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沙发上晕乎乎地睡了过去,等到我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我一个机灵爬起来,问林嫂,现在几点了?
林嫂看了看手表,说,已经快8点了。
我赶紧漱了个口,抹了下脸,便带上车钥匙出门了。林絮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我往门外赶,于是喊道,先吃个早饭再走。我回答道,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
我驱车赶到医院,先去看了俞靖,他还在睡着。他住的是贵宾房,旁边坐着俞盛华,房子里医生护士站了一大堆。我现象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于是径直去了陆非的病房。
白茶昨夜已经被老头保释出来,现在正在陆非的床边趴着。我提着水果和外卖进去,本不想惊动他们,但是白茶还是很敏感地醒了。她看见是我,于是便冲我挤了个笑容,说,你怎么这么早救过来了?
我说,我过来看看陆非。你一夜没休息好,一定累了,先去洗个脸,然后过来吃点东西。我带了外卖。说完举举手中的塑料袋。
白茶看了陆非一眼,然后说,我不饿。
我于是也不勉强,把外卖和水果放好,又看了陆非一眼,于是便坐下来。我问白茶,昨晚你跟我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但是我有几个问题一定要问清楚,请你老实回答我。
白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问你,你和陆非究竟有么有离婚?
她苦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没有。
我心中了然,然后继续问道,他进城找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你和俞盛华的事?
白茶痛苦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我再问,那么,俞靖和陆非为什么会起冲突?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了。
白茶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她睁开眼睛,抹了抹眼泪,然后说,我告诉你,我全部告诉你好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我的班机是在晚上的11点。老头看见我回来,然后问我,美国你还去吗?
我看着他,觉得好对不住他。但是我别无他法,说,对不起,爸爸,我恐怕暂时不能过去了。
老头很释然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我已经把的机票退了,美国那边我也联系过了,你可以晚一个月过去。现在你就专心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找我就是了。
我哭着点点头。在这个时候,感觉身后有人一直支持我的感觉真好。
谢谢你,爸爸。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却还是白茶的话。我一直以为白茶和俞盛华搞在一起,为的只是他的钱,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怂恿她和俞盛华在一起的,竟然是俞靖!陆非过来找她,只是知道白茶和俞盛华的事,陆非要带走白茶,俞靖不肯,结果两个人僵持不下,竟然大打出手。我真的不明白,俞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子的人,当初那个一个劲地绕着蔚蔚转的小青年公子哥究竟是去了哪里?现在的俞靖,我当真看他不透。
我爬起来给宁粤发了个邮件,告诉他,我暂时去不了美国了,让他好好照顾蔚蔚。等过些日子,我就会过来看她。
我真的觉得自己太累了,所以我都不想再理会他们的事。可是我知道我自己不可能真的放下。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弥足珍贵,他们每一个,我都不忍失去。
我早早洗了睡下,第二天一早是被白茶的电话给吵醒的。她着急地告诉我,陆非不见了!我心下一惊,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连脸都顾不上抹,就飞也似的的出了门。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陆非的病房里没有人,连白茶都没了影子。我打电话过去,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最后是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跟我说,病房里的小姐去了顶楼的VIP,好像里面在吵。我一听,立马马不停蹄地往俞靖的病房赶。
病房外,两个黑衣保镖分别站在两边。我径直走过去,说,我要见俞靖,请你们让开。一个黑衣人进里面去问了一句,然后退出来跟我说,老板让你进去。
我推开门进去一看,发现白茶正跪在俞靖的病床前,泪流满面。她看见我,连忙跪着过来拉住我的裤管,说,沈黎,你快点帮我求求俞靖,放了陆非吧,是我的错,要怎么样冲我来,我愿意承担。白茶一边哭一边说,我听不真切,于是走到俞盛华的面前,问他,俞伯伯,我还叫你一句伯伯,因为我知道你是长辈,长辈没必要跟小辈一般见识。白茶她知道错了,俞靖也没有大碍,那么请你放过他们,行么?
俞盛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你就是沈黎?沈大司令的女儿?
我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
他突然笑起来,果然是司令官的女儿,有气魄!然后看了躺在床上的俞靖一眼,问他,你怎么说?
俞靖别过头去,竟是不愿意看见我。我心中苦涩,原来我在你俞靖心中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我走过去,跟白茶一样跪在他的面前说,俞靖,我现在不敢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要求你,只是以一个卑微者的身份跪在你面前求你,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陆非,我会感激不尽。
俞靖转过头来好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讽刺道,卑微者的身份?我可不敢当,大司令的女儿。你太折杀我了,要是让你老子知道,我就是又九条命也不够被砍的。
我不理会他的冷差热讽,只是垂着头对着地面,极尽卑微之能事。我再次请求道,陆非的脑子受到重创,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又何必赶紧杀绝呢?俞靖大笑起来,说,你怎么就知道是我赶尽杀绝呢?我一直躺在床上,连门都没出去过,我怎么能够对他赶尽杀绝呢?你这话未免太好笑了点吧?
我看了眼白茶,白茶跪上去苦苦乞求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拿水果刀刺你,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伤害陆非,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白茶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衣服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看得心都揪起来,但是俞靖却无动于衷。撇了她的手,冷冷的说道,你的帐我会再跟你算的,你不用着急!
俞盛华站起来走到白茶身边,啪得就是一巴掌!我听得心惊,扭头一看,白茶的脸上顿时就肿起来了。我冲过去护着白茶,吼道,你干什么,打女人算什么东西!俞盛华一转身反手一巴掌甩给我,我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愤怒地看着他。从小到大,连老头都没怎么打过我,你算哪棵葱哪棵蒜,竟然敢甩我巴掌。我正欲发作,无奈白茶死死地拽着我的衣袖。她向俞盛华哀求,俞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关他们的事,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吧。
俞盛华根本没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只是看着我愤怒得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睛,笑着说,别以为你有个司令的老子我就会怕了,就算你老子是深圳市长,也要看我高不高兴买他的帐!以后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长幼不分,尊卑不分!
俞靖在后面悠悠地说,爸爸,何必为了她们动这么大的气呢。伤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她们要的不就是一个残废又痴傻的陆非吗,给她们就是了。让她们看着他现在那副没用的样子,想必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吧。
俞盛华沉着脑袋想了一会,便拍拍手,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西装的男人。俞盛华吩咐道,你带他们去库房吧。白茶连连向俞靖道谢,我连忙扯过她随着那个黑衣男人走出门去。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俞靖一眼,他闭上眼睛,似乎一副安然的样子。但是我总觉得,一切那么蹊跷古怪,却说不上来的为什么蹊跷古怪。
我们被带到一座废弃的库房,然后就看见陆非果真躺在一堆杂草中间,血肉模糊。白茶惨叫着扑过去,却不敢碰他的身子。陆非已经晕了过去,身上到处都是鞭子抽过的痕迹。我手心攥得紧紧的,体内气血翻涌。俞盛华,你太过分了,难道深圳就没有王法了吗?蔚蔚的帐还没有跟你算,现在你又来伤害陆非!难道你当真把深圳看做是你的地盘可以为所欲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