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若有十分苦,九分在耶路撒冷。世界若有十分乐,九分在耶路撒冷。世界若有十分哀,九分在耶路撒冷。世界若有十分愁,九分在耶路撒冷。耶路撒冷是天国也是地狱!”萨拉公主忧伤故事的开场白,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都吸引住了。月无名知道耶路撒冷就是圣山,处处充满了宗教的神秘,但听公主这么一说,耶路撒冷的苦乐哀愁是书本上没有的,内心深处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公主继续道:“耶路撒冷本是犹太教的起源地,在希伯莱语中是和平之城的意思,但随着犹太国希伯莱和所罗门王朝在巴比伦王国与罗马帝国的相继入侵灭亡后,对失去国家的犹太人来说耶路撒冷是他们世界的中心。罗马帝国的统治下基督教的兴起,在犹太人教会上层人士与犹大的出卖下,耶路撒冷成了耶酥受难、升天和复活的地方,也是耶酥审判所有人的地方。基督教的信徒们把耶路撒冷看作无可替代的基督教圣地。而耶路撒冷是我们先知穆罕默德夜游登宵聆听真主安拉祝福和启示的圣城。三大宗教的圣迹都集中在这耶路撒冷这小小的石头城中,真如先知曾说过的,信仰是没有国界的,就像爱情不分国界和肤色。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信仰和爱情。在罗马帝国初期的统治下,城中各宗教信仰的人们在各自的宗教条例下,和睦相处相互生存着,成为罗马帝国中治安最好的一个城市。但自从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后,耶路撒冷就浸泡在血腥、迫害和宗教的神秘之中。是嫉妒与憎恨的积淀地,耶路撒冷成了天堂与地狱的代名词。特别是基督教所谓的宗教审判的极端机构的成立。非基督教的一律视为异教徒,并处于火烧十字架的极刑,无数犹太人被迫逃往世界各地。就连我们伊斯兰教徒也频繁遭到迫害,这就是我不得离开圣城耶路撒冷前往麦加,投奔我的哥哥萨拉丁的原因。”
亚瑟听得义愤填膺忿忿不已正要一口答应,却见月无名陷入沉思中,不由得有几分气馁,月无名仔细回忆着自己当日在圣山的所见所闻,以及认识圣女海伦后发生的种种故事,心中的一些疑念在霍然间有几分明了。
萨拉公主看了看沉思中的月无名,转身无声无息的上了马车,车队在扬起的尘埃中远去。月无名在几分心痛几分感伤的明悟中上马缓缓而行,亚瑟急忙带着新收的奴仆赶了上去。
尾随着车队后数里外的三人也不上前与萨拉公主搭话,只是每日静静同车队一道宿营赶路。接来数日,从来路每天飞奔来一骑,到后来一日竟三四起。随着路越来越难走,逐渐进入起伏来连绵的群山中,车队在险要处留下的骑士开始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十人,到后来的近百人。萨拉公主身边的骑士越来越少,月无名等人从这些留守骑士身边过时,满面慷慨激昂的骑士眼中竟看不到一丝惊恐。
月无名若有所思地向亚瑟道:“有人追了上来。”亚瑟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一旁紧张的伊索,想从中得出答案。
伊索紧握缰绳的手青筋怒起,噙泪悲愤地向月无名点了点头道:“是的,追得很紧,只有二天的路程了,从耶路撒冷逃出的许多兄弟都战死了。这次教廷高手尽出,连一向从不过问东正教教务的罗马天主教的圣殿武士都来了,恐怕明日黄昏后就追到了。”
在天快黑的时候,萨拉公主在一块依山伴水的平地上扎下了营,跋涉了一天疲惫不堪的人们在草草吃过晚餐后,就匆匆进入了梦乡。
萨拉公主呆看着帐内一抹豆大火焰的油灯,幽幽暗暗中,偶尔传来几声夜桀和野兽的叫声。
萨拉公主眼前仿佛又见到耶路撒冷城中最黑暗的一幕,无数穆斯林男子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家园在燃烧,他们的妻女正被邪恶的异教徒ling辱。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让人无法接受世间竟如此残酷无情的事实。
在清真寺内做礼拜的人们,惊恐地听着暴徒们用巨木撞击寺门时发出巨大的声响。从破裂门中冲入的暴徒将血淋淋的屠刀举向无数手无寸铁的妇孺儿童,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清真市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掠夺和破坏。
