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国圣元五年
北晋皇庙天圣寺在一夜火灾中化为灰烬,全寺僧人死伤过半,皇后凤氏当日前往皇庙祈福,连同其宫女,不幸丧生于火险之中。
此番消息传出,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人们哀悼皇后死去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在城门前庄严肃立的女子,她一番皇上对错论,如今还犹言在耳,她却已经不在了,实在让人无比惋惜轻叹。
远在北晋边关的北羽烈得知消息,脸色顿时一变,手中的纸条瞬间被捏成粉末。他一拳击在桌案上,那里瞬间出现一个大洞,鲜血顺着洞沿缓缓流下,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
“皇上,您的手受伤了,奴才给你包扎。”随身太监小林子被他的勃然大怒吓了一跳,随即手忙脚乱想为他包扎。
“滚出去!”北羽烈猛然回头,神色狰狞愤怒,心头仿若有一股火在烧般炙痛,脑海中满是凤瑾的容貌,那个丑陋自卑的女人,一点点蜕变,自信而光芒四射的她,不知何时吸引了他的目光。
尤其是那天,在城门前她微笑着嘤嘤嘱咐时,他真的有过一刻冲动,想把这个女人搂进怀里。
如今,不过半月时分,竟然就传来她的噩耗!皇庙祈福,葬身火海!
这还不足以让他愤怒心痛至此,还有他心心念念的钥匙,那把可以开启千古秘密,帮助他统一天下的钥匙,难道也随着她的死,永远失去了下落?
不可能!
她,这么会如此轻易死去!
以她的狡猾和聪明,怎么可能事先嗅不到一丝危险的味道?意外,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的意外?
北羽烈捏碎手中的木屑,细长的眸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就算是意外,他也要找出这场意外的始作俑者!
而蜀秦皇宫,宇文桀站在窗台边,遥望着远方的皎月。冷风呼啦吹过,卷走他手中那张细小的纸条,上面用密语写了几个字。
如若此时有懂得密语的人经过,必定能够读出里面的意思。
凤瑾,皇庙,火灾,毙。
窗外,天空飘起了鹅毛雪,晶莹的六角花瓣飘落在他手中,瞬间化为雪水。他的思绪飘飞到岩浆洞的那一夜,唇角微弯一抹好看的弧度。
彪悍如她,面对猛虎毫不畏惧,赤手空拳将其打死。
腹黑如她,巧设陷阱,以牙还牙,戏弄后宫嫔妃。
这般胆大包天,诡计多端的女子,岂会这般容易被暗算?
或许,她也将如同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属于她的天地中舞出动人的姿态!
他,拭目以待!
皇后意外去世的消息在京城满天飞,百姓们茶余饭后便逮着时间谈论宫中秘闻,身为剧中当事人的凤瑾,此时却化身小厮,在黑街赌场跑前跑后的送酒菜。
今晚是驯兽王子夜,赌场人满为患,一片喧闹。凤瑾假扮的小厮小四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一身玄色衣服包裹着纤细的身姿,端着酒盘在赌场和后院里跑来跳去,忙得不亦乐乎。
二楼是土豪们的豪华包间,他端着酒盘送到其中的地字号房。撩开帘帐走进一看,她乐了,房间里那翘着二郎腿,美女喂着葡萄美酒的,可不是即将升官发财的裴统领吗?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快步走上去笑眯眯道:“爷,您要的百日酿来了。”
裴俊手中搂着一个美女,正肆无忌惮的调笑着,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不耐烦的丢下一枚银子道:“滚出去,没事被来烦爷。”
凤瑾随手拈起那枚银子,点头哈腰的道谢,随即便走出去。临出门前,她听到裴俊笑得下流的声音,“小美女,爷今晚一定让你欲罢不能,哈哈。”
凤瑾无声冷笑,水灵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奸诈。
没错,今晚一定让你欲罢不能,腿软了都不肯下床!
