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雄风内心深处中一直在逃避,无时无刻都在逃避一个他无法逃避的问题,马可元帅近百万精锐的大军在瞬间死亡了!这一切就像个谜,一个无法向世人解释得清楚的千古之谜!雨幕诡异而无法说的清的一幕幕往事像闪电般在百里雄风脑海中闪过。
就在天门关城破那一刹那,他无法忘记自己站在吊桥城洞中看到的那一幕。在百万大军欢呼万岁声中,大雨滂沱的天上,呼啸着落下了两个燃烧着的火球,一个落在伫立在雨幕中军团的中央。一个落在城旁雨水漫边的护城河内,火球带来了发着丝丝蓝光的死亡光网.欢呼声变成了静静的死寂声。
就在一眨眼瞬间,一切都改变了,任凭自己叫破喉咙,叫到说不出话来,滂沱大雨中的士兵们还是纹丝不动的,若不是背后传来袍泽们临死时的惨叫声,他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城头的兄弟们在厮杀声中血战,为守住这道性命拼杀打开了的城门,跟随自己多年近卫团的兄弟们正在与自己数倍蜂拥而上的敌军浴血奋战。在城门打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钟内,都有无数兄弟倒下,用自己生命作为代价。疯狂的守军为夺回城门,往往奋不顾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肉盾,为身后的同伴创造机会。
只要冲进来一队士兵,天门关就是帝国的了。但意外总是来的太突然,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百万雄师都是眼睛耳朵鼻子七窍流着黑色的血而亡的,在他们脸上,没人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或许死亡来的太突然,让人感觉不到痛苦!
在军团中央成片黑色焦碳状的残肢断体散布在一个大坑之外,在大坑内,百里雄风见到了制造这场毁灭性灾难的罪魁祸手,一个刚降临人世天真无邪的婴儿。
在天门关血战的第二天傍晚,暗黑帝国第一雄关黑风关下孤零零的来了一骑。伏鞍任马姗姗而行的百里雄风此时已是饥寒交迫了,一天一夜的连续赶路,早已经筋疲力尽了。身上数处创疤,在一路颠簸中反复结成血疤,疼痛和饥渴在时刻提醒他未完成的使命。
几名守城军士七手八脚费力的搬运下,百里雄风被抬进了太守府,闻讯的黑风关主将曹非易和城太守王焕早在大厅中焦急等候着,主将曹非易来回镀着方步。前几日恩师从前线传来顿河大捷的消息,明月帝国150万精锐中近半数被歼。原想恩师不用数日就可拿下明月帝国第一雄关天门关,为帝国立下不朽功勋。
怎知今日亲兵来报,恩师手下近卫师团团长百里雄风浑身是血只身回关了。正在吃晚饭的他大惊之下,丢下饭碗就匆匆赶来了。
大厅椅子上的百里雄风在喝几口太守王焕喂来的参汤后,缓过气来的他对面前两张焦急的脸说:“全军覆没,无人生还。”这八字如同晴天霹雳击打在两人心口。
“噹”的一声,太守王焕一屁股惊坐在地上,手中参碗失手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两人脸色骤变同时失声道:“什么?”百里雄风将自己所看到和经历的诡异之事缓缓讲述于二人听,就在两人前所未闻听的目瞪口呆之际。
“哇哇。。。。”这时百里雄风怀中传出洪亮的婴孩哭声,百里雄风费力的从护心掩甲中取出以军旗布料包裹着的婴儿,递给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太守王焕,王焕接过一看,只见有一道浅浅的,从额头斜过鼻梁至嘴角已结成血红色的刀痕。在那婴孩满是泪痕滑嫩如玉脸上,煞是可怖。吃惊下的王焕顺手就想把这婴儿丢出。
“住手!此子事关重大,大军覆没全都因他而起!”百里雄风见王焕顺手就想把这婴孩丢出,惊怒下从椅子上蹦起,用力之下,身上创伤处血疤登时迸裂开来。鲜血顺着衣甲点滴在大厅地板上,浑然不知疼痛的百里雄风怒目圆睁一字一句地对太守王焕说:“好生喂养此子,若是少了根汗毛,我必杀你。”百里雄风回忆自己当夜所经历世间最诡异一幕时,面上脸色不禁瞬间百变。心道: “害死大帅百万之师的凶手若是给你如此摔死,叫我如何交代,自己死不足惜,只是这千古之谜,何时可解?”
抱着婴儿的太守王焕心中有太多疑问,抬首望向满脸血污,浑若血人的百里雄风,感觉到他杀气腾腾的眼光中充满了伤心,悲愤,惊异,绝望。
哇哇。。。的婴儿大哭声中,大厅中呈现出诡异的一幕,三个沉默的大男人和一个哭啼的婴儿。呆若木鸡的曹非易心道:“恩师用兵历来谨慎,怎会全军覆没?”坐在地上抱着哭啼婴儿的王焕在想,城门失火,不要殃及到我。浑身滴血怒目而视的百里雄风一时间,心转万遍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上了柳梢,看着无名的月,百里雄风嘶哑着嗓子幽幽道:“天降之子,月无名。”
“滴嗒、滴嗒”寂静的大厅中只轻轻传来如水滴在地上的声音,王焕凝神望去,地板上那里是水,分明是百里雄风身上滴下的血。文弱的王焕见血后,顿时脑中一阵晕眩,竟晕死过去了。
言罢,“咕咚”一声,心力交瘁失血过多的百里雄风再也坚持不住,身体摇晃间人已向后晕倒过去。
曹非易见百里雄风和王焕都晕了过去方如从梦中清醒过来,急忙召来大夫,替百里雄风伤口覆上金创药包扎了起来。 悠悠醒来的王焕与曹非易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心底的疑惑。
当夜,深感事关重大的两人,星夜派出八百里快骑急驰往京师,带去了马可大帅全军覆没的坏消息和要求增派军团增援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