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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骑兵战(3)

诺曼骑兵由于查理曼帝国领土的面积及其在战争中的突出表现,加洛林军事战术在随后几个世纪里推广开来。所有欧洲军队都是由骑兵主导。为了装备所有这些骑兵部队,需要提供大量的战马。虽然加洛林人要求将公马作为贡品,却永远没有募集到足够的战马满足自己的需求。在8世纪末,出现了有人管理的饲马农场。战马的价格使其成为了一种非常有赚头的生意。虽然这些农场得到了查理曼的保护,但大多数还是一些私人农场。他们由当地有名的富翁和地主拥有和运营,他们控制着马棚、牧场和提供饲料的土地。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控制着种马。不久,对公马和母马进行交换以防止近亲繁殖成为了一项普遍的措施。

一些饲养者和马夫,也对马进行了一些试验以增进战马的速度和耐力。此外,他们还清除了小型的马匹,并最终培育出了一种高大强壮的马匹。这种在12世纪后被称为军马的马匹是从大夏马和阿拉伯种马中挑选饲养并经过长期细致的培养而成。最终,这种马匹有17手(173厘米)高,而中世纪的马匹普遍只有12~13手(122~132厘米)高。这种马的骨骼坚硬,脊背强壮短小,可以承载重骑兵进行战斗或参加比赛(虽然骑士们很少使用同一匹马进行两种活动)。

在8~11世纪,骑兵战在需要的时候继续进行着。“在需要的时候”是因为这是一个北欧海盗(整个欧洲)和马扎尔人(东欧和中欧)进攻的时代,有时对这些军队的防御并不需要骑兵。的确,有时防御根本就不需要进行任何军事行动,只是逃到堡垒里面而已。因为马扎尔人骑马作战,所以当军队真的要面对他们时就会是一支完全由骑兵主导的部队。最终,当日耳曼骑兵在955年的列克战争中赢得对马扎尔人的胜利时,这就决定了马扎尔人的命运。北欧海盗也骑马,这些马通常是他们下船后偷来的或者是别人给的贿赂。尽管如此,他们只是使用马匹进行运输,很少在马背上作战,但他们也很少反对骑马。

有意思的是,中世纪骑兵战在历史上的重要性处于第二位的却是诺曼人,也就是北欧海盗的后裔。与他们的祖先不同,诺曼人不仅仅只把马匹用于运输,由于他们在贝叶战争中的杰出表现,史学家们将诺曼人视为骑兵战的化身。

中世纪的资料中并没有描述诺曼人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学来了骑兵作战,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是于911年在诺曼底定居后才加以发展的。但并不能确定他们是从定居地和统治地那里学来了马上作战,还是在911~1035年从与之进行作战的众多军队中的一支那里学来的。可以肯定的是,在征服者威廉(诺曼的领导人被称为公爵)于1035年登基后,诺曼的骑兵已经在整个欧洲大名鼎鼎和广受尊敬。

征服者威廉是中世纪最著名的军阀之一,他于1066年在黑斯廷斯战争中表现出了的卓越指挥才能才享有了他的荣誉。但这场战争只是其统治期间的数场军事冒险之一。由于威廉继位时还非常年轻,而且由于他的非法地位(虽然其父罗伯特在他出生时就承认了他的地位),他治下的许多人希望以损害年轻的公爵为代价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拥有更多的土地。威廉统治早期就出现了叛乱,并零零星星地至少一直持续到11世纪60年代早期,因为在“巴约挂毯”中一直有对此的描述,称威塞克斯伯爵哈罗德·戈德温森对诺曼底公国发起进攻。

在挂毯的故事中,哈罗德被击败了并落入了威廉的一个男爵蓬蒂欧的盖伊手中,盖伊不愿囚禁这名英国贵族,就在威廉的要求下献给了他。有哈罗德在手,威廉就可以军事应对布列塔尼的科南公爵的反叛了,并成功地将其击败。威廉及其军事部队都是在马背上完成这些成就的,“巴约挂毯”中并没有对步兵的描述。

骑兵部队有一件事变得非常清楚,征服者威廉的部队没有步兵———“巴约挂毯”中描述了长矛兵、击剑兵和弓箭兵,但以骑兵为主。这在对黑斯廷斯战争的记录中得以证实。但威廉的军队并不是11世纪唯一如此组建的诺曼军队。罗伯特·吉斯卡进攻西西里和意大利南部的诺曼部队也是由骑兵主导,他在战争的各个层面都有效地针对敌人使用了骑兵。这些敌人有拜占庭人、穆斯林、日耳曼人、南部意大利人和西西里人。在1053年的西维塔特战争中,吉斯卡骑兵发起的首轮冲锋虽然面对的是2倍于己的教皇利奥九世的部队,但仍然迫使敌方步兵从战场上逃跑,并迅速击败了其他人,再一次扮演了战场勇士者这一经常性的角色。阿普利亚的威廉写道:“日耳曼人习惯于步行作战,因为他们不能像诺曼人一样熟练地驾驭马匹。”在西西里和南部意大利,骑兵主要用于侦察和洗劫。在诺曼人的所有战争中,骑兵冲锋是一种核心战术。有时这些冲锋类似于加洛林王朝骑兵和其他那些早于诺曼人的骑兵部队的冲锋。但综上所述,11~12世纪也是骑兵开始平握标枪的时代,很可能诺曼骑兵也开始使用这一武器,虽然这并不是唯一的一种骑兵战术。“巴约挂毯”描述了诺曼人平握标枪和投掷标枪的情景。

