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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疏远

弹琴踏鹤连忙为楚梦依输入些妖气,以减缓她的疼痛。踏鹤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板起脸道:“梦依,你又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梦依缓缓牵动嘴角,想对踏鹤笑一笑,却没有成功。她有气无力地答道:“不这么做,又怎么能研制出樱飞雪的解药?我身中樱飞雪之毒,以身试毒是最快的方法。”

踏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你也不能这么着急啊,一下子吃这么多毒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楚梦依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加快脚步了。”

踏鹤轻轻地为楚梦依拭去额头的汗珠,低声道:“不要乱说,我是不会让你死的。燕洛轩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可你的事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楚梦依抬起眼帘,温柔地看着踏鹤。她的心暖暖的,踏鹤让她心安。楚梦依怔怔地想,如果当初自己爱上的人是踏鹤该多好,这个人永远不会辜负自己。虽说人妖殊途,但他真的是一片真诚。

自从燕洛轩知道自己中了樱飞雪后,便逐渐疏远了楚梦依。最初的时候,依然是每日都下朝都会去她那坐坐。后来便是隔三差五的去一次,再后来就是十天半都不去一次了。

楚梦依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见燕洛轩了,此刻她才真正的理解了什么叫做君心难测。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燕洛轩突然就厌倦自己。开始的时候还不怎么注意,突然某一天想起,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燕洛轩了。

虽说燕洛轩不怎么去芙蓉园了,但对楚梦依的赏赐一点也没少。今天赏几个菜,明天赏几对珍珠耳环,但凡有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也都会派人送到芙蓉园。

转眼间已经到了五月中旬,燕洛轩登基也已经两个月了。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宫中的嫔妃们都喜欢三五成群的到御花园赏花,唯独楚梦依,把自己关在芙蓉园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时弹弹琴、绣绣花打发时间。

这日午饭时分,乔公公又带来了燕洛轩的赏赐,是蒙荒草原的烤羊腿和马奶酒。芙蓉园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哪里见过这种异域的食物,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窃窃低语。

楚梦依逐一扫过众人,微微一笑道:“翠缕,把东西拿去给大家分了吧,大家都尝尝。”

翠缕应了一声,将东西分给了大家。她是楚梦依身边较近的宫女,平常不离楚梦依半步。给大家分完东西后,她就回到了楚梦依的身边。翠缕的心情还在为吃到异域食物而雀跃:“娘娘,皇上对您可真好,那马奶酒闻起来真香啊。”

楚梦依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吟诵道:“柳叶蛾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翠缕是燕洛轩登基后才入宫的,她生长于平民之家,没有读过多少书。因为机智清秀,被燕洛轩赐给了楚梦依。在翠缕眼中,楚梦依就像是神一样。她觉得楚梦依和天上的仙女没什么区别,人美有气质,有一种不像凡人的完美无缺。

平时楚梦依总是笑眯眯的,脾气好的没话说,非常平易近人,翠缕觉得她就像自己姐姐一样。楚梦依这几句诗,她没听懂,可她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哀怨凄绝。翠缕忍不住劝道:“娘娘也不要太悲伤了,陛下还是把您放在心上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些赏赐了。”

翠缕和忆雪年龄相仿,在芙蓉园里,楚梦依是最疼她的。楚梦依怜惜地看着她,轻声道:“傻丫头,在外面看,皇宫朱墙绿瓦,宏伟华贵。可等你真的进到里面,就会知道这皇宫就是一个牢笼。没有自由,自由自我,有的只有无尽的寂寞。”

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笑声,孙佳雪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满面红光,气色很好:“妹妹,你要多体谅皇上才是,西番使者尚未离开,蒙荒使者也来朝见。皇上是忙得脱不开身啊。”

楚梦依带着笑走向她,心想,下次可不能这么疏忽了,人都去吃东西,结果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楚梦依客气的道:“姐姐身体不便,怎么还到处跑?要是想若衫了,派人吱一声,我过去红芍园就是。”

孙佳雪开玩笑道:“妹妹正蒙恩圣宠,我请的动吗?”

楚梦依跟着敷衍的笑了笑:“若衫可不敢。”

孙佳雪晃晃手中的已发黄的纸张,笑容满面:“妹妹,你看我拿来什么了?”

说着,孙佳雪将那纸张递给了楚梦依,楚梦依接过一看,眼里马上迸出了欣喜的光彩。她兴奋地低喃:“这是?”

孙佳雪含笑点了点头,接着楚梦依的话道:“这是三潭印月的古曲,虽说残缺不全,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补上。”

楚梦依兴奋地抬起头,对孙佳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你也热爱音乐,居然将它拿给了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孙佳雪也笑了笑,对翠缕道:“还不把绿绮琴拿来,还用得着你们主子吩咐吗?”

