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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高原的“节目”

星期六的下午,我一个人坐在窗前对着迎风飘舞的丝带喝酒。为了不知不觉逝去的四年干杯!

这时高原来了电话,邀我出去吃饭。

“快点来,在望江楼!”高原在电话里说。

赶到望江楼时,看见高原带着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

那个女孩子烫了一头卷发,脸蛋靓丽,衣着时尚,身材也相当不错。

“张贝贝。”高原向我介绍那个女孩子。

“你好!”我对她说。

那个叫张贝贝的女孩子冲我微笑着点点头:“你好!”

“这是我的哥们儿邓哲,叫他老邓就行了!”高原笑着向她介绍道,“在公安局上班,我们市第一男警!”

我有些不自在。很多时候,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职业。

听了高原的介绍,张贝贝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真的?!我最崇拜警察了!以前还梦想男朋友是个警察呢。”她看着我,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我告诉你,老邓还没女朋友。要不要将就一下?”高原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好啊!”张贝贝也笑着说。

我笑了笑没作声。

“不会啦,老邓那么帅会没女朋友?”张贝贝见我不吭声,笑着打圆场。

“这是真的!”高原笑着说,“他太害羞!”

张贝贝问我:“老邓在公安局干什么工作呀?”

我想了想还是讲了出来:“法医。”说完看了看她,心里猜度她会有什么反应。

“法医!”张贝贝失声叫了出来,引得旁边的人纷纷朝我们看了过来。

旁边的服务生正在上茶,也斜着眼看了我一下。

高原这时却不作声了,抱着双臂坐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当法医一定很刺激吧?”但张贝贝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恐惧,反而以一种兴奋不已的神态,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你们的工作是不是天天肢解尸体啊?”

“当然不是。”我有些尴尬,朝她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肢解,那是恐怖电影!真正的法医工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好意思,我只是感到好奇。可能表达的方式不恰当!”张贝贝说道,“那你们法医应该是什么样的工作?”

“它是一门严谨的科学,涉及医学、解剖学、逻辑学等多门学科,不只是天天解剖尸体那么简单。”我笑笑,末了补充一句,“而且,它也不是你讲的那样让人兴奋。”

“按你所说的,法医是不是也能像福尔摩斯一样破案?”张贝贝看着我问。

“当然不可能那样神奇!法医也是凡人,能力毕竟有限,不可能像经过艺术加工过的人物那样厉害。”我说,“但是对于一些推理还是有点理论基础吧!主要是与常人的观察角度不一样而已。”

“这可不是吹的!老邓的眼睛和脑子就像装了同步器一样,看到什么就能知道什么。”高原笑着说。

高原说得虽然有些夸张,但基本上都是实话。

前面我说过,自己在第一次解剖尸体时,遇到的是一具女尸,在那次解剖时我吐了。原以为,我的第一次表现将会成为大家日后的笑柄。但后来有人对我说,此后的案情分析,让大家对我刮目相看,再不敢有小视之心。

那次给出的现场信息有:死者没有穿鞋,没有被包装过,衣服上黏有褐色的斑点,似乎是人血,但经过化验却是苍蝇的粪便。——我记得当时在专案分析会上,自己是这样发言的:“首先,受害人足上无鞋,赤足的足底未黏尘土,说明发现受害人的地方不是凶杀现场,而是遗弃尸体的第二现场;其次,死者没有被包装过,身上的尸斑不是处于低位,不符合发现尸体现场的摆放特点,可以推断死者在其他现场被长时间地摆放过,凶手是就近丢弃;第三,受害人的衣服上黏有苍蝇的血便,根据苍蝇的习性,应在三天前形成,地点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第四,死者的胃内尚有大量的未消化食物,应在饭后一小时内遇害。所以,死者应是三天前的午饭后被人杀死,地点较为偏远,是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侦查的重点,应该就近寻找符合条件的封闭建筑物,重点是墙壁上有大量褐色血样斑点的地方。”

外行的人听起来头头是道,但经验老到的法医一听,就明白我大部分是凭着尸体表面现象作的分析,没有涉及内部损伤的推断。对于死亡原因,我也没有刻意去下结论,那是需要结合尸体内部器官去分析的!后来,是法医老闵帮我解了围,作出了死者系被勒致死的结论。他应该明白,解剖尸体的时候,我所处的那种惊慌措乱状态,是无法得出死亡原因的结论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整体判断,案件侦破后,完全符合我此前的推断!凶手是现场附近一个偏僻工厂的仓库保管员,行凶的地点就在仓库里。侦查员赶到那里时,发现四周的墙壁上沾满了苍蝇拉下的褐色粪便!