标枪已经开始平握,特别是在骑兵对骑兵的战斗中,这也能够解释风筝盾的起源。诺曼骑兵的铠甲和头盔与3个世纪前加洛林王朝的骑兵相比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是在大小方面。然而其盾牌却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加洛林盾是圆形的,并不能保护骑兵的整个身体,骑兵的整个腿部都会受到敌人的攻击。同时,骑兵在战场上难以方便操作这种较大的盾牌。这些问题在骑兵不需要与平握标枪并结合人马冲力的敌人作战时显得就不那么严重。那时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即使是那些被护胫甲和其他铠甲保护的部位,都很容易被平握的标枪刺穿。这一问题通过制造更窄的风筝盾牌得到了解决,其顶部是圆形的,底部是尖形的。骑手可以在面对敌方骑兵的标枪时将盾牌平举在身体和战马之前,保护骑手原本未经保护的腿部、躯干和肩膀。

几乎所有士兵在整个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期间都拥有马匹,但并没有对这些马匹及其在历次十字军东征中的角色的研究,因而留下了一些问题。例如:不确定有多少匹马随十字军东征,其中有多少匹用于战斗,多少匹用于运输士兵或货物;最初那些富裕的骑兵是否也像同时代欧洲大陆的传统一样,作战时携带数匹马,而且是否包括一匹以上的战马。毫无疑问的是有数千匹战马,但其饲养和清理的相关问题以及马匹粪便对十字军健康造成的影响也是数不胜数。

我们知道的是,这些马匹于1096~1097年抵达康斯坦丁堡时身体状况良好,其中许多战马帮助十字军赢取了1097年尼西亚和多利留姆战斗的胜利。也是这些骑士向安娜·科穆宁娜保证它们是无敌的,骑士们可以一直冲进巴比伦的城墙内。第二个可以确定的历史问题是,当十字军横跨尼西亚和安条克之间的小亚细亚时,他们的马匹开始死亡,而且是非常迅速地死亡,通常是由于缺乏草料。夏特伊的福歇尔写道,情况变得非常糟糕,“有时武装骑士们甚至使用牛作为坐骑”。但十字军在安条克仍有一些战马,在占领了该城后为了应对对科博加的围困,他们骑马奇袭了塞尔柱土耳其的救援部队并将其击败。阿基里尔斯的雷蒙德总结这场战争时描述道:“上帝将人马都累得够呛,这些由于粮草不足而几乎饿昏了的战马很少被主人领到战场上,它们现在却毫不费力地追逐着最好最快的土耳其马。”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建立了几个十字军王国,其居民也就是后来的常驻十字军。其中一些常驻十字军甚至通过组建军事宗教团承担起了控制圣地的任务,其中最著名的是慈善骑士和圣堂骑士。骑兵在中东对他们来说就如同在欧洲一样重要,圣堂骑士甚至将骑兵冲锋的方式写入了宗教令。

虽然有关圣堂骑士的插图经常显示两名骑士共享一匹马,但其宗教令却显示每名骑士应当拥有多少匹马:二级骑士,4匹;兄弟骑士,3匹,外加一匹侍从的马;低级兄弟骑士,1匹永久性的马,如果宗教团认为有必要,也可以再配备一匹;其他5名担任特殊使命的低级兄弟骑士,2匹永久性的马。因为欧洲船运不能保证提供足够的马匹满足这些需要,他们必须从其他地方获得。其中一些毫无疑问是通过掠夺和抢劫而来的,一些是买来的,其他的则是这些军事宗教团在农场饲养的,这些农场饲养和训练替代马匹。此后,十字军几乎总是从欧洲携带战马,通过特制的马匹运输船海运这些战马,并提供以足够的谷物———主要是干草、大麦和淡水,以满足马匹的需要。

黑斯廷斯战争(1066年10月14日)可能是因为中世纪很少发生决定性的战役,所以现代军事史学家们才尤其对其着迷。中世纪战争与现代战争的区别就在于其决定性的战役非常少。1453年的康斯坦丁堡围攻战就是其中之一,拜占庭在先而奥斯曼土耳其在后。中时期的唯一另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可能就要数入侵的征服者威廉公爵的诺曼军队和其他法国北部的军队与哈罗德二世古德文森国王领导的盎格鲁-撒克逊或盎格鲁-斯堪的纳维亚军队之间进行的黑斯廷斯战争了。虽然威廉花费了一些时间用于征服这个岛国的其他地方,但在这场战争中的胜利使他获得了对英格兰的决定性统治,特别是因为国王及其两个兄弟都在这场战争中被杀死,以致这个王国除了由威廉进行军事占有外没有其他人进行统治。

