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回到案前,转身看着下面的学子:“我们后人学习先贤之作,为的是以史为鉴。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悟出的道理便不同。只是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心性至善,行为刚直,才是做人之根本。”
学子们都郑重的垂首称是。
夫子坐下,同学生说:“上午的授课就到此为止。稍做休息,便开始习字。”
几个孩子跑去茅房,把赵渊也拉去了。宝麟看着为师弟们添水的希直,心里就又开始叹息。今天宝麟的一番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但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但宝麟深知,就算听进去了又如何。历史的进程岂是几句话便能改动了的。
李智回来看见宝麟坐着没动,凑过来同她说:“师弟,我说的虽然没你说的好,但是你那一番道理却是像我心里想的到一处去了。我也觉得,臣子刚正不阿自然是好的,但也要刚正给明君才对,那些个昏君,保他又何用。良禽择木而息,这可是祖宗说的。”
宝麟心不在焉:“是啊。”
李智看宝麟兴致缺缺,便问她:“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你想你爹娘了?无碍,既然是同一师门,我娘就是你娘,你要是愿意,可以同赵渊师弟一同到我家来玩。”
宝麟同李智笑了笑:“好啊,改日一定会去的。”
“嗯,那我教你习字吧。你和赵渊师弟刚刚入学,要多努力才能跟得上我们的教学。”李智的热心让宝麟有些无所适从。
看着宝麟愣愣的表情,李智哈哈地笑了:“咱们夫子,可是开国功臣,如今是年纪大了,颐养天年了。但是却决定收下弟子,亲身教导,为社稷培养栋梁。夫子教习的首要一件,就是弟子为兄弟,互相照拂,不可外向。”
宝麟这才明白,为何早上一来时候,同窗们虽然讶异,却不曾恶言相向,看来夫子确实是教导有方。宝麟也笑了:“好,那我们来习字吧。我虽然认过字,但是从来没写过,现在要从头开始学了。”
一刻钟后,李智看着宝麟的字,喉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宝麟本子上的那个斗大的宝字,和那个糊成了一团的早已经分不出来的一个轮廓,简直让人难以直视。李智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你,你写的是你的名字吧。这,唉。你还是从笔画练起吧。这样练下去,下学前你是写不出像样的字来了。”
宝麟看着手里的毛笔,叹了口气,只好横竖撇捺地练起。
赵渊却是比宝麟好了很多,一刻钟的时间,自己的名字已经写得相当清秀了。宝麟看着在同窗间传阅的赵渊的字,慨叹命运不公啊命运不公。或许,是古人看惯了这些繁体字,潜移默化的作用?
宝麟握着笔,认真的描摹着每一笔。奈何这毛笔同她之前用惯了的硬笔相差甚远,这毛笔软绵绵的,想直的时候它画波浪线,想折的时候它画了个圆角,宝麟写了一会儿,感觉手腕都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