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我欲言又止,该怎么说起,cat是被他藏起来的吗?如果不是,我成了冤枉他的人,如果是他能像我坦白吗?
他看了我一眼,便又回过头看向那只紫蝶,幽幽的说道:
“她在我这里。”这一句话来得突然,让我当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问我,伊兰家的那个女的吗?”他随即又解释道。
“在?她在哪?”
“她在我这很好。这是让你回地球的交换条件。”他轻轻的弹了下指尖的紫蝶,小东西飞起来,从青纱帐里飞到我的身边,然后他看向我。
“不,我不会把cat留在这里的。”我坚决的说道。即使回不去地球,我也不能把cat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
“你认为你的话,我会听吗?”白夜用一贯冰凉的语气说道。
我紧了紧握在手中的白剑,这是第二次冲动,想在他的面前拔剑对峙。他看了看我,微扬起一抹笑,这笑也会冷得令人心底生寒。
“我不想你、我之间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但我也不会为此屈服。”说罢,我的右手按在剑柄上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你想杀死我?为了一个女人?”他一如既往平淡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可听他的话中意思是他在生气。而我难道真想杀他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他死,即使我知道杀了他,魔灵很可能就不会再侵犯人类、杀了他,那些麻烦很可能就会迎刃而解,杀了他,那些仇恨便可以一同而去,但是这样我也没想过要杀死他。
我的手放下,无力的垂下。拔剑相向,知道他是我的敌人,但我也做不到。虽然还记得千年前的白夜对我说的那些话,交给我的任务,可当我重新面对他之后,这一切就都改变了。
“怎么?放弃了,你不杀我?”白夜用挑衅的腔调说道。
“我不会伤害你。把cat还给我。”我低下头,身上的煞气尽消,用卑微的语气求他。没有人能理解我,亲人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虽然cat和我身上流淌的不是同种血脉,但我们的感觉胜似亲人。
白夜看着我,眸色暖意渐浓。他双掌轻轻的拍打,响彻在幽深的黑暗中。不大的功夫,cat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一点都没有变,只是脸色有些憔悴了。看到她完好的出现,心也暂且放下。
“cat,我们走。离开这里。”我想走过去,拉住她带着她离开,心中有些对cat的鲁莽行为有些恼火。
“不!洛寒,我不和你走。”没想过她会拒绝我,第一次她违背了我的意愿。
“为什么?”我几乎吼道。
Cat回过头不再看我,而她的背影也慢慢的远离我的视线。当我想追过去越过那道纱帐,可就是那一层薄得几乎透明的纱帐阻挡我的脚步。就眼睁睁地看着cat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在远方。那里是永远都达不到的地方。为什么每次的分别,我都要被动的承受,来不及挽留,却要永远面对空无茫然的前路。
我的拳头紧紧地攥住,眼睛放出愤怒的火焰,让火焰燃尽这道烦人的青纱帐。
“你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如果,你还想重返地球。”说罢,一道银光从他的身体射出,投到了我的身边。空间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而对面从裂口中涌进的空气,便钻入我的鼻腔中,那熟悉的感觉瞬间让人神清气爽,那里就是我做梦都想要回去的地方。
只要双腿完全的跨进那里,我便可以回去,四年了,我没有再看过那里,能回到朝思暮想的地方,连做梦都没有想过。刚迈出一步,我便停在那里。犹豫,不是不想回去,就是因为太想了,而才考虑到和我有同样想法的cat,我们曾憧憬过很多回一起回到地球的样子,可今天真的要实现了,她却远远的离开了这里。
“怎么?你不想?”白夜冷冷的问道。
“我要和cat一起回到地球。”我坚定的说道。
“别再考验我的耐心,这样你会后悔的。”白夜的语气比先前还要冷,并同时放出了森然的杀气。
在他的淫威下,我依旧没有动,他的威慑力足可以震慑到所有的生灵,可是我仍要执拗于自己的决定。当我像一棵坚韧不拔的松树决然的挺立在那里时,感觉身子被一个怪力推向那道裂口处。
我还无法抵抗住那道强大的能力波,直到重重的跌倒,结实的摔在地面上,那种怪力才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摔着实的重,身体像散了架子一般。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发现紫蝴蝶也安静的躺在我的身上一动未动。它又恢复了蝴蝶标本的状态,我拾起它小心的装进玻璃瓶中,现在我躺着的地方就是地球。
还好,我还能从地上爬起来。但当爬起来的第一眼望到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废墟,歪斜残破的高楼错落的立在满地的砖瓦之间,灰尘弥漫在整个空气中,街道已看不出原来的面目,汽车排满了整个路面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有的车被高楼掉下来的钢筋水泥扎得顶棚完全凹进去,已看不出是车的模样。
