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迩扛着剑看着对手,这个在“无敌”佣兵团里没有胜过一场的对手,他突然想到克萨克斯之所以没有找一些象样一点的同伴,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其它佣兵团放在眼里。
格迩想到这心里冷哼一声,他还真想与这个克萨克斯比较一下,这也是高手遇到高手心里所产生的共吟吧。
对手冲了过来,他就要出剑,剑尖在下,估计是要由下致上斜削,格迩朝前走了一小步,这一步不多不少,对手在要出剑的刹那发现自己与格迩之间的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如果再要按之前想的方法出剑只会是以手臂去撞击格迩的左胁,而剑会削到格迩的后方,而这个距离变招也不可能。
他只有退,刚退格迩的剑就砍了下来,重心在后移无法躲避,只有挡。
格迩只用了四分力,剑与剑交击,格迩再加一分力,对方被压的喘不过气,偏偏格迩并没有收剑,压着对方的剑保持着五分力道,双手剑一分一分的往下压,只要对方说认输他就会收剑。
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对手咬着牙苦苦支撑,即使格迩的剑越来越接近他的额头他也没有出声认输。
格迩大是惊讶,看不出对方还有一股骨气,他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对方,他收了一分力,仔细打量。
对方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青人,长得还真英俊,额头汗珠密布,牙关紧咬,眼中露出常人少有的坚毅,格迩心里赞叹,自己倒是小瞧了他,心里产生一丝爱惜,忆起他的名字叫弥诺。
这位弥诺也是一位从小村出来的人,为了学剑他四处寻师,在格尔兰斯国遇到克萨克斯正要组建佣兵团(正在凑人数),他本来不想加入,后来在克萨克斯许诺收他为徒时方才答应,哪知克萨克斯并没有教他剑法,只告诉他在大赛完毕之后正式传授。
他自知本身剑法太低,本不欲比赛,无奈上了贼船,只有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哪知连战连败,直输得羞愧无比,今日他也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只是他不是一个认输的人,每一次他都是战到最后一刻,在比武台上没少吃过苦。
格迩收回剑,他欣赏弥诺不屈不饶的精神,不愿以这种侮辱对手的方式取得胜利,他非常正经的摆好剑式,那是双手剑最常见的起手式,双手握剑斜竖胸前,就似是对付一个真正的对手一样。
这是尊重,弥诺眼里流露一丝感激,他挥剑攻上。
格迩只是挡并不还手,口里突然出声告诉他单手剑不该这么出,应该这样这样,弥诺一听精神反是大振,正是一个学剑若渴的剑材突然获得珍贵无比的剑术知识而应有的兴奋,虽然格迩只是说的基本中的基本。
俩人在台上回合无数,台下的全看傻了眼,这哪里是一场比武,简直就是师父在教徒弟学剑,不过这样的比赛倒是颇为有趣,他们全当是在看热闹。
洛狄傻了眼,这是哪跟哪呀。
国王格尔瑞托斯“呵呵”笑了两声,转头看其它比武台上的赛事,他的笑倒是把周围的人弄糊涂了,均想这有什么好笑的,无聊的比赛。
我心里暗恼,格迩几曾这样教过我,不由间吃起弥诺的醋来。
终于弥诺主动跳开认输,对着格迩敬了一礼,“谢谢!”说完跑下台去。
看到格迩春风满面的回来,我有意转过头不去看他,要知道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轮到菲琳上了,她明显心情很不好,“无敌”佣兵团那位遭了秧,一个照面就被菲琳一脚踢到台下,在台下半天没能爬起来。
当克萨克斯上台时,台下观战的人们激动起来,期待以久的比赛终于开始,克萨克斯能否继续象前几场那样大翻盘成为人们心中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国王格尔瑞托斯目光又回转过来,他也非常想知道克萨克斯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我终于面对这个强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止是心理上的,还有对手压迫过来的强大气势,气势里充满了自信和压迫,给人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纵观克萨克斯,他随意的站在那里,剑还没未出鞘就能感觉到它的杀气,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那是一把杀人的剑。
比赛开始了。
格迩昨晚说过,我一定要抢攻,要我将剑里的霸气展现出来,我很想这样做,可是我面对克萨克斯时我知道无法做到,从比赛一开始克萨克斯就朝我走过来,我想进攻,却不知道如何进攻,他的步伐非常有规律,每一步的间距是绝对的平均,每次脚落下时很巧的落在我心脏的跳动间,就似我的心脏跟随着他的步伐而跳动,我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没有人会支撑过一个回合,他们还没有战就已经输了。
近,越来越近,我好想就这样认输,菲琳下跪的情景又在脑中出现。
在离我五步远时,克萨克斯拨剑,距离四步时出剑,只有三步时我见到了银月看不到剑,周围空气异常,剑气将我罩在银月里,我动弹不得。
银月即将临身,不,不要,这样落败我如何还有面目自称保护菲琳,“菲琳”,我大喊,双腿的力量在此时爆发,在间不容发的时候我高高跃起躲过了剑形成的银月,在身体下落时双手剑全力砍下,剑风声啸起,犹如泰山压顶。
台下人群大笑,笑我的叫声,随即笑声消失,均紧张的盯着台中,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从克萨克斯剑下逃出的情况。
此时的格迩和国王格尔瑞托斯均在想克萨克斯该如何接下流云这一剑呢?
