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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敲打被鲜血锈蚀的铁门:

第九节

六月初,骄阳当空,已有了夏日的感觉。

自从醒来后,高守恢复的很快,不到两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再休养几日,高守自觉便和以往无恙。

可是院方却不让他出院。

静下来以后,高守总是思绪纷乱,夜里睡的也不安宁。总是久久不能入眠不说,闭上眼就觉得黑暗的墙角,寂静的门后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等好不容易入睡以后,半个月来的经历又化做僵梦一次又一次撼动他的内心。

人和人的不信任,人和人的相互厮杀,人和人的挣扎,这些就是高守梦中的内容。

世界上既然有西门逸那种变态的杀人狂在,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互相伤害着呢?

高守想不明白,于是他决定不去想,可是入睡后吴枫、吴桐、胖子、周恨、骆天以及一路上记得不记得的面孔纷纷在自己面前略过。

有时是吴枫冷漠的言辞,举手间不经意的关心。

有时是胖子笑眯眯的和大家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有时候是跟在骆天带路身影后的小四,每次骆天都会把最干燥的地方让给其它人,而自己带着师兄弟们守在容易遇见野兽的外围。

更多的时候,是吴桐缠着自己问着问那的好奇表情。

梦中的高守就会思考起来。

吴枫的关心,是出自真心的吗?还是为了弥补向自己下手的自责?

胖子如此逗弄着大家做贱自己,是希望融入团体,还是另有目的?

骆天做的这么侠义,他是本就揣着一颗热诚的心,还是迷惑大家?

吴桐眼里闪动的分明就是对自己过往生活的羡慕,那么接近自己是为了对自己下手做准备,还是就是为了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一些呢?

梦中,吴枫一次次把胖子的头割下来,周恨一次次把骆天刺死,吴桐则把雪亮的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然后高守就会惊呼着醒过来,对着空旷的病房拼命喘息。

其实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纯粹的,有预谋的同时,行为也有每个人内心最真挚的情感,或许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他们都会如此做,只不过没有这个结尾罢了。

高守很后悔,后悔一路上自己想的太少、太简单,而现在却想的太多、太复杂。

每个黎明,都是随着高守湿透内衣的汗水干掉,露出微笑的阳光。

今天董建又来看他。

高守也习惯了董建在每天上午差五分到十点的时候走进自己的病房。

“董哥。”董建进门正好高守正在收拾,听见男式皮鞋的声响,高守头都没抬招呼道。

董建微笑,把夹在腋下的公事包放在高守的床头柜上,很满意高守对自己的称呼。

对于这个,董建曾强烈要求过,说没结婚不能叫叔,要求以董哥称呼自己。

把另外只手拿着的杂志扔到高守病床上,董建坐了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什么啊,说的我好像快死的人了。”高守咧嘴一笑,也不和他客气,“你不是校长吗?这么有空来看我?”

“切,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老师这个职业吗?”

“也是,不过校长应该很忙吧?”

“哪里啊,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学校,充其量算是民办技校罢了。校长忙、事多是因为会多、应酬多、报告多,我一破练武的,有谁找我去开会、做报告?应酬这种好事更是轮不到这穷乡僻壤来。”

“就这环境还穷乡僻壤啊?”

指着病房,高守毫不客气的责难董建。

“这?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明白,”董建又一次含糊过去,“说点别的吧,老提这个多没意思啊。”

“那好。”高守把让董建找人洗干净的背囊拉好,拍拍手坐了下来,“我要出院。”

“这个……”

为难的挠着头,董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守。

“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反正我不想再住下去了。”说着高守背上背囊就要离开。

“不行!”董建从床上弹起来,挡住高守。不知道怎么劝,董建一张老脸让高守瞪的有些尴尬,半晌才逼出句,“你……你伤还没好,养好再走。”

“伤?早好了!”高守鼻音沉沉的,看了眼周围,又问:“我那个铁盒子呢?”

“你说凶……你的盒子啊?欧老拿去说要研究一下。”提到欧鸬萍,董建也有了话,“高守啊,你不是打算拜欧老为师吗?怎么这就要走呢?”

