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皇后正襟危坐,听到闵王出宫去找太子的消息,心中焦急,可是皇上一直未开口,也不好告退。
皇上脾性古怪,不知为何让她来,却又一句话不说,让她不禁会有些胡思乱想。
蓦地,一个太监走上前来,微微洒了眼皇后,立刻走至皇上面前。
“闵王求见。”
皇上微怔,正欲拒绝,骤然想到皇后还在,当下道:“传!”
“儿臣参见父皇,”抬眸,却是又看到皇后也在,当下便道:“参见母后。”
“平身吧。”皇上神色淡淡。
有皇后在,闵王当即底气更足了,随即道:“儿臣有一事想禀告父皇。”
“说。”
紧接着,闵王便将想在青阳种植水稻的事情告诉了皇上。
皇上听后,眸光微亮。
皇后却只是探究地看向闵王,未等皇上开口,却是骤然道:“你是来帮助你大哥说项的?”
闵王眸光轻颤,哀怨地看了皇后一眼:“母后……”
皇后扫了眼皇上微变的神色,当即却坚持道:“是不是?在你父皇面前,你休要胡言!”
看着皇后的一抹冷厉,闵王浑身轻颤,立刻跪了下去:“是,是大哥的主意。我,我特意代替大哥来告诉父皇。”
皇上的眸光恢复了冷淡,随即淡淡道:“朕知道了,你起来吧。传太子!”
皇后见状,当即道:“那臣妾先告退。”
见皇上微微颔首之后,向外退去。
出了金銮殿,闵王便一直快速地向前走着,不曾搭理皇后。
蓉秋见状,急道:“娘娘,这……”
“别管他!”皇后神色淡淡,依旧慢悠悠走着。
果然,走了一会后,闵王回眸,看将皇后甩的很远的,当下又停下了脚步。
等到看到皇后的身影时,立刻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如此往复了几次,却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金凤殿。
闵王见状,立刻转身,想要回青云宫。
“站住!”皇后骤然开口。
闵王当即站住了身子,却依旧不转身,不看向皇后。
皇后走至闵王面前:“翅膀硬了,连母后也不想理了是吗?”
“哼,你眼里只有大哥,没有我!”
“混账东西!”皇后抬手抽下了闵王脑门:“母后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母后的?”
见皇后真的生气了,闵王立刻看向她道:“那方才父皇都信了,你又为何要戳穿?”
表面上,那真的是有利于朝廷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这可能是太子的计谋,皇后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
她宁愿闵王不立这个功,也绝对不会让太子再算计他!
“你信不信母后?”皇后淡淡看着闵王道。
闵王重重颔首:“信!”
“那就行了,这件事情你日后自会知道原因。行了,回宫去吧。”
“母后,你……”
“你为什么要擅自出宫?全然不把母后的话放在眼里吗?”
“啊,母后,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话落,脚底抹油了般,拔腿就跑。
看着那步子飞快的身影,皇后眸底闪过一抹无奈,随即看向蓉秋:“让他时刻注意着这件事情。”
金銮殿。
太子离开后,皇上又召来了江相国。
将此事告诉他之后,皇上眸中好了几分清亮道:“江相国,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江相国一脸凝重,沉吟良久之后方道:“皇上,出此计谋的人,居心叵测啊!”
皇上微怔,含了冷然之色:“此话怎说?”
“西蜀多平原,所以本朝军队以步兵最强,最不利于的莫过于山恋水网。皇上若是以此人所言,引水灌田,青阳国周围尽成为了泽国。若是青阳有变故,那么朝廷的大军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青阳?”
皇上眸光微顿,定定地看着江相国,良久之中,终是淡淡道:“这件事情是太子所提。”
江相国眸底闪过几分愕然,并被皇上尽收眼底。
两人都没再开口,半响后,皇上才道:“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江相国微微颔首,随即便退了出去。
金凤殿。
皇后看着眼前身体颀长的黑衣男子,冷厉道:“皇上真的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
男子轻轻颔首。
啪嗒!
皇后骤然将杯子扫落在地,茶水也洒在了彼岸花地毯上,看着那颜色更为鲜红的彼岸花,眸光更为冷凝。
“这件事情若是夫若提出,只怕早就被以某犯罪打入天牢了!皇上竟然如此偏袒那个贱人的儿子!”
“皇后息怒。”
“息怒?本宫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这次,本宫定然要让他废黜这太子!”
