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曦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拉开房门,就看到端坐在榆树枝上,屈着左腿眺望远方的魔焰,晨间那薄薄的雾气围绕在他的身边,为他俊美的面容,挺拔的身形在这清爽的早上若隐若现,云曦打到一半的哈欠就这样被堵住了一半,半张着嘴巴,仰着头,与坐在树上的魔焰默默地对视着。
“早啊,曦儿,昨晚睡得可好?”魔焰浅笑着,居高临下地与云曦招呼着。
云曦快步跑到树下,仰着头对着树上的魔焰嬉笑道:“真不知道你魔仙教的床是什么做的,竟是这样的舒服,不如你送我一张如何?”
魔焰听了一笑,纵身跃下树梢,立在云曦面前,抬手摸着云曦还未梳理的头发笑道:“好啊,不过这床都是用人骨做的,你昨晚有没有做恶梦?”
“什么?真的假的!”云曦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忙向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魔焰。
俩人的目光对视,不觉都笑了,魔焰强忍笑意,推搡着云曦道:“你快进屋去梳洗一下,一会还真有礼物要送给你!若是你真的喜欢那檀木床,我附送如何?”
“若是人骨做的,我可是无福消受的!”云曦祥装正经地说完,回头嗔怪的表情在看到魔焰的温柔目光后再也伪装不住,不禁绯红了面颊,转过身快步走进屋子,由着一众侍从为自己梳洗打扮。
“丁,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准,在这段时间里,教里的一切事物,你都要协助铮叔办好,拜托你了!”
“可是,属下不在身边,教主的安全怎么办?”
“我会带着长风何月的。”
“既然如此,教主放心,属下一定做好教主吩咐的事。”
“好,这段时间拜托你了!”
“是,属下告退!”
“焰,你在和谁说话?”云曦款步走过来,疑惑地望了望身侧的老树,不解地询问立在自己面前的魔焰。
魔焰一脸的无辜,对着云曦耸了耸肩,欢笑道:“我可没和谁说话,难不成你小小年纪就开始幻听了么?”
“谁幻听了!”云曦不服地顶嘴,但是在魔焰的眼中,那无非是小姑娘的撒娇罢了,自己又何必较真?于是妥协地点头说:“我们曦儿青春年华,怎么会幻听?是我错了好不好?”见云曦还是不时地张望丁藏身的老树,不管三七二十一,揽过云曦的肩膀就向前面走去。随后的琉璃扫了一眼丁藏身的地方,微微一笑,转头见云曦和魔焰已经走远,忙快步赶了上去。
直到三人的身影走的再也看不到,丁才从树上跃下,借着树的阴影,纵身一跃,消失不见了。
“三爷,您这是?”
新上任的管家赵迪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正在收拾包袱的南宫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落得个哥哥赵明的下场。
南宫绝理都不理赵迪,直接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罐儿道:“你去将爷的马备好牵出府去,咱们在南阳路会合!”说完,甩手将包袱搭在肩上,大踏步地向门口走去,临出门,才像是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一般,浅笑着回头道:“老爷子罚我禁足书房,本少爷可是乖乖听话地在书房呆着呢,赵管家,您说是吧!”然后对着呆滞的赵迪妖媚地一笑,闪身消失在书房门口。
这是威胁,****裸地威胁!!
可是面对这样的威胁,赵迪却不敢说一个不字,因为赵迪知道,就算自己去报告给老爷子,结果老爷子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的,然而自己却不会有好果子吃,想到昨天哥哥赵明被人抬回家去,满身满脸的血迹,都是被马厩里的畜生们踢的!那些马都是南宫绝的宝贝,除了南宫绝自己,其他人对那些马匹是打不得骂不得,若是谁有胆子抽那些马儿一鞭子,那个人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正因为如此,赵明才由着那些会捧高踩低的畜生们踢蹬,而不敢还手。
赵迪想着,心中不是不怕,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嫡子嫡女欺负庶子庶女,以至于欺负下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要不危及家族的利益和声誉,那些掌权者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严重的也只是关关祠堂罢了,可是若是自己告发了南宫绝,奴告主,那就是被打死的下场啊!光是这个结果,就不是赵迪能担得起的气可是若是不报告,若被发现,逐出家门还好,若是当权者因此发怒,那哪里还有命在啊!