“你也知道叫凶剑冢啊?”高守疑惑的看了眼他,知道自己没收住嘴的董建只好点头称是,“那什么剑冢,我拿着也是麻烦,不要了。这师我也不想拜了。”

说完,反手把挡住自己的董建往边上一搬,谁知道董建好似脚下扎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你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才有这个资格,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弃呢?”董建叹了口气,好似言语中有说不出的遗憾。

“我乐意!”

高守从参加测试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为的就是等到今天,然后当着欧鸬萍的面,拒绝掉成为她徒弟的要求,以保护欧鸬萍。

现在,高守却有了更多离开的理由,想起几个月来的经历,就觉得胃里犯酸,满心委屈。“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什么日子吗?那么你知道为了这个劳什子的徒弟,死了多少人吗?半个月前,进山的23个人,除了我活着出来几个?”

董建无话可说,但还是丝毫没有让过的想法。

“让他走,我根本就没打算收他这个徒弟。”苍老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

“欧老,”董建侧身对着门口,恭谨的问候道。

欧鸬萍并不理睬董建,反倒满是怒意的盯着高守,“要走是吧?我让你走,那个破玩意,等下让人给你送过来。”

突然出现的欧鸬萍让高守不由愣住了,入院到现在欧鸬萍从来没有来看过他,凶剑冢高守也不稀罕,每次伴随凶剑冢出现的都没有好事,高守早就想把这个铁家伙扔掉。

“走啊?”看着高守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欧鸬萍厌烦的说道。这种不理智的小孩脾气让她很是反感,她欧鸬萍从来不为别人做什么,也不强迫别人为她做什么。

高守本就拿着行李,欧鸬萍出言相激他更是受不了埋头就要往外冲,董建又一次挡在病床间。欧鸬萍冷哼一声,董建也不得不再次让开。

“你不能走,”就在高守埋头和欧鸬萍擦身而过的当口,一个灰色的身影挡在了门口。

声音略带沙哑,让原本应该甜甜的女声变得很是怪异。

高守抬起头来,看着挡在门口的少女,声音很是熟悉,但是他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人。

“凭什么?让开!”高守眉头紧锁,这个女生话语中明显带有强迫的意味。这些年来内向的他,基本上和同龄女生没有怎么说过话,而对于女性的刁蛮任性他却很是厌恶。

“我说不能就不能!”少女丝毫不理会高守眼色,固执的挡在门口。

欧鸬萍没有出言阻止,看来少女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高守把手里沉重的背囊往前一伸,挡开少女大步走出门外。

“天地枢机,黄道无极,地束诀。”

四周墙壁一阵晃动,飞溅的水泥碎屑缠住了高守的双腿。

“你!”高守很意外少女居然使出了之前胖子的法术。

“我什么我?我就是王胖子,怎么样?你这个笨蛋没想到吧?”少女重新站到高守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

“你骂我什么?我笨?我笨也比有的人装神弄鬼,低三下四来的好。”高守回敬道。

“比猪还蠢的人,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也许只是运气好点罢了。没想到还是个没种的男人。”少女毫不示弱。

换个时间地点,高守也许会承认少女的看法,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少女的每一句话都好似最刻薄的咒骂,脚下的无力感,让他想起了最不愿意想起的经历。

耻辱,还有辛酸的悲痛。

红光从高守额前浮现,高守平举起左手,感受着撕裂般的痛楚,满脸狰狞,他要召唤凶剑冢摧毁任何敢于让自己无力的人。

“大道衍行,天雷正法!”

