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在中华民族文化传统中非常熟悉的形象——“龙”!
开都河的的确确像一条蛟龙,穿行在天山南坡的高原峡谷里。
“龙宫”应该是它的发源地,天山中部海拔5000米的萨尔明乌拉山的哈尔尕特和扎克斯台沟。这里的群山终年白雪皑皑,重重叠叠的高山,一个峰依着一个峰的肩膀,峰峦甜蜜地吻着苍穹,云横山间,山谷形成一道道晶莹锡透的冰川,既像一个天然固体水库,更像一座“水晶宫”。这便是开都河的源头。开都河,维吾尔语的意思是“曲折的流域”。如此流域不正是一条巨“龙”的身躯吗?开都河年径流量变化不大。流经约180公里到小珠勒都斯盆地,西流60公里,越巴音布鲁克高山草原折向南流,沿途汇集数十条泉沟溪水,并有地下水、冰川融雪补给,水流平缓,平均比降千分之一,总积水面积为2.7万平方公里。这数十条溪水就像是龙身上的爪子,河流的波纹犹如龙身上的鳞片,“龙头”潜在了博斯腾湖。
开都河是一条历史的长河?熏一条来自远古的涓涓细流,与许多被冠以文化概念的河流相比,这条被誉为巴音郭楞母亲河的开都河代表着的又是怎样的一种文化呢?或许,惟有溯本逐源,从开都河的源头才能找出答案。
开都河,是新疆的八大河流之一,也是巴州境内的主要河流,《山海经》称敦薨之水,唐称淡河,《西域水道记》称海都河,汉时叫通天河,极言河之广。因水中卷泻大量泥沙,河底浮沙流动,河水混浊,故亦称流沙河。传说,唐僧去西天取经时,在离此不远的流沙河受阻。西海龙王的三太子被唐僧等人饱受磨难,执意取回真经的行动所感动,于是经观音菩萨点化,变做一匹白马,驮着唐僧一行,安然渡过流沙河。《新疆图志》将这条河流称之为海都河,因泥沙淤积河床,河水遇凶洪改道,蜿蜒曲折散漫海流之。经古人不断疏导,固定为今日的河道。明代,准噶尔部在此游牧,因其弯曲悠缓的姿态,称它为开都河,沿袭至今。
“水晶宫”似的开都河之源,高寒缺氧,寸草不长,水流也很小,很难使人把它与一条泱泱大河联系起来。这里除了常年不化的冰雪之外,就是壁立的山岩,灰褐色石块的山体怪石嵯峨,断岩片片陡映溪中,溪水流得十分缓慢,没有一点激情,看了会让人着急。但是,流到几里以外就成了另外一番景象。水流加速奔流,发出了哗哗啦啦地响声。山下是澄清的深渊,水涡回旋,山上是茂密的雪岭云杉和宝塔形的松柏。树根形的渗水,像一条条游蛇,从灌木的根部往溪流里钻。条条小溪汇成大河,演奏着海潮般哗哗的交响,浩浩荡荡冲向悬崖峭壁,飞流直下,形成一道道波澜壮阔的瀑布,飞溅着乳白色的泡沫,瀑布轰轰烈烈发出吞吐日月的呐喊。
这股滚滚巨流,穿过两山峡角,到大珠勒都斯盆地西部滋润着绿色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这里河谷开阔,流水平缓,天然良好的草场植被过滤着河中的泥沙,清澈见底的溪流,倒映着蓝天白云,天鹅鸣唱,麋鹿饮水,如诗如画,似歌似锦。
开都河水量年内分配比较平均,70%的水量来自冰雪融化和地下水补给。根据多年资料统计:月平均最小水流量为2月,月平均最大流量为7月,7月份平均流量为2月的5倍。
从呼斯台西里至大山口为开都河中游峡谷段,长160公里,两岸多为悬崖峭壁,水流湍急,河道陡峻,平均比降为千分之6.7,落差1300多米,水力资源多集中于此。中游段常为暴雨中心,是雨量及融雪混合补给区,为开都河洪水的主要来源。其水力蕴藏量有140万千瓦,特别是中游峡谷段的126公里落差达1169米,集中水力蕴藏量有110千瓦,占总蕴藏量的76.6%,是建水力发电站的最理想地区。据巴州经济发展规划,在山峡河谷可建11个梯级电站,初步规划每年可以发电66亿千瓦.时。近两年,巴州试图通过招商引,开发这里的水力资源,投资者络绎不绝,一个“新疆三峡”建设的宏伟蓝图被媒介炒得沸沸扬扬。
开都河在大珠勒都斯盆地西部曲折盘绕了几番之后,恋恋不舍地转向东南,穿越峡谷向东奔去,冲出山外时,再度顺着陡峭的山坡湍流如瀑,夹带着大量泥沙,尤其是每年6-8月的洪水期,洪流夹带着大量的泥沙汇入河流,汹涌咆哮,一泻千丈,至平原处趋势平缓,但是泥沙也沉淀下来,淤集于河床之中。如今霍拉山边戈壁上干涸的古河道,还有它留下的河道遗迹。
