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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情有义

武心蝶快马加鞭,风风火火赶至成都府西门。

成都府西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许多手提刀枪的江湖豪客,三五成群地蜂拥卷入成都。再进门一看,成都府内已经人山人海。

“这些家伙都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吧?”

武心蝶在人海中蠕动,发现城内大街小巷都插满了大旗,旗上的“武”字其大如斗,分外夺目。一班赳赳武夫列队两行,敲锣打鼓,锣鼓声铿锵激昂,听来振奋人心。

“喂—武心蝶?—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两位将军打扮的人不约而同围住武心蝶,当头一个名叫唐一镖的人说道,“武心蝶,我们帮主要会会你!”

“会会我?”武心蝶莫名其妙,谨慎道,“你们是哪个帮的,你们帮主是谁?”

“我说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跟我们来了不就知道了么?”一位名叫唐天傲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翻羽”,沉声道,“武心蝶,你还不走?”

武心蝶见这唐天傲言行举动傲慢之极,本想不理不睬,心里却又琢磨,“这俩家伙都姓唐,八成是他的狗腿子吧?—嗯,我之前冤枉了他,正巧要给他赔不是,就去见见他吧!”当即跟随着唐一镖和唐天傲,来到了比武大会擂台的外围。

擂台外围已经被各路人马围得水泄不通。武心蝶跟着二人穿过厚厚的人墙,来到擂台外围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遥见草地的一角,两队手藏暗器、臂挽强弓的弟子躬身侍立,中间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神态倨傲。身后一人双手抚刀,席地而坐。

武心蝶走得近了,发现骑在马上的那位果然是意料中的唐小坏,身后那坐在地上的抚刀之人竟是五毒老祖,不禁大吃一惊。

“武心蝶,垃圾!看老子灭了你—”五毒老祖一见武心蝶,霍地站起身,以“操尸术”催动宝宝—火麒麟,横着弯刀向武心蝶杀过来。

“不要胡闹!”唐小坏一声断喝,纵马拦在五毒老祖面前,向武心蝶冷笑道,“小子,记得在剑门关,你恨不得把我一口吃掉。现在用你的话说,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怎么跟老唐交代?”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要杀要虐轮不到五毒小孙孙,快给我滚一边去!”武心蝶声色俱厉,知道自己入了狼窝,聚满怒气后跑到唐小坏马前,“我知道我冤枉了你,我会在《江湖快报》上公开给你道歉,赔给你那个被我踢爆的暗器!”

“这就完了?”唐小坏一阵冷笑,大怒道,“现在你终于知道老唐是被你冤枉了!但你不知道被一个自以为是好兄弟的人冤枉是什么滋味!我问你,如果我在你头上扣一盆子薄屎汤,再用进口的高档沐浴液帮你洗搓干净,你愿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武心蝶不卑不亢,朗声道,“我知道我不占理,但我冤枉你也已经冤枉了,我愿意给你公开道歉,赔给你那件暗器,你还不满意,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好办,跪下来叫一万声爷爷!”五毒老祖献策道。

“你闭嘴!”唐小坏厉声道,“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还轮不到你说话!站过一边去!”

“帮主,依我看,你开个条件,看他答不答应。要不答应,咱们一个帮的人把他虐得在江湖上站不住脚!”唐一镖道。

“我看现在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听他说话,口气硬得很呢!”唐天傲说着就发动“心眼”,随时准备攻击武心蝶。

“嗯……”唐小坏沉吟片刻,决然道,“武心蝶,你踢爆了老唐的暗器,这是小事。但是你败坏了老唐的名誉,这个损失你是无法弥补的。我看这样吧,你想办法在十天内给我弄两千金当作补偿,这事就一笔勾销!十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你东凑西借差不多也能弄个两千左右,咋样?”

“不用十天,我现在就能给你两千金!你跟我到钱庄去拿钱!”

“哟,这么爽快啊!帮主,这下咱发了,咱们有钱了!”唐一镖兴高采烈。

“哼哼哼—”

唐小坏诡秘地一笑,下马走到武心蝶跟前,正儿八经道,“兄弟,你和老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不了解老唐的为人呀!老唐搞这一出,其实是想试试你到底有没有向我道歉的诚意,老唐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为了帮拽哥还一个清白,东奔西走,甚至还敢对老唐下黑手,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哥们!我老唐的名声虽然不好,但可不是黑白不分的孬种,两金就想换走我一个铁哥们?嘿嘿,我老唐可绝对不干,不干呀!”