少女举手,掌心雷光疾射电蛇缠绕上了高守的身体。

猝不及防之下,高守被击晕过去。

“留这小子干嘛?”欧鸬萍旁观了整个经过走出病房问少女。

少女一跺脚,扭头说,“不为什么,只是看不起他而已。”

“真是那样吗?”董建插话道,不觉间右手摸上了剃的很是干净的下巴。

“那你说是怎么样?”少女横了董建一眼,吓的董建不敢再说什么。

“随你了,凌雪。”看着董建把高守弄会病房,欧鸬萍也就毫无表情的默许了眼前的一切。

凌雪站在病房外往重新躺回床上的高守看了眼,跟着欧鸬萍也离开了。

没多久,高守醒转了过来,睁眼就看见坐在旁边病床上悠闲看着杂志的董建。

“你醒了?”董建的招呼毫无新意。

高守点点头。

“别走了,留下来吧。”董建怕高守又要走,连忙开始了劝阻攻势。

“留下来?没听见别人说了求她都不会收我吗?”高守说的闷闷的,现在冷静下来回想,确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嘿!醒啦?我算得还真准!”凌雪又跑了进来。

高守一看她,就觉得头疼,现在身上还有电击后的麻痹感,便很不乐意的说,“还要电我?请便吧,变性人。”

“你!好,大道衍……”

董建一见不对,赶紧跑过去把挡在两人之间。

“你让我电他!电那个没种的男人!”凌雪被高守一句变性人骂的几乎失去了理智。

“是啊,让她电我吧,董哥,你这人真不厚道。”心知董建不会让她电到自己的,高守得意的躺回床上继续打击对方。

“好,你逼我的!天地枢机,黄道无极……”凌雪双手在胸前连掐,病房的四道墙猛烈的晃动起来,墙面的水泥、墙里的碎砖纷纷脱落。

看来凌雪是打算将自己几个人都埋起来,高守也不担心,反正就在医院,离的近,想死也得先抢救不是吗?

“MD,玩吧你们!弄烂的赔偿的可是我!”董建挥手劈开一块飞过的瓦砾,也掐了个法决,喝道,“何处来,何处去,天地藏万法,散!”

这下房间才停止晃动,满地狼藉的病房里,高守惊了一身冷汗,凌雪好像有些脱力,坐在旁边病床上喘气。

只有董建满脸愁容的做到陪房的椅子上郁闷。

“天啦,上午那出还不够,又来一出,这护士长非得把我皮剥了不成。”

“没事,我赔你!”凌雪和高守异口同声的安慰他,惊觉语出一辙两人又都扭过头去不理睬对方。

可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笑出来。

而董建脸上却是苦笑,“我说,两位神仙啊,我一个小小的校长跑上跑下也不容易,你们就这么折腾我啊?”

扑哧,凌雪笑了出来,“不折腾你,折腾谁啊?”

“原来我是倒霉催的啊!”如释重负的面部表情出现在董建脸上,找了个借口出去看看学校扔下两人跑了。

屋内重新恢复了尴尬的安静。

“那个……”耐不住这刻的平静,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说。

这次可爱的多,两人脸一红,又都低下头,一起说道。

“你先说。”

抬起头,这才法决对方的脸上都满是红晕,高守闭着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凌雪才开口。

“还是你先说吧。反正我没什么说的。”

“那好,”略一沉吟,高守整理了一下,满腹的疑问却倒不出来,只好随便找个话先说,“你真的是胖子吗?”

“去,你才是胖子。”没想到高守忽然这么问,凌雪马上变脸。

贴身牛仔裤勾勒出少女翘挺的臀部,紧身T恤描绘了少女不堪一握的腰身,胸部却不丰满却盈盈挺起,哪有半点王胖子之前臃肿的样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胖子真的是你装的?”高守偷瞄了几眼凌雪的样子,不觉难以挪开眼光。

也许凌雪性格本就开朗,也不在意高守有些肆无忌惮的扫描,得意的挺起小胸脯点头。

“怎样?都没人看出来,哈哈。”

“吴姐他们都死了吗?”高守这才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凌雪愣了一下,点点头,指着胸口说:“你怎么还叫她吴姐啊?这里,还有你那里,都是她们姐弟留下的。”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她们最后怎么了。”高守提高音量说道。

凌雪一噘嘴,虽不乐意还是说了一遍,“她死了,她弟弟也死了。你还要怎么?”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凌雪不悦的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被刺破了心房还能活着?为什么会在这里接受治疗?”