开都河出山口后,经和静县的哈尔莫墩和巴润哈尔莫墩乡,进入焉耆盆地的焉耆县和博湖县,在宝浪苏木分东西两支流入博斯腾湖,下游段长116公里,水流平缓,平均比降为千分之2.3,地势平坦,两岸土地肥沃,是焉耆盆地中心,巴州主要的农业区。
开都河既是焉耆盆地主要的农业灌溉水源,又是博斯腾湖天然调节水库的源泉。焉耆盆地是天山中段山区一个半封闭的山间凹陷盆地,由于西部和北部山体高大,河系发育比较好,平原区渠道水网密布,地表径流充沛,在盆地内的垂直渗入形成巨大的天然地下水库,贮存于第四系松散岩层孔隙中,丰富的潜水和承压水是盆地地下水资源的重要部分。
开都河从河源到博斯腾湖,全长516公里,流域面积2万平方公里,多年平均流量112立方米/秒,最大洪峰流量发生在1969年6月25日,为883立方米/秒。多年平均年径流量33.4亿立方米,一般4-9月为丰水期,占全年径流量的73.2%,10-3月为枯水期,占全年径流量的26.8%。由于河流上游植被良好,很少污染,河水含沙量少,水质好。
据《水经注》记载:汉朝时,开都河西源东流,分为二水,一支向南流经员渠城(汉时焉耆国都城)西面,又折向东南流入博斯腾湖;一支向南分为两支,从员渠城的左右两面绕过,合二为一,注入博斯腾湖。当时焉耆国的都城员渠城,在开都河上游,沿霍拉山向东顺布9城。几经战乱,城区遭到破坏,又兼洪汛河水改道,古河道废弃,后固定为今天的河流,人们随着新河道的形成,逐渐迁到现在的城区。
开都河全长516公里,流域地形自西北向东南倾斜。河谷分水岭高程4830米。根据流域自然地理特征,由河源到呼斯台西里(骆驼脖子)峡谷入口处长2242公里,为巴音布鲁克山间盆地,流经大小珠勒都斯盆地,水流平缓,河谷开阔,牧草丰茂,是有名的巴音布鲁克天然优良草原牧场。中游峡谷段,河流经呼斯台西里后,两岸山势狭窄,逼近峭壁,逐渐凌空夹峙。河流出山口后,地形坡度平缓,开都河到这里变成了曲折悠缓、造福人类的幸福河,最后注入丰饶浩渺的博斯腾湖。开都河流经焉耆盆地的地段为110公里,流经焉耆县地段为62公里。
开都河流域包括和静、焉耆、和硕、库尔勒、尉犁5县市,流域面积2260平方公里,其中,焉耆县境面积1224平方公里。
我不是大禹,压根就不懂得治水的方略,却突发奇想,想为这条河流把一把脉。其实,开都河上共设有巴音布鲁克、山痕托海、拜尔基、焉耆、宝浪苏木5个水文站,它们就像是安置在这条“龙脉”上的5个听诊器,测量着开都河的体质变化。根据连续多年的资料统计分析:山痕托海水文站为开都河上游来水控制站,其水量占开都河总水量的71.8%;中游峡谷山痕托海水文站至拜尔基水文站之间区间新汇流水年径流量占28.2%;拜尔基水文站多年平均径流量33.4亿立方米,拜尔基水文站以下河流两岸开始有农业灌溉引水,水量逐渐减小,至焉耆水文站多年平均径流量约减少17.%。开都河水量年际变化不大,因上游大小尤鲁都斯草原对年径流量有调节作用,拜尔基站多年平均流量为109立方米/秒。
数字是枯燥的,但是数字却最能够说明问题。水,是最可宝贵的。在新疆广袤的大地上,哪儿有水,哪儿就会出现绿洲,就会有人烟,就能充满欢乐。
在干旱沙雨的大漠边缘,之所以能有一汪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博斯腾湖,主要得益于开都河的润泽。记得张舟同志在巴州担任州委书记的时候,邀请著名作曲家田歌来巴州,并指定由我和田老配合,写一首“州歌”。我们经过反复斟酌,写下了:开都河水天上来/天山上的雪莲开在咱家园/牛羊像珍珠撒满草原/博斯腾湖像那蓝色的玉盘/大漠深处石油滚滚/还有那宝库阿尔金山/巴音郭楞,我美丽的家园/怎不叫人醉在心田//开都河水天上来/巴音郭楞天山上盛开的雪莲/棉似云海伸向天边/千里稻谷如同壮丽的画卷/各族儿女心心相连/塞外边陲胜江南/巴音郭楞,我富饶的家园/怎不叫人向往留恋。
哦,开都河,我们寄予你多少希望,多少期待。
哦,开都河,你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要讲给我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