武心蝶愕然无语。

“****,唐小坏,你胡说什么!你怎么敌友不分了!”五毒老祖情急之下,居然对师父唐小坏咆哮起来。

“你说我敌友不分?我正要问问你谁是敌谁是友呢!”唐小坏勃然大怒,喝问道,“我问你,前一阵子我让你给我查查,到底是谁误导了武心蝶来陷害我,你有没有去查?这先不说,现在你明明知道是老小子在暗地里陷害我,你居然还跟老小子你来我往,你怎么跟我交代?”

“交代?老子跟你交代个****!”

五毒老祖凶相毕露,竟对唐小坏出言不逊,“妈的,亏你还是老子的师父,你对老子有点照顾没?高兴了,带老子练练级,给老子十金二十金的碎钱。不高兴了,动不动就教训老子,让老子给你做这做那,你当老子是谁?—这回老子让你帮老子虐虐武心蝶,你他.妈居然临阵变卦,你这不是涮老子么!当初老子愿意跟你混,知道为啥么?就是看你够坏够狠够阴,现在看来,你他.妈真比观音菩萨还慈悲!就你这种货色,成不了大器,操.你妈的,老子不跟你混了!”

“孙子,反了你了!”唐小坏被五毒老祖一通话,气的晕头转向,大怒道,“你个小B崽子,我对你再不好,总也好过外人吧?你欺负聚义堂的杨破天,又被他师父杨剑心秒了,是谁帮你撑腰的?一镖,天傲!快把这小B崽子给我灭了,帮我清理门户!”

“嗯,必须的!”唐一镖突然撒下“天罗地网”罩住五毒老祖,一阵“暴雨梨花针”射去五毒老祖大半的血。唐天傲见五毒老祖催动宝宝要反击,长袖挥舞,一招“漫天花雨”,五毒老祖已被从天洒落的金钱镖射死。

“这可真是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这孙子大逆不道,可把我气得不轻!”唐小坏余怒未消,突然大笑道,“家门不幸,让小武兄弟看笑话了,呵呵!”

“你收这条狼做徒弟,他当然会咬你的!趁早铲除,你在江湖上的名声还好一些。”武心蝶见唐小坏不但能分辨正邪,甚至维护自己,心里对他好感大增。

“嗯,你说的对!”唐小坏调节好情绪,意气风发道,“比武大会快要开始了吧?—走,咱们一块去看看!老唐的帮会—E代名将,草创不久,人丁不旺,正好借这次比武大会扬名立万!”

比武大会的擂台外围,早已云集了三山五岳的各路人马,刀枪剑戟璀璨夺目。

擂台的内围四阵,易多罗和柳闻玲率领人屠宗数百位如狼似虎的帮众,雄踞在东方青龙阵。那些帮众一个个光着脊梁,身形魁梧雄壮,偶有几个女子,装束也十分诡异妖冶。唯有一位名叫石榴的武当道家弟子,身形儒雅,装束潇洒,远离众人席地而坐。

唐小坏率领E代名将的帮众,坐镇西方白虎阵。快手阎罗—拽哥率领聚义堂的帮众独霸南方朱雀阵,杨鸣镝、杨剑心、蓝小飞、张太清四人侍立在拽哥身旁,身后的几百位帮众岿然肃立,人数虽然不及人屠宗一半,但个个装束齐整,队容排列也是整整有法。

至此,擂台内围的三个方阵已被三个帮会占据,唯独北方玄武阵空缺无人。

武心蝶发现拽哥身影,便挤到朱雀阵中,慢慢挨近拽哥,正想向拽哥揭露柳闻铃的罪行,却听拽哥身旁的杨剑心说道,“帮主,现在只有玄武阵还空着,你说扬州之主张云纵会不会来?”

“嗯,多半不会。张云纵在江湖上的名气虽然数一数二,但是人家对名气看得很淡。像这样的比武大会,人家是不会来的。”

“师父,万一张云纵真的领着人神世家的弟兄来凑热闹,那你……”杨鸣镝欲言又止,笑嘻嘻道,“师父你说实话,你会不会和张云纵一较高下?”

“呵呵。”拽哥微微一笑,果决道,“张云纵如果真的来了,我自问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一方霸主’的名号,必然是张云纵的!”