这让所有的人佩服不已。

对于我来说,这一切不过是设置了前提条件的迷局,就像血液总会流过心脏,穴位总是神经交会点一样,只要追根溯源,总会找到答案。

“真的吗?”听到高原的话,张贝贝看了看我的眼睛,又看看我的头忍不住笑了,“老邓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

“其实没那么神的,高原言过其实!”我推辞道。

“老邓还能看出一个人的职业和性格。”高原说,“叫他帮你看一下吧。”

“是吗?”张贝贝咯咯地笑了,这使我有了较劲的冲动。

我看了她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她一句:“最近会计工作做得怎样?”

“还好……”张贝贝顺口应了一句,突然呆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做会计的?”

高原也问张贝贝道:“你是做会计的?”

“我不仅知道你是做会计的,而且知道你最近很忙。”我对张贝贝说道。

“的确是这样!”张贝贝睁大了眼睛,充满神奇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右手腕部有一块圆形的硬皮茧,”我指了指她端茶的手说道,“这是经常从事电脑工作的人所特有的,很多人习惯叫它‘电脑手’。”

“可从事电脑的工作种类很多啊,你怎么肯定她就是搞会计的呀?”高原问。

“是的,从事电脑的工作种类很多。”我笑着说,“可是从事电脑工作中,把复写纸的紫墨黏到鼻尖上的工作就不多了。那种颜色,只有在这种光线的条件下才能被发现。”我指指餐厅的蓝色彩灯。

高原看看张贝贝的鼻子,嘿嘿地笑了。

张贝贝意识到什么,连忙从包里取出一片纸巾,不好意思地在鼻子上擦了起来。

她的鼻尖上黏着一块紫色的油墨,在一般的光线下不易察觉,而处于蓝色的光线下,就显出了黑色。

“最近公司搞季度清算,忙得不可开交。”张贝贝解释道,“连妆都忘了补!”

“张小姐在哪个公司?”我问。

“自己推断嘛!”高原揶揄我道。

“我可没有推断出张小姐公司名字的本事!”我笑道,“但我知道是一家私营企业,老板和张小姐有特殊的关系。”

“这你也知道?”张贝贝有点儿惊奇地看着我。

“你的手提包不是常见的休闲包,看起来和会计账本差不多大小。刚才你从包里取纸巾时,我看到了里面的账本,这个包应该是你经常装账本用的。除了私营企业,其他单位是不允许私自将账本带离公司的。而且如果和老板没有特殊关系,得不到信任,同样是不允许这样做的!”我笑着说。

“我在新世纪公司上班。”张贝贝带着敬佩的神情笑着说,“老板是我的叔叔。”

“是吗?”听到她所说的公司,我感到很意外,“这公司可是我们家乡的!”

“老邓也是禅市的?”张贝贝问。

“是。高原也是呢!”我回答。

“哦,那咱们还是老乡呢!”张贝贝笑着说,“公司在北江市设有销售处,我在那里上班。”

“我记得公司老总叫张什么生对吧?”我问。

“张贵生。”高原说,“是个钻石王老五,四十多岁了还没结婚呢!”

正聊着天,刑警大队的队长潘云打来了电话。

“河里发现了一具河漂儿,没有头。”潘云言简意赅,“你在哪里?我派人接你到现场去!”“河漂儿”是我们的行话,意思指河里的浮尸。

“我正在望江楼吃饭。”我说。

“好的,你在那里等着,我叫人开车过来接你。”

我挂上手机,抱歉地对高原和张贝贝讲:“你们看,又有事了。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没准。”

“可是你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张贝贝说道。

“没事,我习惯了。干完活儿再吃。”我朝她笑笑。

开车来接我的是单位李法医。他是刚分配到我们局不久的医学院法医系毕业生,叫李智林。为人忠厚纯朴,工作上勤快好学。仅凭这两点足已博得我的好感了,对于他所请教的业务问题,我总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因为这样,李智林也特别尊重我,称呼我“师傅”。其实我们的年龄也不过相差几岁而已。

现场在北江市大堤旁的河面上,很多警察已经赶到了那里,设置了警戒线不让人进入。

警戒线外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对着河面指指点点。

潘云正站在河边,手里拿着一部对讲机,朝着河里张望。侦查中队长董建国站在旁边。

潘云以前也是搞刑事技术的,和我年龄相差不大,因此各方面都谈得来。他也很敬重我,因为他曾经跟师傅钟任之跟班学习过一段时间,按辈分来算,我还是他师兄。可他现在是我的领导,因此我也对他平等相敬。师傅曾对我说潘云在技术方面天资平平,希望我在这方面多帮他。但在我看来,人各有所长,潘云当领导的个人魅力胜过干刑事技术业务。

我叫了一声“潘队”。

潘云转过身,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河里对我说道:“一具男尸,没有头颅。身上也没有衣服,赤裸着的!”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河中停着一只小船,技术中队的照相人员正站在船头,拿相机对着河面拍着。中队长司马雨手里拿着一把长竹竿拨弄着水面,那里漂浮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尸体附近还有其他东西吗?”我问。

“司马他们已经仔细看过了。没看见其他的东西!”

