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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侍卫病倒(下)

结果到了第四天,慕容冲出现在他面前。

于是兴致格外高昂地上完早朝,苻坚坐上御辇,道:“摆驾上林苑。”

宫侍答是,弄好仪仗,慕容冲随侍一侧,一行正欲起驾,苻坚又道:“凤皇儿,此去上林苑甚远,赐卿同辇。”

慕容冲一怔,辞道:“臣身份卑微,如何敢与君同辇,紊乱国法,臣当步行。”

苻坚道:“此间离上林苑有数里之遥,况你‘大病初愈’,日头甚大,当心毒晒,上来便是。”

慕容冲道:“承陛下体恤。臣病既好,兼自幼习武,这几里路尚且承受得住。”

苻坚悦色淡去,“你要抗旨?”

“臣不敢。”

“你——”

他觉得他应该要发火了,这时御队拦住了一辆马车:“尔等何人,见驾竟不回避!”

马车上下来的人柳腰娉婷,腮似含花:“妾段氏元妃,不知天王陛下在此,有扰圣驾,请陛下恕罪。”

“段元妃?”苻坚抬抬眼。

“是。妾乃冠军将军府上,特进宫谒见王后娘娘。”

“孤想起来了,王后提到过你几次,说夫人吐辞流盼,善窥人意。”

“陛下谬赞,娘娘谬赞。”

苻坚笑道:“夫人既然是位解语的妙人儿,不如陪孤一同逛逛上林苑如何?”

“得陛下青睐,妾岂敢推辞。”

“请。”他对段元妃说着,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慕容冲。

慕容冲只作不知。

段元妃在侍婢搀扶下上辇,苻坚终于转移视线,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不过后来也没游成。

走到半途,赵整飞马奔来,急报大宛国使节已抵长安城外,听候陛下指示。他又瞧了段元妃一眼,加了句:“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苻坚一听,二话不说让段元妃下辇,颁旨回殿。

翌日,大宛国进贡,献天马九匹,皆汗血、朱鬛、五色,又呈他珍异宝,并五百余种,苻坚谢之,召百官宴于明光殿,盛载歌舞,君臣同乐。

席至中途,观赏着大殿中胡姬们异域风情的舞蹈,苻坚低声对慕容冲道:“凤皇儿,九匹马中,你以为何匹最好?”

慕容冲回想一下:“九匹皆为神骏,万金难得,难分轩轾。”

“孤看那匹‘绝尘’很适合你。”

慕容冲揣摩着他的意思,道:“天马何等稀贵,岂是臣敢奢望。”

苻坚轻笑:“孤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还不谢恩?”

慕容冲行礼道:“陛下所赐,乃臣莫大荣幸。只是天马太过显眼,臣恐无福消受。”

“……你一再拒绝孤。”

慕容冲心一惊,道:“陛下言重,微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苻坚轻轻一哼,语调倏而变得冷漠。

慕容冲垂着头没言语。

苻坚再不理他,一挥手,另一边赵整过来,明白他的意思,吩咐左右,不一会儿鼓乐声停止,舞姬散去,大家顿住觥筹交错,聆听天王发话。

“孤想起昔日汉文帝时,有返马之举,资嗟美咏,如今孤欲效仿前人,将大宛之马悉还之,以示无欲也。来,今孤以《止马》为题,请诸位爱卿作诗一首,馈使臣还讫之。”

他……他竟要把马都退回去?慕容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堂上波云诡谲,堂下挠头搔耳。

王猛与苻融最先交卷,两人将纸束交给赵整,相视一笑,同下丹墀。

“恭喜阳平公兼任冀州牧,出守冀州,”王猛道,“却不知太后她老人家舍不舍得?”

苻融道:“可不就是太后太舍不得,所以天王更要把我打发得远远的哪。”

两人大笑,王猛道:“包管不出一年,陛下又要请你回来。”

苻融挥挥手:“不说这个。听说桓温已攻破寿春,兵逼河朔,难道他想再度北伐?”

王猛止住笑,问:“阳平公认为桓元子再兴北伐的概率有多大?”