“未必,未必呀!”杨鸣镝嘿嘿一笑,饶有深意道,“要我说,张云纵如果真的来了,那‘一方霸主’的名号,绝对非你莫属!”

“噢?”拽哥莫名其妙,“这话什么意思?”

“师父你想啊,张云纵如果到场,不怎么费力就能打败到会的这几家老大。等到最后和你打擂,故意败给你,那‘一方霸主’的名号,不就是师父你的嘛?”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会故意败给我?”

“师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杨鸣镝神秘地一笑,低声道,“师父,我跟你跟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又不是傻瓜,我知道张云纵对你好像很有点……”

“闭嘴。”拽哥一语打断,严肃道,“鸣镝,你不要以为我是你师父,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信口雌黄。在背后议论人家,这可不是小毛病!以后,我不主动跟你提起张云纵,你就不要和我提!”

“噢,我知道了。”杨鸣镝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多发一语。

“报—帮主!”

这时,聚义堂信使姬如风如飞而来,向拽哥道,“帮主,刚才在龙门镇,张云纵递过话来,说是希望帮主旗开得胜、能顺利夺取‘一方霸主’的名号。而且,张云纵还派人神世家的大长老爱阴私袒等候在凤翔府北,要约帮主一起去皇陵密室,去发掘《武林秘事函》上所说的江湖秘宝!”

“噢?”拽哥微感吃惊,“张云纵接了《武林秘事函》?”

“帮主,你见多识广,你知道这《武林秘事函》的玄机么?”杨剑心问。

“嗯,我曾经接到过《武林秘事函》,略知一二。据秘事函上所说,在秦始皇陵的一层和二层的密室里,藏匿着鲜为人知的几个宝箱。箱子里的东西,就是所谓的江湖秘宝,其中有失传已久的《武经总诀》。据说,《武经总诀》上所记载的,就是前朝江湖上几大门派的师门秘籍。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了。”

“噢,”杨剑心点点头,道,“既然张云纵约咱们一起去发掘秘宝,咱们要不要先放下这边的擂台?”

“不行!”拽哥斩钉截铁,语重心长道,“我虽然没有去皇陵寻过宝,但我知道皇陵里面十分凶险。那里的机关和毒气玄乎得很,能够严重损伤我们的元气、削弱我们的功法,我不能因为这所谓的江湖秘宝就带你们去冒险。况且,如果这几样秘宝很容易发掘,早就被沙漠迷宫的萧章那伙人抢光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再说了,我们只要把自家的武学练精了,就足以傲立江湖。贪多,反而嚼不烂!”

拽哥说完,又向信使姬如风道,“姬兄弟,你去回复爱阴私袒,聚义堂比武要紧,就不去寻宝了。再跟张云纵打个招呼,就说如果真的发掘到了秘宝,聚义堂一定会到扬州贺喜。还有—你替我提醒张云纵,能不能发掘到秘宝没关系,如果发掘到秘宝,千万别因为那几样秘宝闹出纠纷!”

姬如风答应一声,飞马而去。

一旁的武心蝶静听几人说话,等得有些心焦了,赶紧强势插入,向拽哥道,“大哥,你还记得我嘛?”

“噢?—是你!”拽哥向武心蝶微微一笑,“我当然记得你!”

“大哥,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武心蝶不想废话,开门见山道,“大哥,这阵子有人四处造谣,说你是骗子!我已经查出是谁了,就是人屠宗的副帮主柳闻玲这臭娘们,大哥你知道吗?”

“嗯,我先谢谢你!我知道有人造谣说我是骗子,让帮中几个兄弟去查了,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刚才听别人说,是柳闻玲指使别人诬陷我。”

“大哥听谁说的?”

“刚才有一个叫叶果果的人,特地跑来和我说的。她想借这事向我邀功,想让我收她做聚义堂的帮众。我没答应她,给她一千金谢她,她也没要。”

“大哥,叶果果这人不错啊!我在追查这件事的时候,就是她从旁协助,威逼利诱她朋友商无极,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甚至把商无极都得罪了。大哥,你为什么不肯收她入帮?”武心蝶对叶果果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也不为什么,聚义堂从来不收女人。”拽哥微微叹一口气,“她如果是爷们,我会收她入帮。是女人,就免谈。”

武心蝶无语。目前自己也不是聚义堂的人,不方便强求拽哥,心里打算等以后和拽哥混熟了,再劝拽哥收叶果果入帮。

“帮主,收不收叶果果入帮,这不着急!”蓝小飞接话道,“我看武兄弟为了替帮主找回清白,东奔西走,还在五毒老祖这孙子手上受了欺负。不管是对帮主的个人清白,还是对聚义堂在江湖上的名声来说,武兄弟都算得上劳苦功高!收武兄弟入帮才是当务之急!”

