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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寒清

我对爱情,总是抱有着一丝丝理想的憧憬,爱情往往是突如其来的,就像我和南宫良的相遇,他的模样如影随形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然后我相信我们会再次的遇到,我以为命运早已将我们联系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天真地以为,这就是爱情。

——南宫晴

南宫府里满是肃严的气氛,丫鬟递过茶来,南宫良喝了一口,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让人觉得有一丝阴沉的空气渐渐压下。

“爹,我是不会嫁给西王的。”

南宫良道,“你的婚事早已定好,荣不得你做主。”

从小到大,南宫晴都没有反驳过父亲,父亲于他而言是一个权威的存在,而这一次,他竟然没有任何的考虑就对毅然决然地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嫁给他。”

南宫良怒道:“我再说一遍,你的婚事容不得你做主。”

眼见着气氛僵持,管家忙在南宫良的耳边劝说:“老爷,小姐只是还没有见到西王,我们这边也不要操之过急。”南宫良冷哼一声:“今日不谈这件事了。”

南宫晴说道:“我不会接受你给我安排的婚姻。”

这是南宫夫人来到大厅对她说:“这是为你好。”

南宫晴反驳道:“你是急着赶走我这个本不该姓南宫的人吗?如果是这样你就打死我吧,这样反而更好。”

南宫晴总是有办法让南宫良生气,南宫晴的话激怒了南宫良,他怒吼着:“拿家法来,今天我就打死她。”

梦娟连忙拉住时忆峰,而丫鬟已经将鞭子送到了南宫良手上,南宫良上前就要抽南宫晴,方萍扑到了南宫晴的身上,梦娟跪下哀求道:“将军,这个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舍得打她,可是我舍不得,是我没把她教好,要打,你就连我一起打吧。”

南宫晴的奶娘跪了下来,哀求道,“大人,婚事可以延后在说啊。”管家也赶忙顺势跪下:“老爷,三思啊!小姐身子弱,禁不起这样打啊。”丫鬟们见夫人少爷管家都已跪下,也赶忙跪下。

南宫良望着一屋子下跪的人,南宫晴虽然跪着但满眼都是倔强和执拗。他长叹一声,把鞭子重重地扔在地上对她说:“今天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不打你,但是婚事容不得你做主。今天你就去祠堂跪一天,不准吃饭。”

南宫晴依旧倔强地不说话,梦娟连忙说:“我会劝她的。”南宫良往四周扫了一圈:“你们谁也不许理她,不然就跟她一起跪。”

众人连忙应是,南宫良愤怒地离开。梦娟连忙抱住了南宫晴,生怕一放开,她就会受伤。

南宫晴抬头望向梦娟,满脸微笑,向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而梦娟却因为南宫晴这样大的转变感到无奈,南宫晴则听话地在祠堂跪了一晚。

她很累很饿,却没有向南宫良妥协,忽然听到屋外有动静。

原来是南宫俊端着食盒进来,她关心地问道:“姐,你没事吧?跪了一晚,一定饿了,快吃吧。”南宫晴松了一口气:“是你呀,我还以为是爹来打我了?”南宫俊说:“我怕你饿了,给你带吃的来。”

南宫晴不由得得感慨:“还是弟弟对我最好。”不见到食物还好,一见到,真觉得很饿,南宫晴拿起食盒里的点心就吃,满嘴都是点心时还不忘说话:“你胆子真打,不怕爹发现了,让你和我一起跪啊。”

南宫俊不在意道:“爹只说让你跪一晚,现在一晚已经过去了。而且他已经去上朝了,说要谈你的婚事。”南宫晴惊叫起来:“什么?他不经过我同意就要把我嫁出去了?”

南宫俊好奇道:“我就不明白,你又没有见过西王,为什么那么排斥嫁给他。他可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

宫晴满脸的反感说:“停,我不要听这些话,我不是物品,不能让我嫁给谁我就得嫁给谁。”说完她在堂前来回踱步想着办法,忽然,她一转身拉住南宫俊便道:“这样吧,我离开家两天,等爹改变主意了再回来。”

南宫俊连忙说:“这怎么行?你要没了,将军还不把宁朝翻过来找啊?”