“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是一个人用手机报的警。但现在关了机,还没有找到报警人!”

“现场都拍好照了吗?”

“已经拍好了的。”

“那把尸体弄过来吧。”我说。

我和他之间无须客套。

潘云用对讲机发出命令,河面上的那只小船就将“河漂儿”从河中拖了过来。

虽然见过腐败尸体不少,我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李智林在旁边递给我一个口罩。

我摆了摆手。他还不知道,其实在这样恶臭的环境下是不能戴口罩的。尸臭会附着在口罩上,弥漫着难以消逝。唯一的办法,是站在上风方向,也就是背顶着风,让臭味飘向相反的方向。而且对于有经验的法医来说,是不能戴口罩的,因为有些死亡现场,需要靠鼻子分辨出有没有尸臭之外的异味,比如农药。

“河漂儿”一丝不挂,好在除了头颅,其他部分还算完整,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具男人的尸体。

我认真地翻看了尸体上的伤痕,那失去头颈的断面上呈现出撕裂状,腰背部有多处排列整齐的伤口。臀部发白,与其他地方皮肤的颜色不一样,伤口延伸到此处时即中断。

“怎么看?”潘云在旁边问。

来的时候,李智林已经把其他人的看法告诉我了,他们都认为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毁尸案,作案者杀害死者后,将其头颅砍下,以免被人识出身份。而这样做恰恰暴露了凶手与死者关系不一般,害怕公安机关顺藤摸瓜的心理特点。但因为之前没见到尸体,我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检验完尸体后,潘云很急切地想知道我的观点。

经过检验尸体,我有了不同于他们的意见。

“这不是凶杀案,是意外……”我抬起头,对他说。

“开什么玩笑?!”没等我说完,董建国在旁边叫道,“头都没有了,身上还有伤,不是凶杀?难道是死者自己弄成这样的?!”

我没有出声,等他把话说完。

董建国是刑警队重案中队的中队长,能言善辩,社交能力强,在侦查方面能力出众。但在大家眼里,他也是一个寸功必争之人,经常插手技术上的事。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专长,以至于难以服众,经常与别人发生意见分歧,产生矛盾。

“我认为是杀人案无疑!性质恶劣的杀人肢解!”董建国继续说道,“将头颅割下来,是怕别人认出死者的相貌,因为凶手怕暴露死者身份!还把身上的衣服剥掉,清除可能留下来的死者身份信息,可见凶手很狡猾。但凶手不知道,越是这样掩饰越说明他与死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我们只要查清死者身份,搞清他的社会交往情况,案子就侦破了一半!现在你们的任务是尽量弄清死者的身份,而不是争论案件是什么性质!”

“也许很多无头案是这样。”李智林在旁边说道,“但不一定全是这样!董队,你的推断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让人觉得其中缺少了什么。”

“是缺少论据!”我说道,“董队长的观点是以凶杀案作为论点的,然而到后面又把它做论据,以此循环推论,就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噢?邓法医仍然坚持认为不是凶杀?”董建国带着似笑非笑的挑战神态问道。

“是的,不是凶杀!”我正色道,“死者是意外溺水死亡的。我们现在需要马上派人沿河寻找目击证人,还要注意最近的寻人启事,尤其要注意两个月来在河边发生意外方面的寻尸启事。”

“可这怎么可能?”董建国收起笑容,同我争执起来,“尸体明明连头都没有了,身上还有其他伤口,这怎么解释?”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潘云。——这个时候,是需要领导选择判断、下达命令的时刻。

潘云对我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除了师傅之前极力推荐的原因外,更因为我破了几起重大的案件。因而他对我几乎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这样的信任,甚至连我也有些害怕。有一次我对他说:“你不能这样信任我!否则,我做错了什么有谁来指正呢?”他当时笑着回答:“你从来就没有给别人指正的机会。”

但现在,我知道作出这样的判断是有很大的风险的,稍有不慎便是草菅人命!

潘云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想了一阵子,然后下决心对董建国说道:“叫侦查人员过来,分组去河上游辖区调查失踪人员。”

潘云的这种审时度势的果断作风是我所佩服的!我一向认为,有些人的领导才能是与生俱来,别人学不来的,就像潘云,善于采纳正确意见,处事果断,并能以身作则,敢于承担责任!

