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丛林之中,狭窄的小径之上,两匹白角马拉着两辆四轮马车缓缓向前方行去。这两辆马车所乘之人正是回内院的王业、赵珍儿、王凡三人。
前行的马车之内,此刻传出一阵兴奋笑声。
“娘亲,我们可是回内院了?”王凡再次问道。
“凡儿,这已是娘亲第十次告知于你了!我们确是回内院了!”赵珍儿点头道。
“耶!”王凡兴奋叫道,“回内院啦!”忆起先前自己爷爷说出此事,甚是兴奋!自王凡记事起,便过着与世隔绝般生活,无生气、更无趣事可言,倒是为难王凡了!
赵珍儿望着兴奋大叫的王凡,目光柔和,面露微笑。忆起自己亦是近三年不曾回内院,内院一切异常想念。此番自己夫君亦是回家过节,分别两载,心底不由想到:“不知夫君一切可好?”
蓦地,赵珍儿忆起自己母子二人躲藏至后院之故。看似平静无波的元帅府,实是暗藏杀机。前次刺杀自己母子失利之后,敌人便已销声匿迹!藏匿于元帅府内的敌人暗子,此番定会有所行动。方才尚且欣喜的赵珍儿,不禁心生担忧。
“凡儿!,莫要大声叫嚷!可曾忘了临行前爷爷叮嘱?”赵珍儿目视王凡,道。
“孩儿不曾忘却!”王凡低头说道。当下,王凡不再言语,静坐于车内。
凛冽的寒风、寂静的丛林萧条渲染之下,车内立时显得冷清,赵珍儿望着安静的王凡,笑道:“凡儿,可还记得你爹?”
“爹?”王凡脑海立时闪现一道模糊身影,摇了摇头,说道:“爹?”说着看向自己娘亲,又是摇了摇头。
……
半盏茶功夫之后,两辆马车驶进一处小院。此刻院中正有两人静立等候,两人身后尚有数名侍卫、丫鬟。领先二人正是孙心兰母子!
孙心兰、王将见王业三人行下马车,快步相迎。
赵珍儿望着朝思暮想之人,双眶渗出泪水,霍地,忆起某事,拭去眼角泪滴,笑道:“凡儿,叫‘爹’!”
王凡看向近前白衣青年男子,男子身形缓缓与心底模糊身影重叠,已是知晓眼前男子正是自己父亲。自记事起,便不再见过此人。若说心中未生怨气,自是无此可能。
当下,王凡冷哼了声,扭过小脑袋,不再看向王将。
赵珍儿见状,神色微怒,道:“你这孩子!平日乖巧的紧,怎地今次这般无礼?”
王将摆手,苦笑道:“无妨!自凡儿记事起,我便离府镇守边疆,凡儿忘记我这当爹的亦实属正常!”
“奶奶!奶奶!”王将话音方落,王凡却是向孙心兰招手叫道。
那孙心兰静立原地已是许久,忽地听闻自己孙儿叫唤自己,欣喜道:“诶!”
王业二人夫妻多年,分别两年,倒并未像王将、赵珍儿二人那般似有千言万语道之不尽,一番柔情蜜意。因而,孙心兰二人略谈几件无关紧要之事,便是沉默不言,立于原地,等候王将夫妻二人。
王将见自己孩儿向孙心兰打招呼却不搭理自己,心底愈发苦涩。王凡出生之日,好似便不待见自己。而今三载已去,自己孩儿愈发不认可自己。
赵珍儿见王将神色发苦,看向怀中王凡,莞尔笑道:“呵呵!你这孩子……”
近前王业见此场景,焉能看不出此中道道?当即扬手说道:“暂且先回院中!”诸人当下回了内院。
是夜,王将夫妻寝室。夫妻二人两年未见,此番得见,可说是“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两年之久。二人自是少不了一番亲热。
一番云雨之后,王将看向怀中娇妻,凝眉问道:“珍儿,凡儿今日为何这般待我?其言行举止,好似凡儿对我异常憎恨,你可知何故?”
赵珍儿轻笑道:“凡儿可比你想象之中聪明的很!凡儿药浴之后,不消半月,便可奔跑、弹跳,且胜于同龄孩童;待至四月,《四书》、《五经》尽可背诵;现下,已能识得两千余字。”
“爹曾言,凡儿于修炼一道,资质近妖。半年光阴,已是将家族‘白虎拳’练至大成境地。平日,更是精明无比。家族宝库,凡藏有机关之处,凡儿尽皆知晓。”
“哼哼!凡儿今日这般行为,自是对你甚是不满!想来定是你离家两年,不曾前去看望他所致。”赵珍儿冷哼道。
王将听罢,心下释然,“凡儿自记事起,不曾见过我一面。今日有这般举止行为,倒是实属正常!”
“只不过,凡儿天资聪颖、心智甚高,现下,我已是令其失望,若欲取得其谅解,定然不易!”
“哎!不知当取何法方能令凡儿原谅?”心底无奈长叹。
……
“啊……啊欠!”厚重、阴暗、封闭密室之中,一道喷嚏声传出,却见王凡揉了数下小鼻子,眉宇紧蹙。
“嗯?”王业凝眉,随即问道:“凡儿,可是害病了?”