南宫晴道:“那这样,你就和爹说,我去游山玩水了,想通了就会回来。”

“这个理由不好吧……”南宫俊有些迟疑。

南宫晴依偎在南宫俊怀里:“好弟弟,求求你了,这可是我一辈子的事啊。”

南宫俊知道从小到大南宫晴都在别人的安排下生活,从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过什么事,她的这份执着感动了她。

南宫晴目的达成,完全忘记了跪了一晚的疲惫,她抱着奶娘又揉又亲:“你真是我的好弟弟。”说完她拉开门,向自己的房间走了出去。

“姐,你等等。”

南宫晴转头看向他,满面疑惑:“怎么啦?”

南宫俊不放心得说,“小心点。”

南宫晴感激地点点头,跑向自己的房间装扮了一番然后离开了南宫府邸,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在大街上乱逛。

宁朝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南宫晴一身男装在大街上走着,她想着,就这样独自一人走遍天涯海角也比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要好的多,至少自己的心是自由的。她这儿看看,那儿摸摸,觉得什么都很新鲜。

这时忽然听见一声马蹄声,骑马的人口中叫嚣着:“让开,让开,让开——”

话音未落,紧接着一队人上前驱赶街道上的人,像是一会儿会有重要的人过来。南宫晴茫然地随着人流往前拥去。他们一路招摇过市,人们都被赶至一边。南宫晴问一旁的女人,“怎么回事啊,谁要来啊?”

那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南宫晴就被人群挤了出去,眼见着马就要踢到她。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将她拉开,南宫晴瞬时就倒在他的怀里,惊吓过后,南宫晴尴尬道:“对不起。”男子一脸的严肃,对她说:“小心点。”然后松开了手。那一刻,男子那张冷峻的脸,深深地印在了南宫晴的脑海里。

四周的人们已经让出了一条道,男子坐上了马车,一整个部队就这样跟随在他身后。眼见队伍经过身边,南宫晴问一旁的人:“是谁啊,这么大阵势。”

那人道:“他就是西王萧晟,听说他只带着一队人马就灭了一个分舵的山贼,是西国的少年英雄,眼见那行队远去,南宫晴脸上露出了笑意,原来他就是西王。

南宫晴在街上兜兜转转,没有可去的地方,想着自己这样逃出来,南宫良的气怕是怎么也消不了,而且很有可能连累了奶娘。回想在街上看到西王的时候,那是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心里没有那么排斥这段婚姻,于是,想着回家看看。

晚上回到家里,才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下人们出出进进十分忙碌,几乎还没有人发现她回来了,来到了大厅,发现地上有一摊血,屋子里的下人们正在处理。

南宫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打扫的丫鬟云儿发现了南宫晴,连忙起身,急急地跑到她的面前说:“大小姐,老爷因为你失踪,责罚了少爷,抽了他好几鞭,夫人吓得都晕倒了,现在府里一团乱。”

南宫晴大惊,连忙跑向母亲的卧房,房里只有大夫管家和几个丫鬟。南宫晴心里一凉,梦娟晕倒了,他难道不担心吗?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对母亲不闻不问。

梦娟恢复了一些意识,刚刚微微睁开眼睛,就哭喊着:“俊儿呢?”就要下床的时候,丫鬟们都围上去扶她,南宫晴推开丫鬟们,将方萍重新扶到榻上,对她说:“娘,你不要担心,我会去看弟弟的,你先躺好休息。”

梦娟看到南宫晴,激动地抱住她,“清儿啊,你可回来了。”南宫晴抱住时夫人,安慰着她:“恩,我回来了,现在没有事了。”

梦娟起身要去看奶娘,南宫晴只好依着她,扶着她去了南宫俊的房间,打开门,白色的长衫上背部的地方血迹清晰可见,上药的丫鬟撕开衣服,全部都是清晰的鞭痕。

这一幕让触目惊心,南宫晴快步走到南宫俊的床边,手颤抖着要去碰触他的伤口,却害怕碰触到他之后会让他感动疼痛,她愧疚地说,“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这样躺在这里。都是我的错。”

南宫俊却微微笑着,好像疼痛对他来说什么意义都没有,她勉强地发出声音,“爹打了我也就气消了。”

南宫晴嘱咐丫鬟们好好照顾南宫俊,然后快步走出了南宫俊的房间,走向南宫良的房间,她知道,是时候将一些事情说清楚了。

南宫良书房的门半开着,南宫晴看见他坐在书桌前,她没有敲门,走了进去。南宫良1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并未看出愤怒,也许就像是时忆峰说的那样他的气已经消了。于是南宫晴大步走进了南宫良的书房,鼓足了勇气说道:“该惩罚的人是我,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得打我的弟弟?况且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何必如此一副父亲的样子?”