黑斯廷斯战争之前半个世纪的英格兰充斥着皇位继承、混乱和动荡。埃塞雷特二世于11世纪称为英国国王。埃塞雷德自978年在他只有10岁时就担任了国王,他在谋杀了其同父异母的兄弟爱德华二世(受难者)后成为了统治者。但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稳定的统治。在各种问题的困扰下,他于1002年试图通过与诺曼底理查一世公爵之女爱玛结婚,从而与这个强大的公国建立起了联系以稳定统治。但这场婚姻联盟对埃塞雷德的王位安全没有带来丝毫影响。1013年,丹麦国王赛文·弗克比尔德和他儿子克努特进攻并占领了英格兰。在父亲死后,克努特于第二年成为了英格兰和丹麦国王,并于1016年与埃塞雷德的寡居夫人爱玛结婚,这样与诺曼底公国建立了姻亲。

克努特强悍地统治着英格兰,直至1035年,但他死后继承权的不确定性导致这个王国再度陷入危机。克努特似乎没有对其继承者留下任何特殊指示,因而有两人都宣称应当继任英国王位。其中一个是“兔足王”哈罗特一世,他以克努特之子的名义声称拥有王位,虽然他是克努特和情妇艾尔福吉芙的私生子。另一个是克努特的合法子裔爱玛之子哈迪克努特,他在其父死时已经统治了丹麦,克努特在死前将这个王国授予了他,但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在克努特死时留在英格兰。哈迪克努特的缺席将王位留给了哈罗特,至少最初如此,而他留在了丹麦。但哈罗德于1039年或1040年驾崩,哈迪克努特返回英格兰并登上了王位。然而,他的统治也是短命的,因为他在1042年也死了。

争议的继承权由于哈罗德和哈迪克努特都没有后嗣,王位传给了埃特哈德唯一剩下的儿子忏悔者爱德华。爱德华几乎一生都在诺曼底过着流亡生活,然而他继承王位却是毫无异议的,甚至受到了欢迎,因为克努特的两个儿子在英格兰都不受欢迎。此外,在进入新王国后,未婚的爱德华迎娶了英格兰最有实力的伯爵戈德温唯一的女儿伊迪丝,还授予了她两个兄弟伯爵身份。两个兄弟中较小的那位哈罗德于1053年继承了其父威塞克斯伯爵的爵位,并在爱德华治下担任了国王的首席顾问。

征服者威廉于1035年在他才10岁的时候成为了诺曼底的公爵,其父罗伯特当时前往圣地进行朝圣。虽然罗伯特在出发前就宣布威廉是继任者,但作为私生子的他在一开始就立刻遇到了贵族们的叛乱。这些叛乱被迅速镇压,最初是由那些忠于威廉的男爵们进行的,后来则是由他亲自进行的。因此,威廉一开始就显示出他的军事才能,特别是在骑兵战方面,尽管他也精于进行围攻战。到1066年,威廉不仅控制了整个的诺曼底公国,还控制了缅因郡以及布列塔尼郡和庞迪耶郡的一部分。

可能是出于保卫大陆版图的必要性,威廉在发动进攻之前很少与英格兰有交往。虽然他与忏悔者爱德华有血亲关系,但他只在1052年与戈德温森及其家族流亡期间才拜访过英格兰。

史学家们认为,爱德华就是在那个时候向威廉保证将把王位授予他。但当戈德温家族返回后,特别是在其子孙于第二年死去后,威廉不再是无嗣国王的既定继承者,而是哈罗德。

威廉的名字与征服前的英格兰历史唯一的另一次联系是哈罗德·戈德温森于1063~1064年“访问”诺曼底的时候。虽然史学家对此有争议,因为只有诺曼的资料中才对此有记载,而且哈罗德很可能是出于偶然或为了讨论他与威廉继承权的事情才乘船抵达诺曼底。对1066年征服更为重要的是,哈罗德在此次访问中很可能向诺曼底公爵表示效忠,表示在爱德华死后助他夺取英格兰王位。

哈罗德将手放在两件圣物上的盟誓但并没有生效,而且在忏悔者爱德华于1066年1月5日死之前似乎也无视对威廉的承诺。爱德华在病榻上宣布哈罗德为其继承者。结果,哈罗德·戈德温森于第二天成为了英格兰的国王,而且整个北欧都立即注意到了。

至少有不少于3名宣称者对哈罗德的王位进行争夺。丹麦国王赛文·弗克比尔德最终决定不争夺王位,他与克努特有血缘关系。其他两人则决定立即征讨英格兰。征服者威廉开始迅速集结军队、马匹、给养和战船。在集结完毕之后,他计划通过诺曼底经英格兰海峡发动舰队攻击。对英格兰王位的最后一名宣称者是挪威国王哈拉德·哈德拉达,他对哈罗德·戈德温森治下的英格兰宣称拥有王权的说法是空洞无力的。看来,这位好战的斯堪的纳维亚国王认为由于哈罗德·戈德温森继承王权后英格兰会被削弱,他的这一观点是由于与哈罗德不合的兄弟托斯蒂格·戈德温森于1065年在与其北翁布里亚的臣民发生争执而被放逐,后逃到了挪威,他愿意随哈拉德及其挪威军队进攻英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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