萨拉公主是幸运的,无数英勇的穆斯林汉子用生命阻挡和延迟的敌人追杀,终于逃出了耶路撒冷。为将那场灭绝人性的血腥清洗的真相传出。萨拉公主深感自己肩上的千斤重担,可是敌人却越追越近了。在偶遇月无名等人后,内心中又燃起新的希望,东方人神奇的功夫,让她大开眼界,虽不明白月无名用什么方法打飞伊索手中的弯刀。但和他们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只是那东方人脾气古怪是个桀骜不驯之辈,并非一面之辞就能轻易说服帮助自己的。倒是那少年骑士单纯的很。
就在萨拉公主胡思乱想之际,帐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帐幕被人掀了起来。四名全身铁甲,面目在面罩内,手持十字重弩,身披血红低色黑色十字徽披风的武士鱼贯而入。紧接着一个看似首领模样的魁梧骑士缓步而入,冰冷残酷的眼神看的萨拉公主心中一阵发毛。
二名侍女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惊吓的失声惊叫,高分贝的尖叫声,在“噗噗”二声,弩箭穿心后嘎然而止。
萨拉公主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身体保持着原来跪坐的姿式,只是案几下的手将袖中锋利小巧玲珑的匕首轻轻拔出。将匕尖对准心窝,只待必要时随时自尽而亡。
那首领就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对了下怀中掏出的羊皮画像,对手下喝道:“拿下她,萨拉丁的妹妹,要活的!”
看着缓缓而上的二名骑士,萨拉公主正要绝望地闭目自尽,就在可以感受到透过衣服匕首的冰凉时。蓦然间,眼前鬼魅般出现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绸缎所制衣服内的身影。
看着有几分熟悉的背影,萨拉公主在目瞪口呆中看这迅疾如雷舞蹈般的打斗。敏捷如豹子的黑衣人闪电般抖手飞出二点寒星,站在首领身后举弩瞄准的二名骑士在倒下瞬间,手中劲弩穿透厚实的牛皮帐顶。二名欺近萨拉公主的骑士来不及拔剑,挥拳向黑衣人扑来。那黑衣人在拳未及身霎那,双手齐出,早已捏碎二名骑士的喉咙。
那首领刚将剑拔出时,四名手下早已不分先后倒地而亡了。首领呆了数秒如同见到魔鬼般,口中念念有词,衣甲顿时亮了起来,在斗气作用下手中的剑也跟着亮了起来。黑衣人轻叹了一声,随手将案几上的油灯抛了过去。帐内陷入一片黑暗,附身将萨拉公主手中匕首入鞘,把陷入昏迷中的公主轻轻抱起的黑衣人向帐外走去。
闪烁的篝火下营地内伏尸遍地,四十多名公主的随从早已命丧九泉。伊索正将拷问一名捆绑的如同粽子般被俘的教廷骑士,一旁把玩着十字弩的亚瑟,见到黑衣人抱着公主的出现,迎了上来道:“月先生,公主没事吧!”
月无名皱眉道:“有点严重,此地不宜久留,这些教廷的疯子随时会来,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为公主救治一下,我点了她的穴位,为她暂时止住了血。”
“萨拉公主伤那里了?有生命危险吗?”亚瑟焦急的问道,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月无名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喝道:“你这小子,问那么多干嘛?快走!快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在天蒙蒙亮时,营地周围出现的近百名身穿大红十字披风的教廷骑士。死寂的营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数十名彪悍武士的护卫下,衣甲鲜明的查理正春风满面的阔步而行。一名负责入营查看的骑士恐慌地从营地中跑了出来,躬身道:“查理大人,营地内所有穆斯林异教徒都死了,看手法是天主教的凯文骑士所率的那组执法队做的。”
查理赞许地道:“凯文这小子不愧是角斗士出身的,做事的确手法老练干净利落。回去一定好好提拔这小子。”
那骑士吞吞吐吐犹豫道:“不过。。。。。。。。”
查理怒道:“不过什么?说!是不是让萨拉丁的妹妹跑了。”
那骑士恐慌地道:“不过凯文骑士这一组全部殉教了,萨拉丁的妹妹也失踪了。”
“浑蛋!谁干的?”查理咆哮着将那骑士一脚踹倒,怒气冲冲地向营地走去。在公主帐篷寝室外,查理轻轻将面部朝地的一具尸体翻了过来。尸体下的剑断为数段,一盏油灯近一半镶嵌在锋利的剑刃上。死者的护面的薄钢面罩明显有凹印,查理将油灯在凹印上比了比,脸色不觉一变,倒吸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