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已经连着两三天不见人了,明明早上看他到办公室了,老侯转身去泡了杯茶,他就又没影了,老侯心里暗自琢磨,队长应该不会是在避免当他们俩的电灯泡吧,然后自己也不由得哑然失笑了。
田芯去看了趟夏源生,刚刚回来,老侯问她情况怎么样,田芯摇摇头,正象她猜测的那样,夏源生已经恢复正常了,情绪很稳定,但她把自己紧紧的封锁了起来,如果急于恢复对她的审讯,那么事情也许又会回到刚刚拘捕她的状态,她除了会一口承认全是自己干的,不会再有别的。
正在这时候,陶*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招呼他们两个坐下,转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说“怎么样啊,你们俩自己的事进展很大,对案子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啊?”
“行了,头儿,你别拿我们两个寻开心了,你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去干嘛啦”
“嘿,还真被你说着了,我这两天真是去干有些神神叨叨的事去了”陶*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诶,你们有听说过司徒北的名字吗?”陶*问
“你是说那个,前阵子动静闹的挺大的,什么反伪气功的那个著名作家吗?”田芯回答。
“恩,就是他,我以前因为其他事情和他有过接触,其实在田儿刚提出刘丽娟死于她想掐死夏源生的同时的设想那会儿,我就有过想找他聊聊的意思了”
“为什么?他难道对这种超越现实的东西很有研究吗?”老侯显然并没听过这个司徒北。
田芯接话说:“正好相反吧,前阵子,不是特别流行那些气功大师、意念取物的之类的吗?有个气功大师还上了中央台呢,神的很,很多人都找他去看病,司徒北就是专门针对那些人的,而且态度还特别强烈,好像还跑去砸过人家著名气功大师的场子,都报警了,事情闹的挺大的,我看过他上电视,他说过,只要有人愿意请,不管什么节目他都愿意去,只要能多个机会揭露那些骗子就行”
“对,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吗?因为我觉得我和他一样,是完全的唯物主义者,但是他比我有更丰富的经验,所以,我想听听他会怎么解释我们遇到的事情,如果他完全的嗤之以鼻,我们也许可以考虑放弃,把我们的精力投入到更有意义的案件当中去,如果他,一个如此不相信这些用科学没法解释现象的人,也认为我们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那么……”
“那么他怎么看”田芯很好奇
“结果,我和他接触了以后,发现我想错了,司徒北其实和我并不一样,他立志要打击的目标其实是那些伪大师、真骗子,而他对“意念学”的态度,其实是相当谨慎的,从来也没有贸然的去否定过它”
“意念学?陶队,你的意思是……”老侯有点点疑惑
“老侯,到了今天,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了,首先,我们如果确定夏源生这件案子确实属于谋杀,那么目前,在常规刑侦范围内,我们没有任何一点证据指证夏源生或者党苗有罪,而且,永远也不会找到证据,对吗?”
老侯和田芯思考了一下,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唯一能证明的,就是她们两个和几个受害人的死亡有关系,有相当密切的关系,所以,现在到了我们超越常规的时候了,比如说,意念杀人……”
“意念杀人……”田芯低声的重复着
“对,司徒北不但没有对我们的推测嗤之以鼻,反而很感兴趣,他为了揭露那些伪大师,对意念、气功、心灵感应这些神秘学,都有过相当深入的研究,他很详细的问了我们赵老太太和赵晓光两起死亡事故的细节,尤其是苗苗两次生病时的症状……”
“等等,头儿,那个司徒北的意思难道是说,人,凭着意念就可以任意杀人了吗?”老侯表情很迷茫。
“当然不是,不是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但是我们要首先学会承认意念的力量,司徒北给我举了个例子,他说,在国外,曾有医生对一个有妄想症倾向的女病人做过一个实验,他们蒙上了她的眼睛,告诉这个病人,他们要用烙铁烫她,而实际上,医生只用冰锥去冻了病人的手臂,因为在瞬间,人体对极烫和极冻的感觉是相当类似的,于是,女病人就完全相信了自己被烙铁烫伤了的事实,这并不奇怪,可怪的是,后来,那个女病人的胳膊上真的出现了严重的烫伤疤痕……”
“那也就是说,意念学认为,所有人的意念都是有力量的,只是大部分人的意念的力量,都是极其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而有个别人,他的意念,就拥有比别人强大的多的力量,甚至……可以用来杀人……”
“是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苗苗,她首先,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是天生的聋哑和残疾,有点类似所谓的白痴天才、雨人一样,她也极可能拥有某方面的异能,另外……”陶*说着,突然迟疑了。
“怎么了,队长”老侯和田芯异口同声的追问
“司徒北说过,根据研究,在所有的意念中,怨念,也许是最具有力量的,我想,如果是苗苗,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对自己的生命有怨念了……”
三个人,都沉默了
良久,陶*打破了沉默,“走吧,按照司徒北的建议,我们应该再去趟孤儿院的医务室,好好的问一下苗苗两次生病后的具体症状”
来过几次了,医务室的医生对他们几个也算熟悉了,不过对他们的问题,医生觉得有点奇怪,他认真的回忆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什么特别的情况。
苗苗梦游的那次,他记得很清楚,一大早的,就找不到苗苗了,结果老师傅开院门的时候,发现苗苗竟然靠在院墙外面在睡觉,她被冻坏了,发高烧,除了特别严重一点以外,症状和一般的高烧并没有太大区别。
至于后来突然昏睡过去的那次,也是由发烧开始的,不过症状不严重,但是在退烧后,却又持续昏睡了很长时间,还有短暂的身体突然发冷的症状。
“发冷?”,田芯追问了一句
“对,一阵一阵的,突然开始发抖,一会儿又好了”
“就象,人一下子掉到冷水里那样发抖吗?”老侯突然问道
“掉水里?也差不多吧,反正就是突然的,一下子会颤抖的很厉害,哦,对了,她好像还有点痉挛呢”医生突然想起来了
“痉挛?具体是怎样的表现呢?”
“她的右手一直紧紧的攥着,我和小夏姑娘掰了半天,也没弄开,就那么死死的握在那里,一直持续到她醒过来”医生说的很漫不经心,听到的三个人却都心中一凛。
也许,他们知道,那只小手死死的拽着的是什么东西,是一条人腿,是赵晓光一直在拼命挣扎着的,左腿......
哐~~~~~的一声,医务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阿姨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大声的叫着“沈医生,沈姐,快快快,快来啊,党平,党平那孩子从楼上摔下来了,快点”
医生一把抓起急救箱,就跟着阿姨跑了出去,陶*三人互相看了看,党平,好熟悉的名字,不就是那个和苗苗比较熟悉的聋孩子吗?他从楼上掉下去了?这么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