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家很小的饭馆,虽然都是很简单的饭菜,但几个人却吃得很香,仿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好好吃哦。”雪华喝完最后一勺汤,仍然不满足似的赞叹着。
“我想我们该讨论一下去向了。”东方琳看大家都已吃完,说道。
“反正是出来锻炼的,到哪里都无所谓!”方林说。
“是啊,东方小姐决定吧,我们跟着就是。”齐律也点头赞成。
“说过不要叫我东方小姐的,”东方琳看向齐律,齐律脸一红,用手挠了挠头。东方琳接着说:“也好,那我们就向南走着看吧。”
大家都点头。伊都位于伊斯特的北部,当然是向南可以经过的地方更多。
“对了,蓝大人请小姐尽量不要用真实身份,这样对小姐的安全有处。”雪华这时才想起似的叫道。
“好吧。蓝大人想得真是周到。”东方琳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有了!”尹延突然大叫一声,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我们都起几个威风的名字,以后就不用真名。大侠都是这样的!”
“好玩,好玩!”雪华也叫起来。
“齐律就叫‘神龙’,多气派!”
“不行,我说过这名字不能随便叫的,这个,……”齐律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反对,可是尹延理都不理他,“别这个那个的,就这么定了。我们几个呢,最好也都带个龙字。”
“好!我同意。”方林把站着的齐律按下去,接着说道:“我就叫‘林龙’。”
“那我叫‘延龙’,呃,不好,应该叫这个‘炎龙’!”尹延用筷子在桌上写出个“炎”字。
“那我叫‘雪龙’!”雪华叫道。
东方琳和罗杰看他们玩得高兴,也没有阻止,只是笑。“该你们俩了!”尹延催他们。
东方琳说:“我喜欢紫色,就叫‘紫龙’吧。”
东方琳看着罗杰,罗杰说:“呃,《易经》上说‘潜龙勿用’,我最没用,就叫‘潜龙’。”
“哈哈,隐性埋名,行侠仗义。我们是不是就算进入了‘绿林’?”雪华问道。
“这不行!不行!”齐律还在反对,却没有人理他。
“不,”罗杰摇摇头:“‘山林’是属于隐士的,‘绿林’是属于强盗的,而属于侠客的叫做‘江湖’。”
“哦。那什么是江湖?大江大湖吗?”雪华眨着眼睛问。
“关于江湖一词的来源有很多说法。比较常见的是说《史记 货殖列传》中写范蠡‘乘扁舟浮于江湖’。但我觉得更早的出处应该是《庄子》。‘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庄子的江湖更符合我的理解,那是一种纯粹的自然,每个人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不再有清规戒律,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没有约束,没有羁绊,有快乐,也有痛苦。”
“她脑袋都大了,你还说。”东方琳看着雪华一脸迷茫,笑道。
“岂止是她,我的头都开始疼了。”尹延也嚷道,但又接着说:“不过,我记得你写过一首关于江湖的歌,大家都很喜欢。”
“刀为魂兮剑为魄,长河落日箫声咽,天地悠悠谁与醉,乘长风兮宿明月,……”东方琳缓缓吟道。
突然一阵人喊马嘶,一群兵士闯了进来。
“军爷!”老板赶紧迎上前去。
“滚开!”为首的一个一脚踢开老板,十几个全身铠甲的兵士把罗杰他们围在正中。
“怎么回事?”方林、尹延一脸疑惑地看着严阵以待的兵士们。东方琳和罗杰有动声色,齐律却显得有些紧张。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兵士们让开一条道路。
“梅逐香!这是什么意思?“东方琳语音平静,却冷得如终年的坚冰。
“没想到东方小姐也在这里。”梅逐香满脸带笑,向东方琳微微一躬,然后问身后的人:“是哪个?”
“是他!”一个家人模样的人指向齐律。
“东方小姐,您可知我们梅府昨夜曾遇刺客?”梅逐香问道,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见东方琳摇摇头,他接着说道:“昨夜有人闯入我们梅府,劫走我的,呃,侍女一名。还杀死五个家人,包括我们梅府的总管梅风。”
东方琳微微一皱眉,但随即有些明白了,冷冷说道:“侍女?怕又是民间女子吧?她们滞留梅府,被家人接回去也是可以的嘛。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总管临死前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一个词。”梅逐香的目光落在齐律身上,阴冷而犀利。
“什么词?”东方琳问。
“神龙!”
“哈哈。”罗杰仰天大笑,“堂堂的梅府就靠这个理由抓人?”
“你是谁?”梅逐香恨道。
“他是谁无所谓,可是您这个理由的确欠充分吧?”东方琳道。
“我听说此人在学堂里就行踪诡秘,看来刺客非他莫属,小姐何必袒护?”梅逐香说着,一挥手,十几个兵士再次围上来,门外,几十个兵士牢牢守住了门窗。
“好吧,那你们就来抓人吧!”早已经忍不住怒气的方林拍案而起,桌子喀嚓一声裂了开来。
“东方小姐!”梅逐香望着东方琳,从珠光宝气的剑鞘中缓缓拔出剑。
“如果你坚持这样无理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东方琳怒目而视。
梅逐香把剑向下一挥,十几个兵士立刻冲了过来。“让我来!”方林大喝一声,双掌同时推出,一团暗青色火焰突然喷出,五六个人被火焰击中,直飞向屋顶,把屋顶撞了大洞后飞了出去,砖块、尘土落下来,一时对面不见人。
“快走!”罗杰低喝一声,几个同时向门口冲去。守在门口的士兵见烟尘四起,正要闯进去,突然之间剑光闪过,几个人已倒在地上。持剑的尹延第一个冲出了门,其它几个人紧跟在后面。
突然,一团白光飞来,一道蓝色的电光直击而下,尹延飞身而起,两个眨眼间已在空中互刺了十几剑。两个人越来越低,只见一道道蓝光、白光闪过,谁也无法看清两人剑的动作。突然,两个人直直地落下,一动也不动。罗杰他们这在看清,来人是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而此刻,他的剑正抵在尹延的咽喉,而尹延的剑离他的胸膛还在一寸。
“你的剑很快,但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一寸之差,就是生和死。”那人说道,声音冷得让人不寒而栗。“谁是神龙,你出来,我不杀他!”他扫视着罗杰几人,目光中充满悲愤和仇恨。
齐律刚要上前,罗杰抢先走过去,深深一揖,道:“请问您和神龙有什么仇恨?”
“他杀死了我的父亲,梅府的总管梅风。”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是我以性命担保,这只是个误会,这里的神龙是我的朋友,只是伊都学堂的普通学子,叫他‘神龙’只是我们平时的玩笑。他并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你是谁?”
“罗杰。”
“伊都学堂的罗杰?写‘刀为魂兮剑为魄,长河落日箫声咽。’的罗杰?”
“是的。”
“你真的肯定这人不是神龙?”
“他的武技你一试便知。”罗杰小声说。
白光一闪,那人的剑已从尹延的咽喉换到了齐律的咽喉。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他就像一个鬼影,突然从一个地方消失,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
“我暂且信你一回!”白光又一闪,人已不见。
“看到了吧。这就是江湖!”罗杰喃喃道。
“别楞着,快跑啊,后面的人追来了!”雪华喊着,第一个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