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神医,这孩子的病……”刘嫣听得出,钟神医言下之意,好像是治不好了。
钟神医摇摇头:“老夫也不敢冒险一试,怕误了孩子性命,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难道这孩子注定活不久吗?”刘嫣这些日子天天带着小宝看病,与小宝已经有了感情,眼看着他不久于人世,心中不由得一阵悲痛。
钟神医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有不忍,想了一下,终于道:“小姑娘,或许还是有一个人,能够治得了他的。”
“谁?”刘嫣问。
“我的师兄,华盛!”钟神医在说到这个名字时,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他的医术强于我,或许会有办法,只是……只是他诊金要的非常贵,只要没钱,他绝对是见死不救的。”
他轻叹一声,伏案写下一张药方,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一个地址,交给刘嫣:“这个方子你先给孩子吃着,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寒气,至于华盛是不是愿意救这孩子,看这孩子的造化了。这是华盛的地址,你若凑得够银子,就去找他看看吧。”
刘嫣也知道,钟神医这样说,就表示他确实已经无能为力了,她收下纸条,拿出钱袋,刚要打开,钟神医却伸手阻止了她。
“不必了,老夫惭愧,不能救人,怎敢收取诊金?”
“谢谢神医!”刘嫣只得收起了钱袋。
钟神医微微苦笑:“神医二字,实在不敢生受!”
虽然还是救不了小宝,刘嫣心中对这钟神医的医德却还是很敬重的,她知道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义了,便起身告辞离去。
钟神医看着刘嫣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这些年,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他救治不了的病人,只能让他们去找华盛,但是这些病人大多还是因为没钱而被华盛拒之门外,不治而亡。他真的很想治好这些人,却又无能为力。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把这样精湛的医术给了华盛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而不是给他?如果他有这样的能力,这个世上又会少死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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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嫣回到客栈,却不见了李氏的身影。她本以为李氏出去买东西去了,但在房间里等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也不见李氏回来。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下楼去向伙计打听。
伙计对李氏的印象倒是挺深刻的,在他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女人,但他今天一整天呆待在店里,也没有见到李氏下楼来。
刘嫣愈发觉得不对劲儿,她了解母亲,知道母亲从不与人争执,自然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以她的相貌也不会有人找上她,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
她回到房间,包袱还好好地放在床上,母亲究竟去哪里了?
她奔波了一天,也累得不行了,便把包袱拿开,想休息一下。
忽然,她看到,包袱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只写了几个字:不要来找我,自己保重!
是李氏的笔迹!
这几个字对刘嫣而言,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这是什么意思?母亲自己走了?而且还不让她去找她!
她在客栈里等了三天,李氏始终没有再出现,但她不觉得母亲抛弃了她,她相信母亲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否这才会不告而别。
第四天,刘嫣结账离开了客栈,小宝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尽快去找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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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钟神医写的地址,华盛住在大名府一带。刘嫣不认得路,为了节省时间,干脆把马车卖了,跟着一伙去大名府的商队一起走。商队拉着货物去大名府,顺道也拉几个行人,收几个路费。商队领头儿的是一个姓林的中年汉子,他见刘嫣一个小孩子,却还带着个婴儿上路,一问之下,得知她与母亲失散,独自带着弟弟去求医,心中更是大为同情,一路上对刘嫣倒是颇为照顾。
“我常去大名府,听说过那个华盛,”姓林的汉子听她说起华盛的时候告诉她,“听说他看一个人至少要一千两银子呢,简直跟抢劫没什么两样。人家但凡是别的大夫能治的病,都不会去找他。但是他的医术的确是了得,旁人治不得的病,到他那里都是药到病除。”
刘嫣心中更是沉重,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但无论如何,也得去试试,总不能看着小宝就这样死掉吧。
到了大名府,刘嫣要付车钱时,却被姓林的汉子推了回来:“算了,你这么点儿个子,在车上本来也就不占空儿,给你弟弟看病也要钱,叔叔帮不了你别的,就当送你一程吧!”
刘嫣很庆幸自己一路上总是遇到好人,她道了谢,抱着小宝朝华盛家走去,心中想着,但愿这华盛也是个好人,愿意给小宝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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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神医的纸条上只写着,华盛家住在城外小柳村,具体什么地方却是没有写,刘嫣来到小柳村,打算找个人问一下。
“别打我!别打我!”
远远地,刘嫣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三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在欺负一个稍大一点儿的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用拳头不停地打那个孩子。
“你是坏人的儿子,我打你!”打人的孩子大声喊道。
其他几个孩子虽没动手,却也附和着:“对,坏人!”
刘嫣对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眼前能见到的好像就只有这几个活人了,她要问路,也只能去问那几个孩子了。
“你们有人知道华盛大夫住在什么地方吗?”刘嫣走近那几个孩子,问道。
打人的孩子看了她一眼,忽然用力踢了那个被欺负的孩子一脚,大声道:“小雷,有人找你那个坏人爹呢!”
他又转向刘嫣,恨恨地道:“你要看病吗?他爹是见死不救的,我叔叔就是因为他不肯救,前几天死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