我很白痴啦!我怎么能想透这么复杂的事。

唉,好痛苦的感觉,头脑被乱七八糟的事情充斥得满满的,像是要爆炸一样!

“奈奈,你怎么自己在操场上坐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么甜美的声音,一定是葵!

我迅速地回过头,看见伊藤葵正站在我的身后,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浅笑。

“葵,你怎么来啦?”我仰着头问道,招呼伊藤葵坐在我身边。

像是看到了救星,终于把我从疑问的沼泽里解救了。

唉,还好还好,如果再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胡思乱想,估计我的脑袋真的要像爆米花机一样,“砰”的一声炸开了。

“我看你没在教室,就出来找你了。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伊藤葵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脸上带着疑惑。

我怎么好意思告诉葵真正的原因呢?而且,而且我也不愿意再一次去揭自己的伤疤。

微微的一阵风伴着绿草的气息拂拂吹过,我的发丝随风舞动着。

“这个,这个,就是坐在这里发呆啦。”我胡乱搪塞着。

伊藤葵清了清嗓子,但好像还有更多的问题等着我:“奈奈,昨天的事真的对不起,你没有生气吧?你误会学长跟你表白的事情怎么样啦?”

昨天的事?葵是指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的事吗?

汗!我怎么会生葵的气呢,更何况,后面的一切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啊!

可是葵是怎么知道我误会学长表白的事情啊?

唉,想起昨天久野泽学长的模样,心不禁又隐隐作痛。

“啪——啪——”

伊藤葵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耸耸肩说:“奈奈,你没生气就好!对了,听说昨天你和久野泽学长表白了?”

啊!连葵都知道了?完蛋了!一定已经传遍学校啦!

想到这里,我不禁郁闷地垂下了头,头顶又是一片的乌云。昨天在戏剧社大厅内的一幕幕,真的让我好丢脸啊!

“那个,我是配合学长排练的,葵,你一定要相信我哦。”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解释一点也不可信……

呜呜——

“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真的向学长表白哦?”伊藤葵的眼神慢慢地转到了我的身上,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没有这回事啦!”我脸上的笑容一定超级尴尬!

可是,我要怎么和葵说呢?我喜欢久野泽学长的事,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呢!

如果现在能在地上挖个洞,我一定会钻进去!

“哦?奈奈你连我都要瞒着吗?”伊藤葵微微皱着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晕!我最怕葵不开心了,没办法,我只能如实交代了……

“葵,我不是要瞒你啦。我是喜欢学长,可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的声音怯怯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早就猜到了,但是学长喜欢不喜欢你呢?”伊藤葵撩动了一下浅棕色的发丝,眼中带着一点点像是要揭开真相的兴奋。

呜呜——

学长当然不会喜欢我了!学长怎么会喜欢我这种平凡的女生呢?

“葵你不要问啦,我不想再说了。”我只能这样搪塞,昨天的事情像是可怕的噩梦,让我丝毫不想再去回忆了!

我连忙站起了身,防止伊藤葵的再一次追问。

“既然奈奈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快上课了,一起回教室吧?”

哇哦,太好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和葵说清楚这其中的原委,葵的这句话又真正帮我解脱了!

“对了,奈奈,最近佑怎么样啊?”回去的路上,葵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问道。

佑?为什么葵会不时问起那个家伙呢?

“佑挺好的啊!昨天我们还有讲电话哦!”我拿出手机开心地指了指。

看着我开心的模样,葵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可是那丝苦笑瞬间又消失了。

回到教室,周围似乎有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我,像火焰一样要把我吞噬。这些目光让我面红心跳,一刻都平静不下来,依稀间,一句句刺耳的讥笑传来。

天啊,一定是昨天的事已经传遍了!

“嘎嘎嘎——”

想到这里,一群乌鸦飞过我的头顶,瞬间觉得乌云密布!

我尴尬地调整了一下表情,可是那笑容与焦急交杂的脸上,看起来一定更可笑!

这样的我,学长怎么会喜欢?

我默默地坐在座位上,老师走进教室,教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呼呼……

还好,我的世界终于恢复了平静,可还是有不少能杀死人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好像我是从外星球来的怪物。

也是,敢和青音学院的完美学长表白,在别人眼里一定是个怪物!是个异类!

“今天我们要详细地讲一讲声乐技法。请同学们拿出笔记,要认真地做记录,这关系到你们……”声乐老师的声音像魔咒一样,一步不肯停歇地传进我的耳朵。

可是我没有一点心情上课,思绪早不知道躲到了哪片云彩的后面,开始自己的胡思乱想。

“那,就加入合唱团吧。”

咦?这个不是佐藤浩的声音?

天啊?难道他也在这个教室?

我像是被五百伏的电压击中了一样,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动作像是断了线的小丑。

我立刻回过神来左右环顾,寻找着那张帅气又可怕的脸。

可是……

除了凶巴巴的声乐老师,根本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佐藤浩的影子。

原来是我的幻觉!我都出现幻觉了吗?佐藤浩真是个大恶魔,竟然对我提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要求,就算现在不在我身边,他那该死的声音还是要一直折磨我。

“呼——呼——”

我大口地喘着气,希望能赶快把这乱七八糟的心情平复下来。

对!我要赶紧把佐藤浩的话忘记!一定要忘得干干净净!