这是哪里?一个巨大的疑团跳进我的脑子里。可那熟悉的残体,顽强的立在那里,证明给我看,这里不正是我生存过的地方,地球吗?谁把它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怪我离开太久,而一直想用生命去捍卫的世界已经悄然离去。
即使9级地震之后,都不曾有这样的狼狈吧。我的家园,在模糊的视线中成为了破砖烂瓦地。还有没有其他和我一样活着的人,拼命的寻找,这个渺茫的希望已经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我不惜动用能力抬起一座座废墟堆积的小山丘,看看里面是否有活着的人。一次次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太惨了,废墟地下埋藏的都是已经变冷变硬的尸体。在能力耗竭之后,我用手拔起了瓦块,即使双手染上鲜红,却仍是感觉不到一丝的痛,因为心中更加伤痛。
尘土被我刨飞,血水、汗水混在一起落入要再一次升腾而起的灰尘中。打灭了飞扬的烟雾,也打灭了心中的希望。绝望,这比死还要痛苦,我活着的意义就变成了零,这个世界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的希望了吗?
我双臂颤抖的撑在地上,绝望愤怒的嘶叫着,那声音像是撕裂心脏一般的痛楚。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被废墟的世界所毁灭,而现在的我只能沉浸在悲伤、绝望、愤怒中挣扎。
在我像一个溺水者在生与死之间做挣扎时,手腕上突然传来一个力量,虽然很弱,但也把我震撼到了。一只肮脏枯干的手正抓住我的手腕,有活人?我顾不上悲伤,奋力的刨开土层。
一张瘦弱孩子的小脸露出来,她艰难的睁开眼皮,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又昏死过去。我赶忙把她从废墟中解救出来,她气若游丝,已经是将一条腿迈进了死亡边界去。我要救她,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即使拼尽所有我都要救活她。
心中怀着这个信念,为了生命的可贵,为了希望。我的爱再不断的注入,她的身体里。温暖、光明的神光照射在这块还未失去所有希望的地面上,也照进还在黑暗中挣扎的生灵心中。
小女孩的手在我的掌心中,微微的动了一下,不大的功夫,她开始剧烈的咳嗽,直到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她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我的倒影,停了几秒后,她哇的大哭起来。
这个还不到五岁的小女孩,躲在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她把我当成了她唯一的亲人,而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抱起她,快速的离开这里。
小女孩的头朝我的怀里拱,我把她换个了姿势,让她更舒服的躺着。没多大的功夫,我便听到她沉沉的入睡声音。我们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街面超市中,这个看起来还可以让我们入睡一宿,还有一些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和水。
夜已深了,城市里没有电,我点起了蜡烛。忽左忽右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感觉是那般凄苦。昏黄的烛光洒在她略有些灰尘的脸上,蒙上的光芒却又变得暗淡下来。这个年龄的她,应该是在父母双亲面前快乐的成长,可是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是什么造成现在这样悲惨的结局?只有战争。为什么要有战争的存在,是统治者满足一己私欲,弱者才被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白夜,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整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你的私欲是什么?”我在心中质问,可仍是找不到答案。
小女孩的眉头紧蹙,她在梦中喊着妈妈,我用手轻轻的拍着她。这一宿,她都是不停的哭,在梦里,哭累了又睡下。这种创伤对于她来说,怎样才能被抚平。或许这一辈子只要她还有记忆,就永远也无法从痛苦的泥沼中走出来。
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这里死一般的寂静。这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明天的太阳还会从地平线上升起吗?深深的叹口气,但手仍没敢从小女孩的身上拿走,最后一丝暖意希望会带给她生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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