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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无尘埃-读《智者宽容》

听说保建国先生要出书,我为他高兴。对一个长期笔耕的立言者来说,出书大概算是一桩久有的心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不仅仅是对自我创作的小结,更是一种交代。翻开先生的《智者宽容》书稿时,扑面而来的是宁静与淡泊,是率性与练达。这一篇篇透着真诚的文字无时不在打动着我,它让我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位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保先生供职的机关与我单位毗邻,他喜欢锻炼,而且坚持晨练、跑步,雷打不动,对乒乓球近乎狂热。我想是良好的运动习惯练就了他健壮的体格,使他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精气神。你可以想象大年三十下午,一个人穿着胶鞋,腋下掖个乒乓球拍与球友到单位打球吗?对他而言,这算是一痴。我们的相识也与他的锻炼有关。我刚工作那几年,尤其是节假日值班时,他常来我们单位打乒乓球。那时,我只知道他是某部门的处长,彼此虽认识多年,但那是真正的君子之交。见面后,大多是一个浅浅的微笑,或微微的点头。但那简单的交流传递的是友善,是诚恳和信赖。及至后来,我们知道彼此都是摆弄文字的人,于是便没了距离。

写作是一种姿态,不是一种表演。保建国先生有深刻的底层生活体验,他的文字平静、自然、朴素,他以平和的平民视角完成自己的表达,既无偏激的泄气撒怨,也无丝毫的小市民小情小调。本书四辑中,有杂文随感、经济随笔,有书小传式人物笔记,还有读书笔记和游记。无论记人、议事,还是写景,他惯于写香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亲身经历的事,每一篇文字都凝结着他的真实体验。我对他的人物笔记尤感兴趣。他笔下的人物大多都是小人物,而且个个鲜活生动,仿醉佛那就是你我的亲戚、朋友和邻居,许多事仿佛就发生在你我之间。读来似曾我相识,令人倍感亲切。如忠厚勤勉的父亲,慈祥虔诚的母亲,友善和睦的邻居,倔强干练的表妹,身残志坚的表弟,老来落魄的舅妈,精干亲和的老上司等等。他对身边的人充满了热情和友善。他常怀着感恩写作,对亲友和师长,怀着浓厚的真挚感情。从某种意义上说,保建国的文字是我们社会发展变迁和身边生活变化的缩影。比如说,从钢笔、蘸笔到电脑,从土路到柏油路到开阔的八车道,从姐姐下岗、自立到请客喝茅台等等,不一而足。

对任何一个文学创作者来讲,首先要做生活的有心人,此所谓"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保建国先生从事过教师职业,后来在行政部门工作,多年来他养成了良好的学习和生活习惯。无论事务多么繁忙,只要有空,他总是手不释卷,坚持读书。没病不吃药,无聊才读书。在这个喧嚣的尘世,静静地坐下来读几本好书委实不易。在阅读和旅游中,他似乎乐于做个向导,读到好书后情不自禁地要写出自己的感受,看到美景后也将妙不可言的感觉述诸文字。他写了大量的读书心得和笔记,不仅自得其乐,而且将读者引领到美不胜收的至妙境地。读破万卷书,再行万里路。当走出书斋出游时,他没有做匆匆看客,而是用心体悟自然,并用笔赞美她。我读了他的许多游记,颇有意趣。他笔下的美景常让人如临其境,不禁神往。此外,保建国先生还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性情中人。喝酒他能喝出滋味,品茶他能品出情趣。他不嗜酒,但倘有二三知己闲来对酌,也是很豪爽的。他喜欢交朋友,也最能善待朋友。关于品茗,他更是在行,闲来读书时,他总是左手端茶,右手释卷,很惬意,很悠然。大概是对生活之点滴感悟至深,他的这类生活小品文读来更见情趣,也更耐读。

鲁迅先生曾说司马光是封建官场中的混混。现如今,人在职场也最容易堕入流俗,成为市侩的官场混混。在机关,保建国应该属于那类多干少说的人,投机钻营,阿谀逢迎的事,似是与他无缘。对名利之类世俗的东西,他心无挂碍。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在追名逐利的职场,能保持自我内心的这份淡泊与宁静是十分难得的。作为职场中人,除俗务之外,诸多有聊无聊的应酬说来难免,但他仍能寄意诗书,忘情山水,明目观人,静心察事。这种明月清风的恬淡生活方式让我很是羡慕。能像保建国先生这样,常怀素心,保持如此平和的心态,如此健康向上的生活,实在难能可贵。所以我在这里羡慕地称他为"阳光男人"。

保建国先生在《读脸》一文中如是说:"脸是一个人尊严的界碑。"此言甚是。即使是人心难测,但人的一张脸上有足够多的信息。初见保先生,我从他那张国字脸上读出的是憨厚诚恳,内敛自持,果敢坚毅。文如其人。保建国做人和做文颇是相似。他的历练来自生活,也来自书本。有一副对联可以概括保建国的人生境界:去留无意,静观天上云卷云舒;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说来简单,但这需要一定的人格修炼。

老实说,建国先生的部分社会随笔和经济随笔相对他的其他文字对本书的文学性有所冲淡,但主旨明确,大多是吁请道德良知,呼唤社会诚信。试想,一个人骨子里没有鲜明的爱憎,没有强烈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他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吗?

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保建国先生净洁的文字让人如临幽谷,如沐晨曦。品味这样的文字,犹如饮一杯清冽的甘泉,如听一首曼妙的乐曲。作者的平和、淡泊能使你的心灵得到洗涤。我确信,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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