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
“看来你的家人在你心里没什么份量!”
“别动他们!”
“我可不会像我女儿那样心软,你伯父的厂已经开始被撤单。”
“我会离开他的,马上!”
“你回来啦!”赵苏很高兴,却有点勉强。木双双没有注意到,她内心正在大战:“嗯,要回家过年。”
“我陪你。”
“……对不起……”
“怎么哭了?”
“我想摊牌。”
“……”
“我们断了这份模糊不清,没有未来的感情吧!”
“好啊。”
木双双不敢看他的脸,她不想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也许最难受的时候都有过,各自回归自己的世界后的两人都表现得很正常,仿佛他或她不曾出现过。
断了没有未来的感情,继续没有未来的生活,木双双有时觉得自己应该自私点,但念头一起就被道德掐断,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三观正的,也不见得是三观正,可能是现实。
有骨气的后果是她没钱过年了,现金无,银行帐户余额为零,很有意思的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悠哉游哉地将最后的几块零钱用了开开心心的吃了。想找工作,现在过年,没几个工厂是开着的,把目光转向了自家积存的货物和书,摆摊需要点心理建设,同样因为过年,摆摊没人流,只得等过完年,学生回校的时候再说。二月末开学,木双双拉着她老妈一起摆摊,但因为老妈还有侄女要照顾,后面都是她自己出来摆摊,买个七七八八,价格一降再降,总算卖光了积货。货卖光了高兴,书卖光了觉得有点舍不得,小时候爱书,总放得整整齐齐,不过这批书是商品,她进货来卖的,不是自己想看才买的,少了那份想看的心,打开看又看不进去,适合学生看的读物,却已不适合她。卖完后,她心态反而比以前轻松了,之后又遇到了倒霉事,手机掉马桶里了,虽然第一时间将它拿了出来,但手机不防水,进满了水,忍着恶心的念头,面上镇定自若地甩了甩。
晚上的时候,手机白屏了,她照着网上说的方法半拆了它,还有一半,螺丝钉得太紧,转不出来,就这样用吹风机吹了十几分后,还是白屏。
手机其实放着也就是交交月租,没打过几通电话,可没手机的状态过了一天,她就决定买了,因为卡里有两百块的话费,因为快递来的时候需要电话,因为可能有人会打电话给她……
出门先去修手机,被说了没牌子的话不修后才买手机,看了几家,钱不是不够,也是需要花去她现在的大半财产。
向老妈借手机,到网上买了个六十块的手机,能打电话就行,虽然她很想有个有上网功能的。
“不去厂里吗?”
木双双摇头,她又开始退怯了,她相当讨厌,或者说害怕人群,总是搞砸关系,再加上抑郁症的反复无常。
“你忘了我吗?”
“……”
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男人,但她没有多想,她觉得自己断得太干净了,连心里都能那么干净。
父母不知道她自杀过,她将伤口掩饰的很好,她曾想过也做过对父母解释过抑郁症,但最后还是无解,连自己都不清楚的病,何况他们呢。被催着去工作的她又开始了那种难受。
过完周岁侄女生病了,留院观察,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可能觉到某种时机到了的感觉,放了一桶热水,拿出藏了很久的锋利刀片,躺在床上借着小电筒的光,嘴角上扬,安静的氛围被手机铃声打破,笑容一僵,叹气按了接通键。
“彩票在这个时间点也会给你报喜,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要离开这个鬼世界!”这个晚上不关抑郁症的事,是她自己真的不想在这个世界迷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