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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天空

如水洗过的天空,蓝得澄军,就像是一整片一望无垠的碧水。

白色的云朵大朵大朵地镶嵌在碧空之中,纯洁美好。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一股甜甜的花香和草香,让人觉得心情不由地也飞扬起来了。

郑佐骏和柳兰兰坐在飞往夏威夷的飞机上。

柳兰兰像个孩童一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的天空。在天空的顶层上,已经看不见底下的景色,但是能够看到白云和碧空,她还是觉得很开心,好像可以把所有的忧伤和痛苦都忘记。

在大自然面前,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好像也变得很渺小了。

郑佐骏正在看一些经济报纸,在闲暇的时候,他把视线从报纸上枯燥的文字,转向那个笑得明媚的女人身上。她……对她,他多了一份耐心……

从那一天,他陪她去游乐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在自己心里,有的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

不管,那件事情是栽赃,是事实也好……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柳兰兰,亦或者她只是一个陌生的灵魂重新进驻到柳兰兰的身体里,他都不准备放手了!

柳兰兰闪着水泽的粉唇轻轻嘟起,宛若是要诱人俯身品尝。一双眼眸灵动地望着窗外,眼睛映射出窗外的蓝天白云,也闪现出美丽的笑意。

柳兰兰一转头,却发现郑佐骏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

她没有预料到,不由地一怔。但,一想到之间的隔阂,立即把头低了下来,不愿意和他的视线对视。

“柳兰兰,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郑佐骏开口,问道。眼眸里闪烁着试探。

郑佐骏静静地等着柳兰兰的回答。有些事情,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却仍然忍不住想要去验证,并且乐此不疲。

柳兰兰皱起眉头,什么日子?

明天应该是什么日子吗?她怎么想都没用,她又不是真正的柳兰兰,怎么会知道他口中的特殊日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怎么?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不记得了?”郑佐骏佯装有点惊讶地继续追问她,但嘴角笑容的弧度却一点点增大。

柳兰兰心里一闷。这种东西,又不能胡编乱造出来。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抱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柳兰兰也就装糊涂地说道:“我不记得了……我忘记明天是什么重要日子了?如果你知道,你告诉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明白,离开他的日子越来越近,所以她更加无心去应付自己是不是柳兰兰这个问题。少了原来那份对未知身份的恐惧,她现在已经熟悉,便觉得连伪装都很累。

柳兰兰原以为,郑佐骏会因为她随口的回答而生气。

但是,郑佐骏却没有半点愤怒的样子。一双乌黑的眼眸,水光流转,侧廓显得格外深刻,薄薄的嘴唇轻启:“嗯。明天是你的生日!”

他没有骗她,明天确实是她的生日。如果面前的人,是真的柳兰兰,她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呢?他把她带到夏威夷来,就是想要让她避开所有的外围因素,和他说出实话……

他要她的实话……比起从别人那里得到事情的真相,他只想从她这里知道她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在柳兰兰的身体里?又或者,她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

柳兰兰不知道郑佐骏心里所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其实是有记下柳兰兰的生日,但她刚刚真的是没有想起……

如果,郑佐骏问她的生日是几号,她或许会多一份心思去留意,如何让郑佐骏不起疑心。但是,直接用这种方式来问她,她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反应出来呢?

“对啊?你看,我怎么会连这个都记错?”柳兰兰悻悻然一笑,侧过脸,视线又重新落到了窗外。

郑佐骏看到柳兰兰的不自然,却不继续追问。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和他说实话。

两个人各怀心思,沉默着。一个看着手中的报纸,一个看着窗外的蓝天,倒也是相安无事。

但是,飞往夏威夷的飞机行程要将近七个小时。原本便是下午三点的飞机。过了五六个小时之后,柳兰兰便感觉到一阵阵睡意向她袭来,偏偏外面阳光依然很好。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惺忪的眼睛,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睡一会儿吧!”郑佐骏转过头,对柳兰兰说道:“到了,我会教你的。”

柳兰兰望向郑佐骏一双黑的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总像是有魔力一般,能够让她觉得安定。