凤瑾端着酒盘,快步朝着后院走去,滴溜的眼睛不时打量四周。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七八天,趁着送酒菜的机会将这里的暗桩摸了个遍。
赌场看起来平平无常,实际上周围暗桩极多,而且看样子那些人的武功都不弱。至于后院,她暂时没发现什么危险,但猜想最危险的地方应该在最后边的阁楼里,那里便是她上次通过密道进去的地方,也在那里遇到了劲敌。
可惜,最后边的阁楼看似寻常,守卫却是极为森严的。只要你稍微靠近一点,脚边或者耳边就会突然出现一把飞刀或者暗器,阴冷的光芒无声的警告你,外面是重地,闲人勿进。
凤瑾也不着急,反正急也没用,她安心的呆在这里当小厮,摸环境。而拓拔雪则是负责外围工作,以便随时接应她。
随意的转了一圈准备离开后院时,一抹肥硕的身影却朝她奔来。凤瑾眼睛一亮,出手极快的踏出一颗小豆子,刺啦一声来人跌倒在地,发出一声惨烈的杀猪叫。
“哎呀,这不是刘师傅吗?你怎么了,是不是站得太久腿脚发麻,不利索了?”凤瑾假装惊呼一声,跑过去将他扶起来,顺势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帮他揉着摔疼的腰和腿。
“原来是小四儿啊,我今晚可真特么的背。刚才在赌场出手输了个精光,现在又摔了这么一跤,哎哟。我的小蛮腰的,这下恐怕要断了!”刘师傅是专业的按摩师,专门在夜晚来赌场后边阁楼按摩的,按摩的对象自然是那位极为神秘的赌场老板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背了,我帮你揉揉。哎呀,我看不成啊,刘师傅,你腰上一大片都淤青了,我看摔断都有可能啊。要不,去找跌打师傅看看?”凤瑾故意用内力,把刘师傅揉得哇哇叫,那满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着,惨叫连连。
“不行,我还要去干活呢。”
“哎呀,刘师傅,你真让人敬佩,伤成这样都坚持干活。可是,我坦白说一句,你别不爱听。这男人的腰和命根子可是同样重要啊,万一你这带伤干活,再伤了那可怎么办?男人的腰伤了,下半辈子可就……”凤瑾眨眨眼睛,一副你懂的样子,脸上透着一丝惋惜。
刘师傅一听脸色都变了,闪着腰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乎下半身的幸福呢!但他又舍不得今晚的工作,那可是肥差,人家就认准他的手艺了。
看出刘师傅动摇和犹豫,凤瑾打铁趁热在他耳边低声道:“刘师傅你看要不这样,最近的活我帮你干,别看我身无二两肉,我可是跟澡堂师傅学过手艺的。况且,工钱我一分钱不要,全部给你,怎么样?至于我自己还是有点私心的,我想做赌场小厮也不长久,不如跟着刘师傅学学手艺,以后总不会饿死。”
刘师傅闻言有些心动,天底下便宜的事通常都有阴谋。如今凤瑾一言道破自己心思,他反而觉得放心了,自己这门手艺确实吃香,这小厮看起来也机灵,不如就同意了。
思及此,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搞砸的话,你可别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那是那是,师傅你还是先去看看吧,腰要紧啊!”凤瑾笑眯眯的送刘师傅离去,随后大摇大摆的朝阁楼走去。
刘师傅给了她一块令牌,只要站在那里晃一晃就能进去。这次,果然没有飞镖暗器,她顺利的走了进去。
凤瑾小心翼翼的走在其中,长长的走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四周围静的让人发毛,她也装出一副胆小恐惧的模样,提心吊胆的走完那段路后,便到了小院落。
她松了口气,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师傅说进了小院落,左转第二间就是了。”
左转第二间,伸手轻敲了一下房门,低沉慵懒的男声从门内传来:“进来。”
凤瑾推开门走进去,迎面扑来一阵香风,她微微眯眼打量眼前的一切。房间不大,装饰却很清新雅致,摆放着一些字画花瓶,随意一件都让她眼睛发绿,那可是一堆堆浮动的钞票啊!
“过来。”慵懒的男声打断她的遐想,听声音是从纱帐后传来的。
她收敛心神走过去撩开纱帐,一眼便惊呆了,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纱帐后,一个长相绝美,身材修长精瘦的美男子睡在贵妃塌上,微眯着双眸打量着她,唇角微勾一抹浅淡的微笑。
他几乎可以算是****,浑身上下仅有一块白布遮住挺翘的臀部。迷蒙的光照在他身上,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隐约透出线条优美的背,莹润的肌肤如绸缎般光滑细腻。
修长笔直的****微微翘起,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摇晃着,白玉般的颜色在眼前晃啊晃,晃得凤瑾几乎以为,臀上那块布会随着他的摇晃而掉落。
可惜,无论她怎么瞪大眼睛,那块布就是稳稳当当的停在上面。失望之极,她已经在盘算着,要不要冲上去一把扯下,看看这个美人是不是有十头身黄金比例。
恍惚间,她听到一声轻笑,挪揄的声音在耳边炸想:“你,是在流口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