“为什么?”高守问的很随意,吴枫姐弟的真相还是让他很难受。

“哼,为什么?你还有脸问!”凌雪却不直接回答。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凌雪脸上绝对写着“我很愤怒”四个字,“欧老救了你,也救了我,今天特地来看你我,你却当着她面说不要做她徒弟,你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提到欧鸬萍,高守的目光有些发冷,“我可以感谢她救我,但我对她选徒的方式不满,23个人就剩你我,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哼!”凌雪轻蔑的哼弄一声,“笑话,欧老有半点害人的地方吗?不光一路上没有什么危险的野兽,连最后的凭证都是那么简单的东西。那些人只要合作,没什么办不到的,考验的只是在逆境中的意志,对待问题的判断,还有……”

“还有就是让这些人自相残杀对吗?”高守补充道,他才不相信欧鸬萍对这群人可能互相争斗起来没有半点了解。

“你懂什么?”凌雪的轻蔑变成了不屑,“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没有当时那么直接罢了,不会处理这些的人根本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再说他们都是有了死的觉悟才来的,都有同意了的,非人世界里死亡为终点的争斗,本来就再平常不过了难道这也有错?一切都是那些人自作自受,这是天性,天性你懂吗?”

“我不懂,你懂。”

听高守回的的不咸不淡的,凌雪索性不再理他。

两人又再陷入了僵局里,半晌,高守才重新说话。

“我叫高守,你呢?”

“嘿,不告诉你。”

凌雪出乎他意料的嫣然一笑,高守一愣,深感果真变脸是女人的绝活。

“如果你有其它的东西拿来交换,我也许会告诉你的。”凌雪好似先前的争吵没有发生般,逗弄着高守。

“不说算了。”高守也觉得几句话下来心头不是那么沉闷了,有意拿起杂志看起来。

“没意思,我走了。”凌雪不愿意和高守又都下去,起身往外走去。

高守悄悄的把眼睛挪离纸面,只看见凌雪的背影在门口一停,便消失不见。

“我姓衣,不过你可以叫我凌雪。”耳旁留下了两句略有沙哑的柔和女声,“吴桐也许已经死了,不过以后你可能会见到他。”

衣凌雪的后半句话让高守很是不解,还在就是活着,死了怎么可能再见呢?

“人呢?”一进病房,董建狗样嗅着鼻子,搜索着衣凌雪的踪迹。

高守不搭理他,双手枕头,衔着璇叶笛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你气走了?”答案不言而喻,董建把打来的饭菜放到高守床前,自顾自的说着。

“看来欧老是不会收你了,别人衣凌雪就比你会做人的多。”

欧鸬萍收不收自己,高守现在已经不关心了,和衣凌雪的一番争执让他抑郁的心情疏解了很多。衣凌雪对,还是自己没错,在事后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高守觉得自己对人生的看法有了不少改变。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吧。

高守十分愿意这么想,回过神来董建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唉,其实天下名师也不少,只要努力,你说是不是?再说……”

“那么我拜你为师好了。”高守打趣的看着董建。

“……这也不错啊,想我当年虽然没有被欧老选上,但也……不对,你说什么?”高守的忽然插嘴,董建这才醒悟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取下璇叶笛,高守看着董建认真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要拜你为师。”

“不行!”董建跳了起来,“绝对不行,你可是通过欧老考验的人,我绝对没有这个资格。”

“你不是开武术学校的吗?我交钱给你入学总行吧。”

“不行!虽然我们现在招生困难,但是你我收不得。”

“我给赞助费。”高守把璇叶笛收好,很有信心的说。

“不行!”董建脱口而出。

“50万。”

“不行。”董建有些挣扎。

“60万。”

“不行……”董建迷茫了。

“100万,最后一次。不答应我就走了。”高守说着就要下床走人。

董建赶紧把高守按回床上,“我的祖宗啊,别说100万,就是10万都够我们学校三年的开支了。可我真的不敢收你啊。”

看着董建说的恳切,高守却不松口,“要么我走,要么你收我。欧老太是不要我了,我要干什么她也管不着。”

“这……”董建好似搬家的老鼠,在病床间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走动着。

“快点决定吧,要不我马上就走。”嫌董建太过犹豫,高守催促道。

“那……”董建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我只能和你平辈论交,到我们学校当个编外教师。”

“这样你就能教我了?”高守疑惑的看着董建。

点头,董建说:“是啊,要知道你是宁道人介绍的,又通过了欧老的测试,我真不敢收你啊。”

“那好!”高守跳下床,“那么什么事后开始?”