“是。”翠缕应了一声,连忙将绿绮琴抱了出来。

楚梦依拿起纸和笔,将三潭映月的古曲抄写了下来。她将残缺的部分填写好,反复的修改。她脸上的淡笑收敛了一些,时而拿着笔凝思,偶尔还会露出欣慰一笑。这样认真的楚梦依,翠缕还是第一次看到。楚梦依的一举一动都颇具风韵,怎么看都美的像一幅画。孙佳雪也不打扰她,命人搬了一个凳子,含笑坐着等她。

过了许久,楚梦依终于修改满意了。她迫不及待的拿着谱子坐到了绿绮琴前。那么兴奋难耐的楚梦依,更是难得一见。不知不觉中,翠缕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悠扬的音乐从楚梦依手下流出,她缓缓地拨动琴弦。琴声空灵飘逸,静逸优美。透过柔和轻缓的音乐,似乎可以看到平静的湖水上印映着一轮圆月。置身这优美的曲子之中,似乎所有的浮躁和烦闷都能一扫而空。众人都忘我的陶醉在楚梦依的琴声里。孙佳雪怔怔地看着楚梦依,悠然出神。真是好美的琴,好美的人啊,好美的一幅画啊。这样才华横溢的倾世女子,难怪燕洛轩也会动心。

曲罢,猛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众人皆是一惊,抬头一看,只见燕洛轩目光灼灼的看着楚梦依,掌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众人大惊,连忙纷纷行礼:“皇上?”

“都起来吧。”燕洛轩停止鼓掌,吩咐道。他将目光转向孙佳雪,柔声问道“你怎么跑来芙蓉园了?你有孕在身,应该多休息。你身体不好,小心动了胎气。”

孙佳雪脸微微泛红,娇羞胜花:“天天被这么皇上宠着,臣妾都快被养成猪了。所以才来若衫妹妹这儿溜达溜达,顺便来找若衫妹妹谈谈心。”

燕洛轩脸色柔和,深深地看着孙佳雪,温柔地道:“你身体不好,不好好补补怎么行?我可不是宠你,我是在宠我儿子。”

燕洛轩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复杂看向楚梦依。楚梦依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礼貌而疏离。

燕洛轩心中有些不悦,盯着楚梦依问道:“朕先前让人送来的羊腿和马奶酒,爱妃尝过了吗?”

爱妃这个陌生的称呼让楚梦依微微蹙眉,她淡淡地答道:“羊肉太膻气,臣妾尝了几口,不怎么爱吃,就赏给宫中的人了。”

燕洛轩点了点头道:“蒙荒的羊肉确实很膻,你不喜欢吃就算了。马奶酒能增强胃火,调理体质,令皮肤柔软。你要多喝一些。”

楚梦依客气地行了宫礼,恭敬地道:“是,臣妾知道了。”

燕洛轩对孙佳雪道:“朕要回去了,爱妃和朕一起走吧,顺道去你那儿坐坐。”

“是。”孙佳雪低头应道,她和燕洛轩的目光相接,接着道“臣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几日皇儿闹的厉害,臣妾睡都睡不安稳。臣妾知道若衫妹妹医术高明,特来讨要个不用药、不伤身的法子。”

楚梦依命人将剩余的马奶酒拿来,对孙佳雪道:“姐姐,每日睡前饮一小杯。再磕上一把葵花籽,对睡眠话呢有好处。如果改善不明显,就请御医开些药膳吧。”

孙佳雪命人将马奶酒收下,向楚梦依道了谢,这才和燕洛轩离开了。出了芙蓉园,燕洛轩才叮嘱孙佳雪多休息,旁敲侧击的让她少去楚梦依那里。对此,孙佳雪不以为意,反倒说了楚梦依好多好话。燕洛轩大为不悦,在红芍园没呆多久就回去了。孙佳雪没有听燕洛轩的,反倒去芙蓉园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

燕洛轩正在木寒霜处,听乔公公汇报孙佳雪的行踪。乔公公一脸严肃,一板一眼地道:“回皇上,今天孙贵妃又去芙蓉园了。”

燕洛轩不满的皱起了眉,低声问道:“吃什么了?”

乔公公毕恭毕敬地答道:“吃了块点心。”

燕洛轩的眉拧的更紧了,想了想道:“传令给御医让他为佳雪检查一下。”

潜藏在乔公公体内的踏鹤,心中无比恼火,对燕洛轩的做法嗤之以鼻。他借着乔公公的眼睛,愤恨地盯着燕洛轩。他的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杀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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