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沉的睡过去,都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箫竹留在我床前,衣带不解,苍白的脸上更显得憔悴不堪。
我碰了碰她,箫竹突然惊醒。看到我醒来了,脸上挂着激动的微笑,似乎在黑夜中闪烁着晶莹的流光。
“对不起。”说出这个几个字都让我费了不少的力。浑身就如被拆散了一般,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你现在不要说话,要好好的休息。你的身体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箫竹温柔的对我说着,我心底非常的感动,这个时候有她在身边我才安心。慢慢的我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床帘照射进来,虽然没有那么强烈,但依然把我从睡梦中叫起来。我的身体感觉不像昨晚醒来那么难受,各部件的连动也没有那么生涩。我竟有一种冲动想要下地走走。当我要起来下地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好是箫竹,她看到我的动作,脸上有些不悦,连忙制止道:
“现在还不行,你得听我的。等再好一些的时候你才能下地。”虽然箫竹脸上有愠色对我用着命令的口气,但我看到她仍旧心里非常的甜。能活下来我感觉很庆幸,尤其还能看到她在身边。
我突然意识到其他人都怎么样,在我昏迷之后的事让箫竹原原本本的告诉我。看得出她有些犹豫,她苍白的脸上更加没有一丝血色。这种表情让我惴惴不安,使我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们都怎么了?”我担心的问道。我害怕听到不喜欢的结果,但是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这很矛盾也很纠结我。
“你不要着急,没有事的,大家都很好。”箫竹对我说道,这句话就如一块安心丸,让我悬着的心瞬间平息下来。
“是这样吗?”我再次确定。
“是的,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拿这种事与你开玩笑?”箫竹正言道,经她这样一说我就全都相信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虽然这次的伤情很重,不过也算是值得的。因为,所有的人都没有掉队。箫竹看到我这样也和我一样高兴,可是我总感觉她的笑容背后会有太多的辛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一种直觉吧。
在箫竹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我们没有合适的居住地方只能暂时留在酒店里。
几次来访探病的是部诺和大伯,我不知该为什么没有爷爷。我问过箫竹她只说爷爷有些事情没办完,暂时还没有和我们回合。真是这样吗?还有什么事情比一家人在一起还重要。
又过了一些日子,我的身体完全康复。这也多亏我体内的浓厚功底,才不至于让我受到敌人的重创,而受内伤。我的一些伤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只是表面而已。如果,受到严重的内伤的话我现在差不多也在昏迷,甚至生命都未必能保。
这次部诺走来看望我,她身上的伤情也好了一大半,她没有我伤的重,不过内力稍逊我些所以还有一些伤没有康复。
经这次之后,她看我的态度再没有先前那么冷淡。那冰霜之容也再慢慢的融化。
她说是来看望病号的,却不说一句话,就立在那里和一具雕塑一般。还真能沉得住气。最后,还是我先开口问道:“你的伤不碍事了吧?”这句话问出来感觉很别扭好像是我来探望她。
“噢?嗯!”她先是有些吃惊,但是立马又恢复过来。我看着她白皙渐有血色的面庞,这个大女人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吗?
这句之后,我们又重复安静下来。过了一阵儿我又开口问道:
“爷爷,还没有回来吗?”
“爷爷……”她欲言又止,并且脸上神情突转悲伤,什么事情能让这么一个女子显露出这种伤感的情绪,我是否预料出什么?
“爷爷,他,他是不是出事了?”我还是说出那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其实,这些天我也一直在逃避,当我醒来就没见过爷爷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预兆。我早该想到可就是不愿那么去认为。
她轻轻的点头,我愤然的起身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我感觉那手劲可以毫无费力拧断一根粗棒。“为什么?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我。”她费力的隔开我的手,又重复冷冷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爷爷,是为了保护我们甘愿牺牲的,你认为那三个魔灵就那么好对付?你拼上性命也只能重伤一个魔灵,其余的两个你认为那么容易就对付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就安然无恙回来了。你以为大伯那些破机器就能对付了他们吗?他们连我都打不过。
是爷爷在最后,选择了自爆。你应该明白一个半神者自爆的威力有多大,也有多惨烈……”她说到这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的声音再颤抖。第一次看到坚强的人流泪。
我无力的垂下头,那天和爷爷最后的一次对话我还记得。我曾经承诺过,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可是现实却让我那么不堪。它磨灭我全部的意志,我颓然跌坐在床上。不动不息,我以为报着很强的意志力,就能像书里所描述的英雄那样,能保护好所有的人,可是,现实不是书本动动笔头就可以改变一切命运。我想做好每件事,想勇敢的站出来挡住那伸向小伙伴的手臂,想在汽车来时救起妈妈,想在危险中救出全部的人。可是,这些我一样都没做到。我究竟能做什么?