“小飞说得对!我听我徒弟杨破天说,武心蝶曾在剑门关杀了人屠宗的坏种老小子,看来和我们志同道合,应该收他入帮!”杨剑心支持道。

“师父,之前我和张太清一起追查那件事,到底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武心蝶自己就查出来了,他对聚义堂立了大功啊!”杨鸣镝翘一下大拇指,提议道,“我看,就让武心蝶做汴京分舵的舵主吧?”

“嗯!武心蝶帮我讨回清白,也给聚义堂洗脱了骂名,就先委屈他做汴京分舵的舵主,等以后熟悉了帮会事务,我再量才委用!”

拽哥说着,便把汴京分舵舵主的令牌交给武心蝶。

“等一下!——师父,不能让武心蝶做汴京分舵的舵主!”

沉默多时的张太清突发一语,朗声说道,“师父,我觉得舵主的级别得高!武心蝶才*级,如果做了舵主,人屠宗的垃圾来踢舵,武心蝶能摆平么?——我看他除了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热之外,也没见他有多大本事。再说了,让*级的人做舵主,汴京分舵的兄弟们也不服!”

“帮主,我级别太低,我当不起舵主的重任,我能做个聚义堂的帮众、能给帮会出一份力我就心满意足了!”武心蝶向拽哥表明心迹。心里却怒骂张太清,但深知自己家门都未进,现在可不宜和他叫板。

“张太清!你也不过68级而已,你未必比武心蝶强!”蓝小飞勃然作色,厉声道,“帮主被人诬陷的时候,你这个当徒弟的在忙什么?你一天到晚嚷着让帮主派你做汴京分舵的舵主,根本没把帮主的名声放在心上!现在你不替帮主谢谢武心蝶也就罢了,你居然有脸说武心蝶的不是?”

“我的事不用你管!”张太清恼羞成怒,冷笑道,“你才来聚义堂几天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没资格管你!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兄弟武心蝶?我看你是纯属嫉妒!”

“你胡说八道,我没嫉妒他!我是怕他能力不行,误了帮里的事!”

“都不要争了!”拽哥一声断喝,一双冷眼盯住张太清。

“帮主,我蓝小飞是有啥说啥,你就听我说完!聚义堂可以没有张太清,也可以没有我蓝小飞,但是不能没有武心蝶!—我们聚在一起,不就是图个‘义’么?武心蝶有情有义,让他做舵主我都觉得屈了他!我还有句话憋在心里不说不爽,你这徒弟张太清,狗屁本事没有,就会耍嘴皮子,说起别人的不是来理直气壮。你收他做徒弟,就不怕他给你丢人么!”蓝小飞情到急处,字字铿锵。

“小清啊,蓝小飞话虽说得不客气,但他说得在理!”杨鸣镝是张太清的师兄,仗义执言道,“当初师父和我商量帮会的名字,最终决定叫‘聚义堂’,意思就是以义服人,而不是以力服人!你想,人屠宗连普通帮众的等级也在80级上下,我们怎么没有把他们请过来做聚义堂的舵主?不就是因为他们讲力,我们讲义,道不同么?武心蝶对聚义堂有情有义,让他做舵主,我绝对赞成!你就不要对武心蝶心存偏见,觉得他做舵主是对自己不公平了。”

“师兄,连你也误会我!我没觉得武心蝶做舵主对我有什么不公平,我只是怕他担不起重任,误了帮里的大事。”

“你还巧言狡辩!”蓝小飞怒气勃勃,向拽哥道,“帮主,我看准了,你徒弟张太清是个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小人!让这种人留在聚义堂,早晚会把好好的聚义堂搞得四分五裂!大哥,不是我无事生非,你如果觉得聚义堂需要我,我就留下来,你觉得聚义堂需要张太清,那我就另寻他处!我蓝小飞可以和恶人耗上一世,就不能和小人相处一时!”

“小飞哥……”武心蝶真没想到蓝小飞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为了自己居然要挟拽哥,强忍住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热泪一颗颗滑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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