“还需要沿河寻找死者的头颅。”我补充了一句,“头颅应该还在河里!”

董建国看了我一眼,神情古怪地走开了。

潘云留在现场指挥。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参与调查的人还没有消息。李智林有些着急,叫了一声:“师傅!”我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冲他摇了摇手,示意让他耐心点儿。

有些时候,是需要耐心的。

个把钟头过后,寻找死者的侦查人员终于打了电话过来,向潘云报告头颅已经找到了!是在下游几百米的地方找到的。不久,调查组侦查员也报告找到了死者的家属,死者是一个月前在河里游泳后失踪的。

挂了手机,潘云长吁了一口气,笑着对我说:“有人看到死者生前在河里游泳,游着就不见了。因为是外地人,家属找了很久没找到就先回去了。事情的发生过程完全符合你的判断!”

李智林松了一口气,问道:“师傅怎么解释尸体身上的伤势?”

潘云也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

嘴里的那支香烟已经被口水浸透,我从身上取出一块夹板,把烟头放在夹板里夹灭,放回口袋里。现场上是不能留下我们自己任何物品的,因此常常会带一些自己设计的用来处理物品的东西,比如这样的灭烟器。

“不是所有的伤口都会是人为的。”处理完烟头,我说道,“你们看脖子上的断裂处,有多处丝状一样的组织,法医学的名称叫作组织间桥,这是因为受撕裂的原因,而不是遭到锐器的切割造成的。如果有人持锐器砍死者的脖子,是不会出现这样情况,而应该是整齐的创口。”

“而死者背上的伤口,都是比较浅的表皮伤口,不足以致命!而且只在背部有,其他地方却没有。”我指着尸体背部,继续说道,“而且你们看,这些伤口排列规则。行凶的人可不会这么有艺术感。最关键的是所有伤口没有生前的应激反应,可以确定是死后伤。”

潘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问。

“船!”我指着河面上来往的轮船,“船上的螺旋桨能将人头绞下,并造成背部这种伤口。”

“尸体一丝不挂怎么解释?”李智林问。

“看到死者的臀部了吗?”我指指尸体,“这个部位发白,颜色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而且腐败的程度相对其他部位较轻,因此可以推断泡在河水时是穿着一件短裤的。再看背上的伤口,延伸到臀部时就突然中断了,这更能说明当时是穿着短裤的,因为螺旋桨旋转时将裤子绞掉了。”

“但螺旋桨怎么会绞到他呢?!那时他活着还是死了?”潘云问。他显然是在关心肇事的船只有没有责任的问题。

“尸体的肺部充满了河水,是溺水死亡无疑,被绞到时已经死了。”我答道。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当时是死是活呀!尸体没有头,河水一样会被灌进去的。那样肺里不是一样有水?”

“如果是死后,河水根本就不可能进到肺内。因为肺内外不会再有气压差。”

“如果是游泳死亡,怎么会没有人寻找呢?还有,春天怎么会在河里游泳!水还凉嘛。”

旁边有人对我说道:“你这样的推断也真够胆大的!如果真是杀人案可是个不小的责任!”

我没有作声,看看潘云。两个人会心地笑了一下。

对于死者为什么要下河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推断一个人的行为容易,而推断一个人的思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和李智林初步处理了一下尸体,用一块塑料布盖了起来。

“为什么死者只在背部有伤?”李智林在旁边悄悄问道。

“告诉你一个小常识:一般来说,男尸浮在河里是背朝上呈卧状的,而女尸面朝上呈仰状。”我停住话头,让他自己思考。

“所以只有朝向上方的背部才会与船只碰撞,留下伤痕!”李智林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笑了,点了点头。

家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死者的头颅拼了上去让他们辨认。

一个侦查员附到潘云耳边轻轻说道:“已经找到报案的人了,是一个货船老板。他们驾船经过这里时,发现螺旋桨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下去一看,是一件短裤子。旁边还有一具无头尸体。他们吓坏了,怕惹麻烦就开船走了,开走后才报案!”

安抚的工作一定要做的,我和李智林向那些家属解释了死者身上的伤势以及形成的原因。由于有目击证人看见事情的经过,所以家属也没有什么异议。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老者抹抹眼泪,对我们说道:“太傻了!就是为生意没做好,和老婆吵了几句嘴就离开家了,连遗书都写好了,这是早有死了的心啊!”

原来是自杀!我和潘云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能推断出一个人的行为时,却不一定能猜测得出他内心的想法!而我们,更是很少去纠缠于死者的内心想法。——如果思维受到干扰,就会影响到判断。

这就是我们法医很平常的一天,而对于死者及其家属来说,从这天开始,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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