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我自己知道进去!”女子当即就开口喝住了那宫人,她话语未落,一只脚却已经跨进了书房的门槛,也不行礼什么的,直接就走到卫羽坤的面前。
三四日不见他,感觉他又瘦了,难道这皇宫吃得很差?还是他****通宵睡得不够?女子面带忧色,深深凝视着同样望着自己的男子,有些欲言又止,但当前救苗刖刖出水火才是头等大事,她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见了卫羽坤不能闹不能发脾气,也不能怪他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回家。
“我要你发兵解幽游谷之困!”女子穿着一身素色的宫装,披了件锦缎的白披风,上面绣满了缠枝的莲花。她绕过书桌,走到男子的身边,一屁股就坐到他的大腿之上,两只手瞬间就缠上了男子脖子,将脸往卫羽坤脸上一靠,温柔的磨蹭了几下,就像是亲热主人的小狗一般,看得一旁的宫人们全都低下了头去。
“胡闹,这是御书房!你以为是瑞王府还是合欢海?”卫羽坤瞬间脸色聚变,眼角锐光让人不寒而栗,丝毫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你……”宓可不确定的与他对视。
“我什么?从南朝开国至今哪个女子会如你一般直闯御书房?这样的没有规矩?以后还有什么体统可言。还不给我回去!”男子将面色一沉,第一次对她是疾言厉色,丝毫不给情面。
宓可身上一颤,随即把头垂了下来,她沉默了两秒,强压了自己的情绪,突然丢开了搂着卫羽坤脖子的手,一下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瞬间与他划开距离,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个男人招惹了,但是她知道他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朵儿请瑞王发兵解西疆兵困。”女子站到男子的身旁再也不靠近,但却依旧开口请求。
“我不会救她!”卫羽坤今天却似中了邪似的,不顾一旁女子的表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抓过一份奏折就那么悠闲自在的翻看了起来。
“朵儿请瑞王殿下发兵解西疆兵困!”女子固执的再次开口,也不去问为什么他会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
“我说了我不会救她!”男子不耐烦的继续开口。
“朵儿请瑞王殿下借兵五万予我!”女子浑然不去理会卫羽坤的冷漠,依旧自顾自的开口。
“借给你?如今你的身子适合带兵?还是又想背着我私下溜出去?我告诉你,如果这次你背着我去帮西疆女皇,我不但不会救她,还会发兵攻打幽游谷,让她死得更快一点!自己回去,好好在家里呆着,别人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干吗?”卫羽坤冷哼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他明显感觉到了女子的不妥,但他怎么都不愿意转过身子看看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几日不回来也就是算了,你对我发什么脾气?若是以前的你根本就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你明明知道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队友,你什么都知道,你在这里和我闹什么!”女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步跨了上前伸手就打落了男子手里的奏折。
“你今天如果一定要在御书房闹,那么我会马上就让人带兵将游幽谷踏为平地!”男子双眉微皱,警告着女子。
一旁地女子被卫羽坤的三言两语刺激得是双目微红。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从一旁偷偷地打量着他,一时竟不知这人究竟是爱她还是不爱了。
“你是吃错了药还怎么?我是你妻子?你就那么不讲夫妻情分?不就是帮帮人家吗,对你来说能有多难?你一声令下,祁门关的大军就可出关助战!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吓得那几个大长老滚回大烷去!”女子几乎是吼了出来,她不明白他怎么对她的态度就这般变化了?
“君国大事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夫妻情分,西疆的人是人,难道我南朝的将士就不是人?冒然出兵难道他们就不用牺牲?我是不会救西疆女皇的,再说她本来就该死,还是死了千百万回的那种!马上给我回去,不要再继续为了这事在这闹腾!”男子紧咬着牙,一脸的坚决,半分动容也没有流露给女子,满脸都是绝对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表情。
女子此时的面上已是完全失去了血色,身子都被气得发抖,她不甘的咬了咬唇,冷哼着说:“好,没有夫妻情分,没有夫妻情分!卫羽坤你记住你自己今天讲的话,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求你分毫!”女子说完,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她疾步转身拂袖而走,夺门而出,半分停留之意都没有,所有的侍卫都惊讶的看着他们,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剩下卫羽坤独坐在房内。
微微的窃窃声响起,宛如煦风吹过静得如死寂一般的殿堂,宫人们见女子的马车终于消失在皇城之内,这才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私下议论了起来。
“殿下,王妃刚才怎么一路哭着出去了?老臣认识王妃这么多年,还没见她表现得这样难受过。”大学士折别渊跨进房来,一脸的诧异,他当然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更没想过宓可是被一向当她是如珠如宝的男子给气得哭着跑出去的。
“是吗?她哭了?”男子看似平淡无波的嗓音响起,让人看不出他丝毫的不妥,而他的内心却好似有鞭子狠抽在自己的心房之上。
“王妃,我们去哪?”白小三驾着马车,丝毫不敢打扰女子,他还第一次见着宓可如此哭哭啼啼的从宫里冲出来,钻进马车就说了一声“走”,再也没有和他说过半个字。这天下间居然会有人让这般刚毅坚韧的女子说哭就哭的,不用想,除了瑞王殿下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宓可这才回过神来,深之今日自己是太失态了!她喃喃地开口道:“先别回行宫,在街上兜几圈,让我好生想想,找个茶社清净清净!”她靠在车门边,伸出手去拍了拍白小三的肩头,稳了稳心神,仿佛在暗示白小三自己没事一般。
白小三自然也是个懂得察颜观色之人,他不再多问,拿起缰绳,大吼一声“驾!”,马儿撒开了蹄子飞快地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