在南宫家当差了近二十年的赵迪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能低下头轻叹着气,认命地打起帘子走到室外,外面的天气很好,虽是初冬,但因着是南方,不比北方的干冷,阳光照耀着还有丝丝的暖意,但是,立在阳光下的赵迪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的存在,他能感觉的,只是从内到外的阴冷,似一只伸自地狱的手,死死攥住赵迪的四肢,不要他接触那温和的暖意。
与此同时,远在殇京的皇宫中静神殿的燕松,却对着一帮文武大臣大发脾气,垒在龙案上的折子如雪片般的被燕松丢到离自己最近的诸位大臣的脸上,有不曾防备的,那脸颊竟被那薄薄的纸片抽出了血道子,足见燕松真的被气的狠了,下手都没了轻重。
“吾皇息怒!”
龙案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燕松一见,更是气得不行,连最起码的威仪都不要了,弯腰拾起地上散乱的奏折,满脸怒一地向身侧的一个文臣劈头盖脸地招呼。
燕家的子孙都是习武出身,立在一侧的恒哥眼见着,那文臣只挨了那么几下,便出气多,进气少了,生怕出了人命不好向天下交代,忙上前一把拉住燕松的袖子,沉声道:“皇上稍安,您这样暴怒也不是办法。”说完,对着那文臣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悄悄地将人抬下去找太医医治。
“王叔,你说怎么办?那边三十万大军困在雪龙山上,这边姜国又来进犯,王叔你说,朕上哪里去找可抵御五十万大军的精兵?”燕松气急败坏地说完,转身,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气呼呼地盯着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众大臣,呵斥道:“你们说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啦!”
恒哥在一边看着,心中哀叹,本来打算这几日离京去万蝶谷看看云曦的,这下好了,全泡汤了。恒哥这样想,并不是他没有爱国心,只是因为他心中早有计较,只是不想说出来,想让这君臣急一急,也好磨磨这新天子的火气。此时一见这些人都失了主张,心中又是一叹,上前,对着燕松一揖道:“皇上难道忘了被先帝贬谪在家的洛雨泽了么?”
“洛雨泽?”燕松一怔,低头想了想,猛然笑道:“王叔不愧有贤王之名!果解朕之忧也!”说完,一挥手,侍立在一侧的内侍忙赶过来跪倒,将举在托盘中的文房四宝高高举过头顶,燕松二话不说,伸手拿笔,飞龙走风地写了一通,盖上了国玺和自己的印信,朗声道:“去,快马加鞭地给朕颁旨去!”
“老奴这就去!”内侍应着,忙忙地拿着字迹未干的圣旨快马加鞭地办事去了。
“呵呵,你们也别跪着啦,起来吧!快起来啊!”
众大臣听着燕松强压欣喜的声音,面面相觑,身子仍是不听使唤地跪着。燕松见了,刚刚舒展开的眉头有皱了起来,冷声道:“你们是打算集体违抗朕的旨意?”群臣一听,心中一凛,忙相互搀扶者站了起来,其实他们是想起来的,只是跪的久了,身子吓的有些瘫软,腿也就有些不听使唤了。
“刚才朕焦心,伤了李爱卿,太医,不知爱卿身体如何?”燕松又唤来太医,询问刚刚被自己暴打的文臣,太医听后,微微犹豫道:“皇上,那位大人至今仍在昏迷中,不过皇上放心,臣等自然会极尽全力为大人医治的。”
“那朕就交给你们了,务必要还朕一个活蹦乱跳的李爱卿才是!”
“臣遵旨!”
“哈哈,没事了没事了,散了吧散了吧!”燕松说完,乐呵呵地转身向内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