苻融用手缓缓摩挲着下巴:“桓温此人,野心极大,若不是当年的枋头之败使他威名大挫,则如今恐怕……夺寿春,我相信绝大部分是为了一雪枋头之耻,真正北进的可能性并不高。”

王猛点头:“桓元子好打仗,但更好九锡,打仗不过是他用来收取时望的东西罢了。如今他年至六旬,以他的性格,我们可无忧耳。”

“丞相的意思是——”

“他不会再采取迂回策略,你信否?现在心内焦急的,怕是他上头的——奕帝。”

正当此时,大宛使者上前道:“陛下,臣出使上国前,有人挖到石鼓一面,奈何用尽各种方法皆敲不响。臣想大秦国幅员辽阔,必不乏异人奇珍,故而一齐运至,以期闻得天籁。”

苻坚道:“呈上来看看。”

大宛使者拍掌,四名壮汉抬着一面青色石状的东西进来了。

负责鼓乐的伎人领命上前,用手中鼓槌试了一试,果无半点声息。稍时又取来各式槌样,铜质的,玉质的,甚至骨质的,还是没有音响。大滴的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大宛使臣在一旁得意地笑。

“陛下,请准臣过去瞧瞧。”一人出列。

苻坚颔首。伎人见有人上前,如卸重担,连忙行揖肃立一旁。

围着石鼓缓步绕完一圈,用手弹了两下,大臣摇了摇头。这时朝臣们也忍不住好奇,纷纷奏请上前一观,对着石鼓指手画脚交流讨论好不热闹。

王猛对苻融道:“阳平公雅善音乐之名众所周知,何不一显身手?”

苻融笑答:“丞相博古通今之才名扬天下,不能令其发音?”

王猛于是明白他也没办法,道:“如此,只好让张蚝上前试试了。”

苻融阻道:“丞相何必,石鼓毕竟难得。”原来他瞬间转念过来,知王猛已生毁鼓之心,以免大宛国看笑话。

王猛道:“你看那使者笑得可开心。”

苻融瞄一眼,亦觉堵气,不过仍道:“不必与他较真。”

“对这些人,不展些厉害手段,他便不知道惧怕;不知道惧怕,他就生了胆子不服。你对他好些,他反要以为你好欺负。张蚝!”

张蚝正坐着吃酒,听他叫唤,橐橐过来。

“你去,用些内力,把那鼓震碎了——”王猛如此吩咐着,嘱到一半,一个声音忽道,“陛下,臣有一法可试:取建中桐材,刻为鱼形,叩之则鸣。”

众人一听,刷刷转头,是谁?

慕容暐在最远处站着,富贵华丽,闲怡静雅。

“建中桐材?”苻坚往下看一看,内务司的司隶忙站出来,“启禀陛下,年前仇池国贡来过一些,臣马上去找。”

“去吧。”

“是。”

他走到门口,又被苻坚叫住。“新兴侯,你也一起去。”苻坚道,“要取桐材的哪一部分,刻的鱼形是什么模样你一并说清了让他们现制,孤等成品。”

“是。”慕容暐行礼。

约莫半个时辰后,慕容暐选好木材画出形状让工匠们赶制,自己信步踱出门外吹风。

“侯爷,这儿接近后宫地界,您可别走远了。”司隶赶在身后道。

慕容暐回头:“我就在廊上待一待,你们制好出来一齐回殿便是。”

司隶这才放心,打了个躬,转身进去。

珍树欹欹,晚风如薰。

华宫美室不在他眼底,倒是天上那一轮明月,白光皎灿,颇合他心意。

“请问——”一个女声传来,他转头一望。

裙长曳地,袖口飞髾,手执纨扇的丽人在两名梳双丫髻的宫娥随侍下从月光下走来。

他心动一动。

“请问,内务司是在这里吧?”

他点头。

“那么,”丽人瞧他打扮,“你是司隶大人?”

“不,司隶在里边。”

丽人有些诧异,他既不是司隶,衣饰又决非侍卫,一个年轻男子深更半夜如何出现在此处?她再打量他一眼,却不追问,道了声谢,往里面走去。

“张夫人,”就在她就要进门的时候,他叫住她,“司隶现在很忙,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您最好——”

张夫人回头,秀眉半挑:“你认识我?”

“我们见过,不过夫人可能忘记了。我姓慕容。”

张夫人以扇掩口,想起来他们曾一同被押至长安,在郊外铺设的那次简宴上见过一面。

“你是燕国的那个皇——呃,慕容暐。”

“正是。”慕容暐苦笑。

“刚刚失礼了。”她道,“若大人知道司隶所忙何事,不知能否告知。”

“他与众下属正赶制鼓槌,陛下在明光殿等。”

“原来是这样。”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她不再往里走,掉个头回来,步履极慢,像在思索什么。

慕容暐犹疑片刻,道:“夫人有难事吗?”

张夫人抬起头,看了看他,回的却是不相干的话:“在燕地,什么东西最珍贵?”

