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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早叫的公鸡喔喔啼

朱健国是从"草原部落"杀出的又一匹黑马,你要问我,为什么如此钟情黑马文丛?我这样回答:因为它真诚。"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后更无花"。《不与水合作》是朱健国的10年创作之菁华。"水"为何物。它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水,而不做假货,不卖水货者称之为不与水合作。这"水货"是武汉的一句俚语,是一个战斗者立场坚定的宣言。先生生于伯牙、子期相会的汉阳琴台之郊,因而他的"高山流水"演化为"早叫的公鸡",在杂文界,他天马行空,荷戟彷徨,如入无人之境。先生以文化之笔远交近攻,四面出击。他将小说和学术引进杂文,又将杂文写成人学。他敏锐地洞悉了中国的症结在于现代化和伪现代化的冲突,并认为解决这种冲突,必须从文化领域入手。他追思历史,诘问现实。解谜张志新,质疑余秋雨,进言巴金,反思牟其中,审视何清涟,把猛攻伪现代化的炮火,延伸向话语霸权的文化传统。作者自豪地宣称:也许,在中国,如此集中地展现现代化与伪现代化的格斗,这部书走在了前列,这是一种风险,更是一种光荣,他愿永远当此排头兵。朱健国先生的文章让我领略了善于反思的先觉的当代知识分子的风采。

《不与水合作》中有千字短文,也有洋洋数万字的随笔,无论长与短,它都在感召着我们的思考。"与其等待大思想家,不如多催生几个思想者"。这是先生的心愿。他自称是"早叫的公鸡",在他给我们讲的宋人的寓言中,那只在子140夜打鸣的公鸡被主人咔嚓之后"关"进了胃里。几年前某地的公鸡也是反常地早叫,自然也遭不测,但是,当地震发生后,人们才知道早叫的公鸡是"先知"。显然,朱健国很清楚"早叫的公鸡"的命运,但他无悔。首先,他相信只有伪现代化者才会将一切与自己不同意见者都当做敌人。再者,他也坚信总有一天人们会怀念公鸡。由此足见斗士的无畏。

《何清涟闲话随想》中,朱健国对何清涟这位最有自由独立精神的思想者及其《中国的陷阱》一书不遗余力地褒奖。做学问好,还是做官好,成功学者胡经之教授用40多年时间做了一个失败的试验。这不是一种讽刺吗?现当代杂文也有"山呼万岁""皇上圣明"的历史,《20世纪中国杂文史》的作者来请朱健国"指谬",谁料不会"合作"的他真的指手画脚说了个一塌糊涂。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中国已由一个史学大国变为"国人治史而史亡"的国度了。他这样质疑余秋雨:我喜欢《文化苦旅》中的余秋雨,害怕"深圳赞歌"中的余秋雨。一个现代学者就真是这样以多元人格让人为难么?朱健国不会韬光养晦。他以一个学者的严谨和思想者的深刻,向伪现代化者频频发难。思想属于平民,不属于"一阔脸就变"的伪现代化者。我们的思想解放还没有到让人欢呼雀跃的时候。朱健国对草原部落能出版《不与水合作》感到庆幸之余,还对出书过程中的伪现代化力量的作梗耿耿于怀。

从《不与水合作》中我读出了作者出污泥不染的高洁,不为虎作伥的决心以及他如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一身傲骨。在伪现代化横行的时代,他把自己比做一只鸡,说来多少有点苍凉。但我深信,这只早叫的公鸡是斗不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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