他难道给他的话施了什么咒语吗?为什么好像几百只小鸟在我头上不停地盘旋,代替他一直重复着那句可怕的要求?

我用力地摇晃着脑袋,想把那些会说咒语的小鸟赶走。

“藤泽奈!你有完没完?一直动来动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声乐老师扯着嗓子喊道,那满满的怒火听起来特别瘆人。

“啊?”我迷迷糊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才发现头顶的小鸟终于被我赶走了,哈哈。

可是接下来迎接我的,却是另一番狂风暴雨。

“藤泽奈,你本来专业成绩就很差,上课还分神。你这样不仅仅会影响到你自己,更会影响到其他同学!”声乐老师瞪着一对青蛙眼,脸因为愤怒像熟透的苹果,手里的教鞭“咻咻——”地舞动着。

不仅仅会影响到你自己,更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声乐老师的这句话,一瞬间就勾起了那时比赛的回忆,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再也听不进去别的声音了。

“那个白痴,昨天还和久野泽学长表白了哦。”

“刚才看她在那手舞足蹈,不知道是不是智商真的有问题?”

“真是个怪人,哈哈。”

天啊,我们班无论男生女生都那么喜欢关注这些八卦吗?虽然我什么声音都不想再听了,可是这样一连串的议论像是复读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充斥在我的耳朵里。

阳光照在桌子上,细细的灰尘也变得闪闪发光,我慢慢地盯着漂浮的灰尘发呆,只希望这可怕的一天能快点结束。

3.

佐藤浩,我一定不会因为你的话而动摇!

不要以为凭借你帅气的脸,就可以改变一切!

我藤泽奈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就算今天一整天,听到你的魔咒我都忍不住颤抖,但那不过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揭开了我的伤疤!我绝对!绝对!没有一丝动摇!

“丁零零——丁零零——”

下课的铃声在今天变成了最美妙绝伦的音乐。

呼呼——终于下课啦!

像是被解救了一样,我终于轻松了一点点,我要赶快回到家,鬼才想再在学校待一分钟!

呜啦啦,我要赶快回到我的小窝,只有那里才能给我安全感!

“奈奈,一起去社团活动吗?”我正要一溜烟地跑出教室,伊藤葵拉住了我的书包带。

“对不起啦,葵,我有事要先回家了。”我扔下这句话一溜烟地冲出了教室。

哈哈!

终于逃出来了!现在的学校在我眼里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但还好,用不了多一会儿,我就能回到我的小窝啦。

蓝蓝的天空像是画布,上面点缀着朵朵雪白的云彩,几只麻雀飞过,画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一切都那么安宁。

可就是在这样的安宁中,佐藤浩的话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耳边。

天啊!有完没完!难道一定要把我逼疯才甘心吗!

呜呜——我真的好想哭。

我飞快地朝家的方向跑去,耳边的风呼呼而过,让我的耳朵里除了那可怕的咒语还夹杂了风的声音。

“砰——”

我一脚踹开了家门口的大门,它摇摇晃晃地被我踹开,温馨的小窝立刻浮现在眼前。

杂志、内衣、零食袋……都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以前看着乱乱的房间,我就会觉得很安心,可是今天,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呢?

为什么?

心再一次感受到了撕裂的疼痛,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海洋,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以前,我只要心情不好,回到家都会恢复元气,可是今天一切好像没那么容易了。

“砰砰——”

我一个跟头跳上了可爱的小床,用被蒙住了头。

窗帘像是怪物的大手,恶狠狠地把阳光遮挡在窗外,一丝都透不进来,屋内灰暗得像要下雨的天空,安静的气氛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合唱团?我哪里还有勇气再去那个地方?何况当初,是我害得大家搞砸了那么重要的演出机会……

想到这里,我的头痛得都要炸开了,那个该死的佐藤浩!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也不会那么痛苦!更不会想起过去伤心的记忆!

啊啊啊——讨厌讨厌讨厌的家伙!

我一定不能动摇!一定不能!不能……

我慢慢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在疲惫中睡着了。

“砰砰砰——”

“藤泽奈!”

一个恶魔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旋。

晕!

我一定是在做梦呢,我现在可是在家里!怎么会有佐藤浩的声音呢?

一定是他又在用他那该死的咒语折磨我呢!

“藤泽奈!”

那魔咒一般可怕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像是近在耳边。

“啪啪啪——”

我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哇,好痛哦!难道不是在做梦?

“藤泽奈!”又一轮新的攻击响起,好像门外正有一只大怪物用大脚死命地踹我的房门。

天啊,难道是哥斯拉来了?好可怕!

“藤泽奈,我知道你在家,快点开门,我是佐藤浩!”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他吧?一定是我听错了!

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想在门被弄坏之前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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