“没那么快,等你身体好些再说吧。”董建苦笑,把装着饭菜的饭盒推向高守,“先吃饭。”

这么一说,高守也有些饿了,拿起饭盒就吃起来。

“对了,你说你也参加过欧老太的测试,怎么?没选上?”咀嚼着大块的猪肉,高守发觉自己喜欢上这种北方大口吃肉的感觉。

董建坐了下来,点点头,没落的说起来,“是啊,可惜没有你这么好运。”

“说说?”高守甩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提起往事,董建这个爽朗的北方大汉也不愿意多说,可却心忧同是参加者的高守,还是说了出来。

说来也巧,当年董建恰好和高守一样年纪,刚刚十八岁的少年,听说北方名宿欧鸬萍要再次选徒,武学世家的他就在父母的推举下参加了进来。当时欧鸬萍前两个徒弟一个因为年老被儿孙算计害死,一个因为年轻太过张扬也被人算计,欧鸬萍的心情不怎么好,于是出的题也有些难。开始也是一样的困兽斗,然后是闯法阵,刷到最后十四个人留了下来,董建就是其中一个。

最后一关是把这十四个人关进一片欧鸬萍亲自布下的阵法之中,阵内放了各种猛兽。入阵前每人都要抽签,签上的事物就是他们需要在阵中找到并且带出来的,事前欧鸬萍就有说,每种事物阵内只有一样,但签上所写也有重复的,在十天内,第一个找到并且出阵的人就是她未来的徒弟。

董建运气不错,上去就抽到了一个叫雪根草的东西,但是他不敢说给别人听,生怕有和自己一样的人,以致对自己不利。十四个人入阵,没有人想过去找什么,直接就开始打斗。董建是世家子弟,手下功夫也算厉害,几次拼斗都把挑衅的对手摆平了。

“各找各的,自凭本事。”董建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被击倒在地的那人,擦着嘴角的血迹,撑起身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欧鸬萍的确有神人一样的本事,整个山头都笼罩在她的阵法之中。董建嚼着干粮,心里充满向往,成为了欧鸬萍的徒弟,今后他也能拥有这样的本事。看着满山杂乱的枯木、碎石,却不见半个人影,董建有些说不出的没落,但他还是不希望见到人。入阵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入阵后去好似修罗加身般,见到同伴就会出手攻击。深知,处于竞争状况下的人们,都会这样不择手段的,董建知道自己不会幸免。

不经意间,董建听到不远处居然有打斗声,几下把干粮塞进嘴里,低着身子潜了过去。

打斗的是一个长发少女和一个用拳的大汉。大汉好像练过横练功夫,全然不惧少女手中的长鞭,任由长鞭在自己身上抽的劈啪作响,欺身贴近少女。少女好像没有遇见过这种近似无赖的打法,大汉近身手底也就乱了章法,没几下就被大汉扑倒在地。

“小娘们长的挺嫩的啊?”大汉手脚并用压住少女,伸出舌头添弄着她细白的面庞。

少女被压住不能动弹,一张俏脸写满了羞辱、悲愤。

大汉伸手就要撕碎少女的衣物,董建出手了,从小练就十数年的掌力,足可开山裂碑。上前三掌,一掌由下而上把大汉从少女身上拍开,凌空一掌把大汉击飞,跟上空中的大汉,还是一掌,把他深深打进地面。

看着大汉胸骨塌陷,眼神无光的吐着鲜血,董建吓坏了。一时激愤,既然让他下了这么重的杀手,年轻的他决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喂,那个傻子,看什么看?这人不该死吗?”少女已经起身拉紧衣物遮住,露出亵衣的胸口。

董建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失神很可能被人偷袭,连忙查看四下,发现再无第四人。这才跑到少女身边询问。

“你没事吧?”

