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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换心

我叫洛寒,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刚出生时我就失去了父亲,所以我对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只有我和妈妈相依为命。

可是命运之神并不眷顾我这个可怜的家庭,我的出生就是一个悲剧,我刚一出生就被医生诊断出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并把我宣判为死刑,缓刑五年。不过我命大没有死,在我四岁那年,母亲就给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心脏,因此我的左胸上留下了一道十五厘米长的伤疤。虽然它并不美观,但那道丑陋的伤疤却救了我的命。一个男人身上有一两条疤,也无伤大雅。因为这份母亲对我不放弃的爱,支持我延续着生命。

但至从那颗心脏驻扎在我的体内开始跳动后,我的一切命运已被改写。第一次发现他们的存在,是在换完心脏的第二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妈妈说手术后会疼,因为扭动身体时会牵动肌肉,会让刚刚缝合好的伤口有拉扯的疼痛感,所以我平躺在床上根本不敢动,虽然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很累人,但也总好过痛。

夜已深,特护病房里不让家属陪护,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妈妈在临走时,告诉我,男子汉不要害怕黑,要一个人坚强些。但是她却忘了我才有四岁而已。

当屋子里静得呼吸声都听得真真的时候,我紧紧的把眼睛闭上,努力的回想和母亲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从而消除黑暗带来的恐惧感。

可是,当把眼睛闭上的时候,我却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屋子里的一切,犹如睁开眼睛一般。点滴还剩下多少、仪器上的心跳波动图是什么样子的、甚至窗帘杆上有几个窗帘夹,几乎不用睁开眼睛我就都能“看到”,可这些景物都是凭借什么看到的。我记得这些刚才挣眼的时候都没注意过,我再次睁开眼睛去查看这些是否正确,确实它们都如闭眼“看到”的一摸一样。

就在我再次验证闭上眼时,最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并不像刚才一样看到的是其他的静物,这回,我居然看到屋子的棚上粘着一个人,用“粘”这个字不是很贴切。其实她是悬浮在上空与棚有一段距离,但是我又无法说出,她是借助什么外力,来使自己浮在那,而不至于掉落下来,只能用“粘”来形容比较贴切些吧。

你是谁?我当时这样问的。

那个女人怔怔的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但她没有说话,然后,她就消失了。

我对着空气大声喊,你去哪?你去哪?当时的声音一定很大,因为我都把值班的护士惊动过来。那个美丽的护士阿姨询问我为何叫喊?

把我刚才看到的都和她说一遍。那个美丽的阿姨听完后笑了,说我刚才是做梦。难道真是梦吗?

她告诉我不可能有会飞的人,不可能在人闭上眼睛还能看到东西,她告诉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当阿姨走后,我真的自己数了一遍窗帘夹的个数。和我刚才闭眼数的一样多,虽然我还小,但这些我还是能做到的。

我越来越搞不懂那到底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直到我再看到那个的女人时,才知道那时并不是梦。

那天我还留院观察,但已经搬出了ICU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妈妈可以一直陪着我,我以为那天的“梦”不会再做的,可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天艳阳高照,妈妈说外面空气好,就用轮椅推我出去散步。我被关了一个星期的室内,还真想出来透透气。

就在我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时,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这回她不是悬在半空中,而是在三楼的一个走廊上,因为住院部的走廊是外面的,有一个大平台,所以我能看到她。而当我睁开眼睛时,她又不见了。

她身前站着一个男人,我看得真真切切,好像他们就在我的面前一样,她的身体淹没在男人的身体里,然后,那个男人翻过了阳台直直的摔了下来。

本来三楼不可能摔死人的,但是,他的身子正好摔在了二楼一根晾衣服的钢丝上,身体被截成了两半,瞬间血就流淌了一地,殷红的血液浸湿了那片龟裂的地面。那双带着哀怨的眼睛还在鼓鼓得瞪着我,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要和我说些什么?

很快一些人都围了过去,妈妈怕我害怕连忙推我离开那里,可是当我在闭上眼的时候,那个女人又不见了。我看到了那个截成两半的男人用手支起了身子,立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好像要吃人一般的凶恶。

“那个叔叔没有死,他站了起来。”我对着推我离开的妈妈小声说道。她回头看看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根本看不到里面。但是那个男人摔下来的时候,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他的身体被分为两份;一半是腿,一半是身子,已经不能动了。

那样伤势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妈妈严厉的斥责我,不让我乱说胡话,不过,我确实看到了那个叔叔用手在地上爬着走,血迹都拖得很长并混着地下的泥土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虽然,他的样子很狰狞,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怕他。在她的呵斥下,我不再为自己辩解,说了这些他们也不会相信。

这时,我看到那个女人又出现在那里。她阴恻恻站在男人的面前,黑发依旧遮住了整张脸。那个女子蹲下身子,趴在男人的身前,她张开了口开始啃食起那个男的身体。这种画面让我毛骨悚然,顿时我睁开眼睛,这一切又都消失了。刚才是我想象出来的吗?无论是不是,我都不敢再闭上眼睛。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身体各项的指标都已正常,我被批准可以出院。这个换心脏的手术成功,家人也因此感到高兴。也正是因为这个我的生命又得以延续。

不过也不都是好事,接踵而来的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我又看到了好多在身体发生意外而惨死的人,造成这些意外的真正原因,只有我能看到。这种特异功能并不是我想要的能力,因为这些给我带来的冲击太大,一时间都让我难以承受。

有一次,我昏过去了,妈妈说我睡了好几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家人都在我的身边。医生说当时我全身痉挛,被送到医院里抢救,还好及时捡回了一条命。怎么会这样,我忘记了当时是为了什么事而气愤不已,可是,是什么事呢?我怎么一点也记不住了。这一觉醒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妈妈也是只字不提,只说我是因为激动而导致的心脏负荷增强,因为是刚换的心脏不适宜强烈的情绪冲击。

之后,我们一家搬了家,离开原来居住的城市。我记得那时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妈妈脸上总是那种阴郁的表情,是遇到什么事了?从那以后我很少能看到她笑,我们家突然变得冷起来,之前的那种欢乐都跑去哪里了?每当我问起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时,她总是要避开,而我仍然记不起那段空白的往事。

刚搬家时,我特别想念我的那些小伙伴,尤其是一个叫辛杨的小男孩,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每次我让人欺负都是他替我挡箭,上课调皮让老师罚了,也都是他陪我一起挨罚。

我那时非常非常想念他,以至于几次求妈妈带我回那里看望他,可都被她拒绝了。妈妈哪回都说他家也搬走,找不到了。不应该啊,辛杨要是走第一个就会告诉我的。我想过好几次自己回去找他,可是我才7岁刚上学的年龄,还太小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我刚转来的学校里那些同学对我并不友好,所以我时常会感到孤独,并总埋怨妈妈的决定,还因为这事和她闹了好一阵。

时间也悄然而过,已经过去十多年,新家已变成旧窝,虽是异乡人但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故乡。我上了高中,有自己的生活也有了一群新哥们儿。童年的那段灰色经历已过去,期待我的未来会是异彩纷呈的锦图。

生活逐步进入正轨,也有好久没再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开始怀疑那是不是小时不懂事,记忆不清楚,把做过的梦当成了现实,才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经历。或许因我常年患病,体质羸弱才会产生各种幻觉。这样的解释是最科学最能说得通的,我所经历那些虚幻的往事。但那种真实的感觉,却怎么让我都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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