话落,眸中闪过一抹猩红,却是比那彼岸花更为浓色。
接下来的几日,众朝臣像是事先商量好的般,纷纷告太子的状,并且证据确凿。
一时之间,废黜太子的奏折像是雪花般,砸向皇上。
饶是皇上党派的庆王和冷将军也参太子一本,让皇上大为震惊。
别院。
叶馥香正在摩擦发簪,那发簪的顶端更为尖锐,微微闪着晃眼的寒光。
“听说太子现在是四面楚歌啊。”
景煜颔首:“除了太子党派,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力求废黜太子。百官只有少许几人属于皇上党派,现在连庆王和冷将军都参与了此事。皇上亚历山大,却是连太子求见都未应。”
庆王府。
庆王高热,庆王妃以为是药物见效了,立刻召见了那个曾经给庆王秘方的人,密谋怎么用药物控制庆王。
他们的对话却被庆王一字不落听在耳中,当那人与庆王妃分离之后,庆王立刻让人逮捕了那人,严刑逼问下得知,这一切都是太子与庆王妃密谋。
就是为了控制庆王的心神,让其为太子所用。
庆王大怒,杀了那人。
冷将军府。
云霓从叶馥香这得知紫禅的真实身份后,设计让冷将军撞破了紫禅给他下药之事,冷将军大怒,审问紫禅,紫禅并未将太子供出,服毒自尽。
只是,冷将军却是从紫禅住处找到了她与太子密信的蛛丝马迹。
“遍地撒网,却是有可能碰到鲨鱼的。”叶馥香淡然道,将发上玉簪拔下,换上刚磨得清寒的金簪。
后继续打磨玉簪。
“虽然如此,皇上对此事还是将信将疑。或者说,他对太子贩卖私盐等事情极为震怒,却也不想因此而废黜太子。”
“难道青阳之事也不能让他引起警觉吗?”
“他告知了江相国此事,江相国分析之后,他却丝毫没有再提及此事。”
叶馥香淡笑,唇角有几分嘲讽:“看来,他对太子的信任已经深入骨髓了?”
“太子的母妃,毕竟是皇上至爱的女子。”
“他是太子父皇的前提下,更是一国之君!不是说,他还对众人参太子之事有质疑吗?那定然是因为证据不够确凿。”
想着,叶馥香淡淡抚摸着那玉簪,看着那清寒的幽光,当下道:“太子府是否有重兵把守?”
景煜颔首:“太子有自己的亲卫队,御林军,这也是皇上没有直接派兵去太子府,搜查证据的原因。万一不慎,可能会引起宫中大乱。”
“再过三日,是不是就要到祭祖的时间了?”
“嗯,每年春秋两季,皇上都会派人前去昆山祭祖。”
叶馥香眸光有些幽远:“长佑来信,说是太子的人,已经查到了那幅画上的四个地方。他也该回来了。”
景煜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她眸中的精睿,眸底闪过一抹恍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晚,大雨倾盆,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水气。
即便是坐在马车里,却依旧不时地有潮湿的气流灌入胸腔,丝丝凉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太子只感觉阵阵阴寒,神情更为低落。
自从朝中大臣莫名的开始告他的状之后,他每日都会进宫面见皇上,却每次都被拒绝。
蓦地,一声巨响,那道巨雷却是要将整个天都给劈开般!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一闪而过,太子眸光微凛,刚意识到危险,却是已经有利箭向他狠厉射去。
寒气逼人,太子下意识转头,生生避开了那箭。
“铮”!
冷箭深深没入马车,带着颤音的巨大响声撞击着太子的耳膜,当下立即掀开马车帘子,向外冲去。
空中,下饺子似的飞来两拨黑衣人,其中一拨牢牢挡在太子面前。
“太子,快走。”一黑衣人说着,立刻掩护着太子向太子府跑去。
只是杀手太过凶猛,一拨接一拨拦着太子的去路。
霎时间,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血水混合着雨水滚滚砸下,迷蒙了太子的双眼。
他的护卫人数越来越少,最终却只剩下两个,而敌手却是他们的多倍。
“你带太子走!”护卫说着,推了太子一把,随即向那些杀手冲去。
太子微怔,可是却已经被另外一个人黑衣护卫强行拉走。
一支暗箭骤然向太子射去,射中了他的肩膀,护卫见状,立刻护着他离开了。
两人藏在一个小巷子的一片竹竿下去,大雨却血迹冲散。
良久之后,感觉到刺客走了之后,护卫方将太子拖了出来。
太子因为流血过多,神情有些恍惚,护卫立刻拖着太子向太子府奔去。
太子被行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当晚皇上便拍太监来到了太子府,看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