几天过去了,我一直不说不动不吃,一直在消沉,直到箫竹走过来蹲下对我温柔的说道:“洛寒,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们萧家的命运,爷爷他这样做是心甘情愿的。”
“够了,别在和我说这些!我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失败者。你们干嘛还那样救我。值得吗?”我推开箫竹,这是第一次我对她如此粗鲁。
紧接一阵儿恶风袭来,我的左脸被狠狠的落上一拳,然后我被抓住衣领揪了起来,部诺的怒容印在我的眼中。她这次是真的愤怒了。然后,又一拳打在我的腹上,她才说道:“上一拳是为箫竹而打,你看看她为了你憔悴了多少?她为了救我们耗尽了所有的能力,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还剩下多少,她比你痛,却不见她消沉。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心中还有依靠,那个人就是你。”当她说道这里我扭过头去看箫竹,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伤心欲绝的神态,眼窝深深的凹陷,泪水早已淹没覆盖上她的容颜。这些天我都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她,我的心再次不停的抽动。剧烈的痛蔓延我的周身。
“这一拳就是我给爷爷的。我不希望爷爷看错了你。”然后,她又举起一拳。
“部诺!”箫竹要呵止他,但仍没有阻止她的拳落下,我已经做好准备忍住疼痛,闭上眼睛接她这一拳,但这个看似威猛的出拳,只是轻轻的落在我的脸上,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我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她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一拳是为了我自己,我希望我是错的。”她松开手不经意间眼角闪出了银光。
“谢谢!”我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这几拳真的打醒了我,不能再沉沦下去,我不再是一个迷途需要他人指点的孩子。屋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和箫竹。我走过去还未说上一句道歉的话就让她用手给封住了。
“你不需要向我说什么。只要你能振作起来。我们做得都值得。”我重重的点头,我们之间不需要多少言语,她明白我,我懂得她的心。
箫竹交给我一封信,然后她离开。我打开信封,是爷爷给我的信。上面写着:
“洛寒:
很不幸当你看此信的时候,爷爷就不在人世了。没能陪你们一起去实现重任,我有愧于灭魔神的托付,有愧于箫家的传承。可是我真的很欣慰。洛寒,爷爷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只要有希望即使在哪里人的灵魂都是会安息的。爷爷相信你会完成最终的大任。
洛寒,爷爷不希望你的因为恨而去战斗,恨的力量虽然大,但那会越来越迷失自己。战争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只会让所有深受其中的人越来越迷失自己。丢弃自己的灵魂成为一个无意识的傀儡。即使胜利了又会得到什么?
即使现在你不懂,爷爷希望你以后会明白这些道理。用自己的心去感觉去懂得。抛弃一切,可能你会懂得更多的。”我颤抖的握住信纸,看着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情实意,就如爷爷真的浮现在我的面前,他满脸和煦的笑容,如阳光一般温暖我的心。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爷爷,谢谢你!洛寒不会忘记你的嘱托!”
第二天,是我全新的开始,往事的悲伤让我暂时封存起来。当我有一天,真能手刃仇人时,我才有权利再次想起它们。经过那次的战斗,我知道自己的弱点,近身搏斗是我的弱项,我根本不懂搏斗的要领一切都是随心所欲的乱挥。不过我这会有机会可以得到一个称职的师父,当然是部诺。
没想到做她的徒弟还真有生命的危险,一次次的被她用重拳打倒,有几次差点牙被打下来。我原本对她萌生的好感已被这几拳给冲淡。
“部姐姐,你再教洛寒的时候,能不能点到为止?”箫竹再为我治疗的时候,看着我的淤青很是心疼,她责怪道部诺。
“这些话,你对敌人说去。”部诺的脸上更甚的冰冷之气。箫竹还不服气要继续为我辩解。我拦住她,摇摇头这些苦算得上什么。擦干嘴角渗出的鲜血站了起来。微笑着面对她。“再来!”
我仍不改一次次的被打倒的事实。晚上休息都非常勉强的爬上床,骨骼如散架一样的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的好地方。我闭上眼睛都还是回忆着部诺的动作,她即使身上的伤未痊愈,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动作。真是很佩服这样的一个女人。
连续练了半个月,离我上学报道的时间近了,让我欣慰的事这短短的半月特训使我的身体更加结实。体能也大大的增强,我和部诺对打时不再一味的挨打,有时我也能侥幸的打回几拳,但力气就会适当的减少,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每每因为这事部诺还总是说我,但我仍是无法向自己人下黑手。
我们的伤情和箫竹的能力也都恢复不少。
这天他们把我叫过来,告诉我们下一步就要去萧家,必须马上找到一个可以受到庇护的大家族,而箫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是一提到箫家,部诺的脸色就更甚,连做出决定的箫竹脸色都不好看,这里也只有大伯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变化吧。听过箫竹以前说过的往事,我能理解她对箫家复杂矛盾的感情。可是为什么部诺也会有那种别扭的表情就不太清楚了。
“既然不想去,我们就不要去好了。”我看着他们那复杂的表情说道。
“不行,这是爷爷的遗愿。并且箫家不仅仅能给我们几人的庇护,还能为我们消除魔灵得到很大的帮助。”箫竹拒绝了我的意思。
“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没有他们我们也会完成。”我一直都对那个抛弃家人的箫家没有好感,他们连自己的亲人都能抛弃我还值得一提吗?
“洛寒,你不能说他们,你的存在他们应该知道,箫家到什么时候都要履行自己的责任。”即使这样箫竹一直再维护着箫家,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功绩的事情,让这个家族出现了这样的忠诚的成员,但他们却不懂得珍惜,爷爷,您的决定是否正确,箫家是否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