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伏尼耶
女人比男人更虚荣；这是我昨天听到的一种说法，这种说法令人高兴，却经不起检验。如果看看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奢侈的花费、时尚的专制、害怕甚至尊重舆论、直至没有思想的饶舌，如果看看每一个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在女人的习惯中观察到的所有那一切，还有什么更明显的事实呢？如果虚荣在于想表现，或者，如果您愿意的话，在于根据别人的看法衡量我们自己的财富，很显然，女人是很虚荣的。
但是，这里一切都有欺骗性，因为在爱情和欲望的活动中，两性都根据对方来调整自己，常常像接受一件大衣一样接受对方的恶习。因此，如果认为有许多腐化堕落的女人，那就错了；事实上这样的女人是很少的；甚至在最广泛的动乱中，她们也保持着自然的纯洁和朴素。因此，常常只须一个环境的变化就能把一个女人引向道德，她本来就离此不远。对男人就不能这样说了，他的想象力可以使他走得很远。但是，谁又看不到一个女人为了取悦男人而走到何种地步呢？只是表面现象竟具有这样的欺骗性：一位母亲警惕地守护着女儿们的纯洁，却从来也不考虑她的儿子们的纯洁，那可是一件更易碎的宝贝，而这不仅仅是出于利益。
关于虚荣，人们可能会犯同样的错误。女人只有表面的虚荣，这实际上是她们的需要。她们应该受到尊重，应该化妆，应该修饰。她们不能向随便什么人表达偶然的思想，更不能表达转瞬即逝的感情，这种感情的真正原因乃是完整的本性，但一个自命不凡的人却引以为荣。她们因此理应注意她们的风度，甚至别人以为她们是的那种样子。很有可能的倒是，自然的功能，当然是周期性地得到调整，在她们身上具有一种难以打破的平衡，她们的母性的本能是不可动摇的，一直走到底而没有任何阴暗的虚伪；最后，激情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坚决地、大胆地、令人赞赏地成长发育，这意味着蔑视舆论、外在的财富和一切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因此，我们看到，在爱情的驱使下，女人们从从容容地蔑视舆论。
没有一个男人面对挎着他的胳膊的女人的首饰之精细和雅致会完全地无动于衷；他对别人的赞许感到幸福，这就是证明，而这显然是虚荣。于是，我提出一个可能让很年轻的男人感到惊讶的意见：女人，甚至最漂亮、最留意时尚的女人，也只注意她喜欢的男人的衣服。那么在女人的爱情中就没有一点儿虚荣吗？这样说未免过分。但是，请不要为女人比男人更喜欢打扮和修饰所骗，请不要下女人喜欢外在的装饰这样的结论吧；如果这样的话，人们就会看到男人用花边、穿绸缎、戴饰有羽毛的帽子。是男人的虚荣解释了女人的首饰。
1912年3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