南宫良根本没有想到南宫晴会这样说,他从不知道南宫晴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怒斥着:“你瞎说什么,我就是你的父亲,有你这样和我说话的吗?”

“我当然知道,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避开这个家,可是无论我怎么逃避,家始终是家,这里有生我养我的母亲,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否把我当做女儿,可是我一直将您当作我的父亲,我怕您,敬您。现在,您终于找到借口摆脱我了,我也找到机会彻底摆脱您了,也许,我的存在是您的污点,既然这样,我离开,我嫁给西王,只是请求您珍惜我的母亲。”南宫晴说完,强忍着眼泪转身离开。

南宫良长叹一口气,在感情上,他从来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失败的丈夫以及一个失败的父亲。南宫晴终于答应了婚事,让梦娟的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而南宫良虽没有说什么,却也知道南宫晴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才会答应婚事,否则就算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妥协。

宁王下旨定下了成婚的日子,而这一切南宫晴却不知情,一个月过去了,南宫府里到处喜气洋洋,丫鬟们窃窃私语,南宫府要办喜事了。

南宫晴觉到异样,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异样和自己有关联,奶妈忍不住兴奋,一大早就催促南宫晴起床,“小姐,都要当新娘的人了,怎么还睡懒觉啊?”

南宫晴没有睡醒,迷迷糊糊地问:“谁要当新娘了?你女儿要当新娘了?”

“小姐,您别开玩笑了,我女儿已经当了六年新郎了,现在要当新娘的人是你。”

“什么?”南宫晴几乎从榻上滚下,不敢相信地看着奶娘,“我怎么要当新娘了?”

“小姐,王都下了圣旨,把你们的婚期都定好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大厅商量办喜酒的事情了。”

南宫晴连外衣都没穿,直奔大厅,大厅里南宫夫人梦娟正和首饰店、绸缎庄的老板商量着买哪些聘礼。

南宫晴顾不上这些人,上前就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成亲了?”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南宫良怒道。

“我顾不得什么样子了,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同意要成亲了?”

梦娟见情势不对,连忙对来访的老板赔礼,“今儿个我们就先谈到这,价钱日后再谈。”

老板知趣地离开,大厅里瞬时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梦娟上前劝说着南宫晴,“孩子,你应该早就知道你和西王的亲事,那是王给你们定的婚事,现在你女大当嫁,西王萧晟文武双全,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南宫良凝视着梦娟,悲哀地说:“我一直以为,娘你懂我,可如今看来,你也只想把我快点送走”

梦娟大惊,想不到女儿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梦娟说,“宁王已经下旨了,我们连良成吉日也选好了,下个月初八,到时候,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南宫晴如实地告诉梦娟:“娘,此生,我只要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梦娟从未在南宫晴的眼神中看到如此的坚定不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这个孩子的距离越来越远。

南宫晴说不成亲的消息传到了宁王的耳中,他讲南宫良及其家人全部召进了宫中,南宫晴第一次入宫,难免紧张,极力控制自己紧张之情。和想象中的不同,南宫晴觉得他得脸没有那样严肃却无法掩盖帝王之气。

南宫一家拜见了宁王,南宫晴的脸微微一低,宁王对她道:“没想到晴儿已经那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语气是温和的,南宫晴不知如何回应,南宫良道,“小女不懂事,辜负了陛下的好意,实在惶恐。”

宁王对南宫晴道,“是不满意本王安排的婚事?”

南宫晴道,“臣女不敢。”

宁王笑道,“那为何本王听说你为了婚事和南宫大人争执呢?南宫大人还动用了家法?”

南宫晴委屈道,“回避下,是臣女贪玩离府两日未回,所以爹就打了我。我一气之下才说不嫁人的。”一句解释缓和了紧张的气氛,宁王笑道,“南宫啊,你是要好好调教一下你的女儿了,否则嫁了出去,还不知道夫君要跟在他后面操多少心。”

南宫良连连应是,原以为的问责就这样结束了,南宫晴离开了宁王的王宫,经此一闹,南宫晴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南宫家是在宁王的控制之下,她的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整个南宫家,第二件是她的命运无法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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