“凡儿不知!”王凡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有人正念叨凡儿!”
“嗯!凡儿经家族药浴,体质强健;再者,修炼之人,又岂会为世俗污秽之气侵扰?”王业点了点头,须臾,正色道:“凡儿,今夜爷爷将你带至此地,便是欲教予你如何修炼!”
王凡听罢,口中念道:“修炼?”随即面露好奇神色,道:“半年前,爷爷便向凡儿提及修炼,只是不知何为修炼?”
“修心,是谓修炼!”
“修行,亦为修炼!”
“爷爷所言修炼,为修道!”
“何为修道?即修身明道!身,是己身,为人之精、气、神;道,是天地万道!需感悟天地,悟明天地运行之法;晓属性,明法则,天人合一。前人所传,如是这般!”王业道。
王凡却是双目不住眨动,神情不解,又望着自己爷爷。
见王凡这般模样,王业摇头道:“罢了!若非凡儿你寻得家族功法后续部分,爷爷亦是不知修炼竟有这般玄奥!便是爷爷,于个中说法亦是一知半解!若凡儿你可明晓,爷爷倒是白活六十载了!”
“爷爷,此前凡儿习练‘白虎拳’,不知是否亦属修道?”王凡好奇问道。方才听闻自己爷爷诉说修炼一事,心中已生疑惑,不知自己终日习练“白虎拳”是否亦是算的修炼?
“哈哈!习练拳法,自是算的修道。”王业笑道。自己孙儿可有自己想法,令自己甚是满意。
“凡儿既已修道,不知爷爷今夜又会传授凡儿何种修炼之法?”王凡问道。
王业道:“爷爷今夜将你带至此处,便是欲教予你增长修为之法!”
“增长修为之法?”王凡疑惑,随即又问道:“爷爷,何为‘修为’?”
“修为?”王业口中念道,不知当如何解释;须臾,双目放出精光,说道:“凡儿,平日演练‘白虎拳’可会感到累?”
王凡点了点头,但神色疑惑,不知王业语中深意。
见王凡神色不解,王业当下问道:“修为便如同水之源泉!若是无根之水,凡儿认为当如何?”
“无根之水,日久流动,自会枯竭!”王凡道,紧接恍然大悟,兴奋叫道:“修为如同水之源泉!若无修为,便无法持久习练拳法,方会觉得疲惫!”
“凡儿天资果是聪颖!前次爷爷传你‘气旋境’心法口诀,便是修炼之法!”王业点了点头,笑道。自己孙儿稍加点拨便已知晓此中至理,神色欣慰。
“可还有不明之处?”王业又是问道。
王凡摇了摇头,神色兴奋。至此时,平素令自己颇为好奇的“修炼”一事,随后便会表露于自己面前。
王业见王凡神色兴奋,却道:“凡儿!修炼乃枯燥无味之事!你天性活泼,若令你终日打坐修炼,定无此可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爷爷此前已是告知于你,古今绝世之大能者,不惟有超世之资质,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凡儿!欲为绝世之大能,你可会忍受此中枯燥?你可会持之以恒?你可会有此雄心壮志?”王业连番问道。
正兴奋的王凡听罢,神情顿住,方才自己爷爷连续发问,令自己一时无语。或许正如自己爷爷所言,自己天性好动,日后修炼不知是否有此恒心、有此信心?
即便王凡心智远胜于同龄之人,堪比少年,若欲想通此中道理,非须臾片刻之功!
蓦地,王凡似是听闻自己识海闪过一道剑鸣之声,有不甘,更有斩破苍穹之志。那不甘之意、凌天之志,似是发于内心,王凡豪气顿生,当下朗声道:“凡儿定会成为绝世大能!”
“好!不愧为我王业孙儿!当有此凌云壮志!”王业兴奋说道。不过其双目闪过一丝疑虑,与自己孙儿一道生活三载,自己孙儿天性如何,焉能不知晓?眼下虽说胸怀壮志,但日后如何尚不可知!
“凡儿!爷爷希望你日后莫要忘了今夜之言!”王业神情异常郑重。此刻,王业俨然将王凡当心智成熟之人看待。
王凡点了点头。
随后,王业便不再于此事做过多计较。当下,盘坐于地,王凡亦依样坐地。王业正色道:“凡儿,‘气旋境’心法口诀已是传之于你,按心法口诀修炼便可!不过,此中尚有注意之处,你学爷爷所做便是!”
“静心凝神,抱元守一;神游身外,聚气己身;气随意引,入穴进脉……”当下,王业闭目念道。
片刻,只见王业周身布满细小漩涡,隐隐有光华流转。密室之内,天地元气经此漩涡,源源汇入王业体内。
那王凡见状,目瞪口呆,此刻所见场景,与书中变戏法一般无二。随后,亦是正身闭目,心神沉入丹田气海。
约莫半个时辰后,王凡霍地睁开双目,大叫道:“爷爷!爷爷!”
欲知所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