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竞安慰赵匡胤:“别担心了,那个朱凯迟早没什么好下场,现在朝中本就无可用之才,他还一个劲儿地陷害忠良,也不想想,把他们都害了,谁去替皇上守护江山?”
赵匡胤喝得有些高了,说话便有些口齿不清:“若皇上是明君,我赵某当仁不让,定为他守住这江山……只可惜……”
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哟,那不是赵家二公子吗?”
赵匡胤看了那人一眼,皱起了眉头,他认得那人,正是朱凯的儿子,朱有财!这人是开封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仗着自己老爹在朝中得宠,完全没有顾忌,终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连竞不想惹事儿,现在的赵匡胤没有能力和这样的人对抗,还是不要招惹他的为好,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用不了十年,等个两三年,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石家破灭之后,这朱家也就跟着玩完了。
赵匡胤喝得有点高,但脑子不糊涂,知道和眼前这家伙起冲突实在不是高明之举,弄不好还得连累自己的父亲,也就看了一眼,不再理会。
朱有财见赵匡胤不理自己,登时觉得无趣,他走到赵匡胤桌前,大笑道:“赵匡胤,你爹还好吧?屁股没被打开花吧?”
赵匡胤心中恼怒,强自压抑住,冷冷地道:“不劳朱公子费心,家父好得很!”
朱有财觉得有些没趣,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朱凯与赵弘殷的关系向来不好,这几日朱凯占了便宜,心情好得不得了,朱有财自然也就有了和种高人一头的感觉,若是不能给赵匡胤难堪,他就觉得白来了。
他又笑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若不是你爹不懂事儿,在朝上提起要妥善安置前朝战死的将领家眷,皇上也不会动怒。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这朝堂之上,能有他站的地方,已经是很不错了,哪有他说话的份?”
此话一出,连竞脸色一变,赵匡胤更是拍桌而起:“你住嘴!”
赵家世代为将,本就对朱家这种靠谄媚而青云直上的小人行径不满,听到朱有财出言侮辱,赵匡胤如何不怒?
朱有财满不在乎,他的身后跟着十来个家丁,怎会在乎眼前这区区两个人,又是一阵嘲讽:“赵家几辈人的那点虚名,只怕让他赵弘殷给丢尽了吧!”
赵匡胤本就喝了点儿酒,情绪有些激动,听他这样说,再也按捺不住,挥拳冲了上去,照着朱有财的下巴就是一拳。
朱有财学过点武艺,本想躲开,但赵匡胤拳头来得太快,等他想躲时已然不及,这一拳重重打在他的下巴上,朱有财下巴一阵巨痛,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带着两颗牙齿。
原本赵匡胤打算忍着,但朱有财提到的“赵家几辈人”却触动了他的痛处,赵弘殷自觉此生最羞愧的事情,就是投降了石敬塘这个卖国贼,这使他觉得给列祖列宗蒙羞,但当时情况,他想保全将士和自己的家人,却又不得不如此。赵匡胤听到朱有财辱及先人,又如何能不恼?
朱有财被他这一拳打得又惊又怒,他本来只是想讨些便宜回去,谅赵匡胤也不敢跟他动手,甚至连回嘴都不敢——谁知他还真动手了,还下手这么重!
“给我打!”朱有财指着赵匡胤,大声喊。
众家丁得令,立刻像一群猛狗一样冲了上来,手中拿着棍子,砸向赵匡胤。酒楼的客人看到这边有人斗殴,纷纷跑了出去,生怕连累到自己,连掌柜都躲得没影儿了。
赵匡胤的武功得名师指点,这几个家丁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他一阵拳脚,便将那一群恶狗打得躺在地上哀号。连竞站在一旁,都没有出手的工夫——他也没打算出手,因为那样会显得他在欺负人。
“你……”朱有财大为惊恐,他没想到赵匡胤居然有这么高的功夫,见身边的家丁躺了一地,心中更是害怕,猛然间,他从腰中抽出一把匕首,大喝一声,冲向赵匡胤。
赵匡胤没想到他会动刀,见他冲上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向一侧避开,同时出腿,猛地踢向朱有财的胯下。
朱有财一声惨叫,直接翻了白眼,昏死过去。
连竞本想阻止,却已不及,只得皱眉道:“香哥,这混蛋可别被你踢废了!”
“废就废吧!”赵匡胤有些不耐烦。
“可是老爷……”
“我赵匡胤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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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竞那张乌鸦嘴倒还挺灵,朱有财的确被他那一脚给踢废了,朱家三代单传,就这一根苗儿。朱凯闻讯,恨不得吃了赵匡胤的肉。他第一时间跑到皇帝那儿去哭诉:“皇上,那赵匡胤害得我们朱家断子绝孙啊!皇上,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石重贵自己就是个风流的主儿,听到这种事儿,心中却是觉得十分好笑,这个朱有财倒是不妨来给自己当太监算了……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很有威仪地道:“放心吧,朕定会治那赵……赵什么来着的罪!”
赵弘殷得知此事,也是立刻赶到宫里,跪在门外不肯起身,直跪了一整天,石重贵这才传他进殿,板着脸训了他几句,最终宣布了对赵匡胤的惩罚——流放!
不过说到流放到哪儿,石重贵却是卖了个面子给赵弘殷,让他自己选。
赵弘殷想了想,最终决定:“去大名府吧!”
大名府的总兵杜方明是赵匡胤的舅舅,他的女儿杜玉幼时曾和赵匡胤有过结亲的打算,后来被杜夫人以八字不合给拒了,但总归是亲戚,杜方明定会好好关照赵匡胤,不会让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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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赵匡胤被押往大名府,赵家人送他到城门外,杜夫人哭了一路,儿子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赵匡义看着哥哥,脸色有些古怪。他的表情落入连竞的眼中,连竞的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