她也不客气,闭上眼睛就准备打会儿瞌睡。但,到底,这座椅没有榻榻米的床垫睡得舒服。

“啪嗒……”的一声,身边的座椅也往后倾斜,和柳兰兰的座椅保持一样的倾斜角度。

柳兰兰听到声音,睁开眼眸,看到的便是郑佐骏也和她一样躺在了靠椅上。

柳兰兰刚想问他要做什么,郑佐骏便温柔地把她的头揽了过来,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是温柔刀心醉的声音:“睡吧……这样睡,会舒服一点。”

柳兰兰枕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心里暖暖的,轻声说了一声谢谢,便也不客气地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也许是因为真的困了,或许是因为有了人肉靠垫的作用,柳兰兰睡得异常香甜。她的睫毛长而浓密,像是娃娃的睫毛那般美丽精致。它会随着柳兰兰的呼吸自然闪动,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的睫毛上,留下美丽的阴影。樱桃小嘴微微张开,鼻子轻轻收缩着。这样的她,宛若一个天使一般。

郑佐骏心里有一种甜蜜在不经意间流淌着。他又想起那天在摩天轮里,诉说自己故事的她……无论怎样的她,都让他根本无法抗拒。她是他的毒,他已经对她中毒太深,深到无法自拔……

他不知道该如何戒掉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毒……

但,蓦地,郑佐骏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郝联军。嘴角的笑意在弹指间消失。不管是谁,不管他过去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势必会追到底的。

……

飞机缓缓降落到夏威夷的机场上。

郑佐骏推醒了身边的柳兰兰:“到了……可以下飞机了……”

柳兰兰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果然,耳边想起了空乘小姐甜美的语音还有部分起身的乘客。

“哦!”柳兰兰睡意还在,只睡了几个小时根本不够。

虽然,此时夏威夷阳光仍然刺眼闪耀,但是她基本是出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跟着郑佐骏走下飞机。好几次,她脚步踉跄,都是郑佐骏扶住她的。

夏威夷机场出口,早有人安排好来接。

柳兰兰在轿车内继续睡。

车子在夏威夷上的公路上飞驰。这里,是真正属于眼光的城市。即使是下午,这里仍然阳光普照。金色,蓝色,是这里的主色调。

行驶了约四十分钟,开到了位于海边的hotel。到了要下车的时候,接车的司机礼貌地想要出声提示柳兰兰下车了。但,他刚刚要转过头的时候,却见到郑佐骏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很累,让她继续睡吧!”然后,郑佐骏用嘴型告诉他。

司机后知后觉地看懂了,会意地点了点头。

郑佐骏先是从自己这边打开了车门,然后走下车子,走到车的另外一边。他尽量小声地打开车门,动作轻柔地把车内的柳兰兰拦腰抱了起来。

他拥抱柳兰兰的动作小心翼翼,深怕自己动作幅度一大,便会吵醒她的睡眠。看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只觉得她可爱温暖,不愿意去打扰这样纯粹的美丽。

于是乎,在夏威夷的充满阳光的道路上。

一些金发碧眼的路人们就不难看到,在阳光下,一个帅气英俊的东方男人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一个东方女子。他的表情满是温柔,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宛若希腊神话中的神氏。

郑佐骏一直抱着柳兰兰,直到把她放在席梦思床上。郑佐骏为她掖好被角后,他才起身离开房间。

他打开手机,发现短信信箱里都是方瑞安留下的短信。短信大多是询问公事决策的事情,还有一些类似解释的短信。他每一条都阅览了一遍。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郑佐骏知道了方瑞安和谢婉清之间的关系。他虽然也能明白一些他夹在她和他之间的苦楚,但是他到底无法再像以前那般信任他。

郑佐骏没有回复方瑞安任何信息,便径自走出了酒店。

这一次来夏威夷,他确实是为了公事……但,这件公事,他并不预备让柳兰兰介入。

柳兰兰香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置身于酒店内。

她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薄被,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站在有些冰凉的地板上。柳兰兰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海浪滚滚,冲击着沙滩,天上的星星密集而又闪耀,如细碎的钻石镶嵌在墨色的天鹅绒布上一般。

柳兰兰知道,这是时差……中国比美国夏威夷的时间提前了六个小时。但是,奇怪的是,郑佐骏似乎不在酒店的房间里。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的是十点。

但是,刚才她早已睡足,早就没了半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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