“这个——”

“在我们北地啊,桑葚甘甜味美,鸱鹗振翅高翔,浓浓的乳酪养人心性,人们没有嫉妒之心,此四者最可贵。……让人怀念啊……”

她轻轻说着,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擦身而过。

鼓槌既成,伎人叩之,果然绵远悠长,声闻数里。苻坚大悦,当堂重赏慕容暐,又命搬上数十坛大酒,以赵整为酒正令,与群臣相约极限为醉。

大宛使者饮到乐处,兴致勃发,亲自到场中跳起舞来。他的舞粗犷阳刚,酣畅淋漓,众臣醺然,有高声叫好的,有拍桌子打节奏的,还有不少老臣回想起以前在草原上的生活,也跟着渐渐失态。

赵整溜一眼上头,苻坚靠了大半个身子在御座中,手边轻轻荡着一壶酒,嘴角笑着,眼神却很沉。他暗皱了下眉,往下看去:王猛与苻融时不时互相敬杯酒,对别人来的酒却一律很有技巧地婉拒;苻丕拉着杨定说着什么,估计在倾诉新晋长乐公妃之事,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邓羌与张蚝斗上了酒,张蚝频频输,越输他越来劲,千万别醉倒在殿上才好……

咳一咳,他走到座前:“陛下,臣愿借石鼓作《酒德歌》一首,以供天听。”

苻坚眉毛闪了闪:“《酒德歌》?”

“是。”

“好啊。”

听他要用石鼓为器,一时殿中全安静下来。

从伎人手中接过鱼槌,他手腕一翻,咚!起音嘹亢,四周为之动容。

地列酒泉,天垂酒池。

杜康妙识,仪狄先知。

纣丧殷邦,桀倾夏国。

由此言之,前危后则。

“由此言之,前危后则——”苻坚跟着哼起来,“好,好,确是酒德!赵整,你写下来,从此引为朝中酒戒!”

“陛下英明!”赵整拜倒。

苻坚摆摆手:“大家喝得也差不多了,最后不能虎头蛇尾。凤皇儿,你给大家来段剑舞如何?”

“……啊?”慕容冲没料到他直接指向自己。

“你的剑使得很好呀,怎么,不愿意?”他高高坐着,看似放松,实则有万钧压力。

“臣——不是舞伎。”牙齿咬着嘴唇,他浑身羞耻地战栗。

“过来。”苻坚道。

他慢慢走上前去。

殿中众人持续寂静着,看着他,看着天王。

寂静一点一点绷紧。

寂静到他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丹墀御座,一览众小。这样高贵的位置,他却只感觉到难堪。

苻坚将手中酒壶递给他:“喝。”

“陛下?”

“喝了它,壮了胆子去取剑。喝。”

……他终于接了过来,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阶下立着的慕容暐及慕容评。

片刻后,他把目光收了回来,仰头,咕咚咕咚一口喝下整个玉壶的酒。

苻坚放柔语气,拍他的背:“何必喝这么急。”

他一笑,就势跪下:“臣谢陛下赐酒!”说罢有些踉跄地站起来,从早已奉剑在旁的宫女手中拿过青锋,立到殿中。

众人纷纷后退。

他头昏眼花,却又奇异的兴奋。

剑啊,想不到有一天你不是杀敌、竟是用来做娱人的工具!也罢,即使是娱人,我也必不让他等轻看!

步动,身随;身动,剑随。

但见他动似游龙,舞似飞凤,忽往复收,乍缓还急。

一时柔如蕴藉,似行云流水;一时形似醉酒,洒脱自如。

纵横挥霍间,再无人能移开视线。

苻坚想,酒不醉人,却是人醉人了。

铜雀台上,这个人清潋如水影;在此刻,他流如明月光。

月光水影,都是不可捉摸的东西,可是,捉住虚幻的愿望,再没现在强烈。

大殿之外,东阙之间,忽起高歌:“凤凰于飞,其羽翼翼;翊我圣后,飨龄万亿……”

“景茂,不去把他接回来?”

“……不必了。”

“为什么?他虽有宫内行走之便,但毕竟还只是个御前侍卫,无权留宿宫中。”

“天王说……不必了。”

“哦,原来是陛下的旨意啊!你不早说,我还怕他犯错呢!”

“三叔,你不觉得……天王对凤皇……”

“看起来陛下对凤皇不错,这不正好,以后我们就不必那么怕你五叔。”

“我的意思是……唉,我们还是去把他接回来吧!”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呀,还怕宫内有人吃了他不成?”

“我总觉得——”

“有事当时就该说,这会儿出都出来了,怎么可能再进去。快走吧,天像要下大雨了!”

“但愿……是我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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