看着问的傻傻的董建,少女不知道怎么答复他好,白了他一眼才说,“扶我起来。”

董建手忙脚乱的扶少女起来,又看见少女衣物凌乱,就又脱下外套给少女披上。

大凡受惊的人事后都会觉得寒冷,有了衣物加身,少女的表情温暖了许多。

“你不怕我杀你吗?”少女接过董建递过来的干粮。

董建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少女用董建比石头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的干粮敲着他的头,“看你还是个好人,我暂时不杀你了。”

少女小口的啃着干粮,艰难的下咽,董建赶紧把水壶递过去,灌了几口水再也吃不下了。

少女把水壶递还给董建,看着满脸尴尬的董建俏笑这说,“不过还是谢谢你,我的背囊被那人打到山崖下去了。”

“不,不用谢,我这还有。”董建指指自己的帆布包说。

“你这是面包还是馒头?我怎么吃起来觉得好像石头一样?”少女满脸不悦,指着已经死去的那人旁边一块大石说,“要不去看看那人带了什么吃的,我看见他都放在那边石头上。”

董建虽不情愿,但还是不忍拒绝佳人的要求,起身去少女所指的方向,果真有个大大的背包。路过尸体的时候,董建默默的在心里祈求他早日升天。

“别怪我,我也不愿意这样啊。”

少女在那边催促,董建提着包跑了过去。

翻找大汉的背包,都是一些腌肉什么的,少女挑了一块撕成细丝吃了些。

“你不吃吗?”少女把没吃完的腌肉递到董建面前。

董建摇摇头,嘴上说着没饿,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愿意动死人的物什。

“哼,我都敢吃,你一个大爷们怕什么啊?”少女聪明,董建又什么都写在脸上,噘着嘴数落着他。

少女见董建不怎么说话,于是找着话问他,“喂,你这次要找的是什么?”

“我不叫喂,我叫董建。”对于少女的称呼,董建不怎么喜欢,可是他怎么能和女孩子一般见识呢?于是哼哼了几句,还是说出了自己找的是“雪根草”。

“董建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少女诡诘的看这他,又轻拍胸口,“还好,和我不一样。”

“你的又是什么?”董建把少女翻乱的事物重新收拾进大汉的背包。

“我啊,好像是猊。”

“猊?”

“嗯,就是一种豹脸鸟身的怪兽,看来我运气没你好。”少女叹气说道,旋即又看着若有所思的董建,“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哦,你叫什么?”董建木纳的问。

“嘿,不告你!”少女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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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晋王辛,偏安一隅,忠心地保卫着北寒苦地——嚓科尔。一次突变,究竟是上天眷顾还是私心作祟,他将不再是晋王。她,惜怜,最不受宠的晋王侍妾,貌丑颜陋,安静隐约地存在。她若有若无的帮助究竟是为了高高在上的夫君的垂怜,还是为了一个女子不应有的天下心?她,知洛,沉鱼落雁的小家碧玉,演绎着最无私最纯净的爱情,耐心无怨地等候,在蜿蜒小径尽头,荫荫修竹下的小院里。她,慕容燕,亡国公主,凭借敌人的最后一丝善念苟全性命,最恨的敌人却是曾经最亲的世友,她的承诺,允下放弃恩怨,是真是假?辛在朝堂权谋中游刃有余,在娇莺美燕中享尽温柔,一切的成功到底几分于己,几分于人?得到所有后,只有“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当真相揭露,他真的失去一切,转身,只余下空旷的大殿,还有——孤家寡人。
  • 偶尔会想你:甄爱季

    偶尔会想你:甄爱季

    《偶》系列的第七季,这一次,爱恨情仇,依然继续。但是关于爱,被长大的众人,都多了一份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