克萨克斯没有闪,他横剑于头,似是要硬接,在剑与剑交击的瞬间,剑转为斜式往右下一拨,牵引着我的剑重重击在比武台上,比武台面的破裂声响起,这一剑在比武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剑痕,几乎将台面击穿。
在我的剑刚击在台面时克萨克斯手里的剑贴着我的剑削了上来,我忙猛力后跃,险险闪过,不是,还没有闪过,克萨克斯的剑改削为刺如影随行,我才落下剑尖已经到了我的胸前。
这个时候我的腿上正是旧力已失新力未生时,闪无法闪,架也来不及架,因为我的剑还拖在地上。
拼了,我怒了,菲琳还在台下看着我,她和格迩还希望我能多耗一些克萨克斯的力气,我不理会克萨克斯的长剑,双手剑由下自上反削,好象从一开始我的打法就总象在和别人拼命,所以洛狄每次在我和别人比赛时就特别紧张,这一次他又是好一阵提心吊胆。
克萨克斯对我一笑,一个后翻躲过。
我借机平稳一下情绪,他为什么笑,妈的,看不起我吗?
护铁掉落后,我的身上总象是有无穷尽的力量,使之不完用之不尽,速度也快得的惊人,为什么在克萨克斯面前毫不起作用?真想在这个时候问问格迩。
格迩此时在台下暗赞克萨克斯的剑法,连那样无可匹敌的一剑他都能从容卸下,流云想不败都难啊。
克萨克斯又朝我走来,我惶恐不安,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进攻。
可是我还是无法从正面出剑,压迫感太强烈,绕到他的身后呢?
想到就做,跑步是我最擅长,我绕着克萨克斯跑起来,跑的速度还非常的快,我只想跑到他的身后。
克萨克斯站立转动,始终面朝我的方向,他琢磨不透我现在的想法,象我这种只是单纯的跑根本就不能从容出剑,一出剑重心必失,那样只会导致失败,他等待我出剑的时刻。
可惜我不跑到他身后我不会出剑,偏偏我就是无法跑到他的身后,在跑了近十圈后,我仍是大气也不喘一下,克萨克斯不耐了,他又不愿花太多的力气去追逐我,他慢慢退至台边附近,我的跑动不得不停了下来。
才一停,克萨克斯却突然发力,身体如箭一般射向我,手里的剑又一次化成明月,这一次的明月是在高速中产生,破耳的风声响遍赛场,连洛狄的衣襟也被剑风带的飘动不已。
我想象上次那样跳起,却是无法跳起,剑未及身剑气却已经笼罩在我的身上,限制了我的动作,躲无法躲又不知道如何招架时我又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打法,让洛狄以为我很喜欢和别人拼命。
卯足全劲双手剑举起就朝急射而来的银月就砍,月散,一把剑横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没有看清,只觉在银月消失的同时,克萨克斯的剑有如从虚空里现出,看不到来向,看不到剑的光影,更感觉不到它的速度,就好象时间在他出剑的一瞬间停顿,当他把剑放在我的脖子上时时间再度恢复走动,我败在一片糊涂中。
我下来时人很麻木,仍惊恐在那一剑之中。
“我没有耗去他太多的气力。”我沮丧的对格迩说。
“你错了,他那一剑耗了不少力气。”格迩拍拍我的肩头安慰我。
“就那么简单的一剑?”
“简单?如果不是在比赛,而是在存亡的游戏中你还看不到那一剑,在那一剑之前你就会死在他的剑气下,就因为现在是比赛,他的剑气只是控制你身体的活动范围,那最后一剑才是他真正的绝技,嗯……也可以这么说,那一剑和前面的‘银月’合起来才是他的绝技,之前所有的人都不等他施展完绝技就败了,也就是说他只施展了一半就取得了胜利,你让他使出了全部,已经相当不错了,我看到了这招的全部就有应对的方法,这次如果我们能胜利你的功劳将最大。”
格迩一番话解释带安慰,说得我心花怒放,心中的晦气一扫而光,哪想到格迩其实还没有想到那一招的破解之法。
“你为什么在比赛的时候要叫我的名字?”菲琳直直的看着我。
“我不是有意的,我当时就想着要保护你,如果一剑就把我打下台今后我如何能保护你,所以情急下就喊了出来。”我慌忙解释。
“保护菲琳?现在的你是菲琳保护你吧。”格迩不知道我向菲琳许下的承诺,对我的想法很是奇怪。
“下次再不能这样了。”菲琳这样说着,眼神却是缓和了下来,她的心里有些暖意,哪个女孩不希望被保护呢?
“你有没有把握挡下那一剑?”格尔瑞托斯向身边一个金龙剑士问道。
那金龙剑士苦笑摇头,那绝对是必杀的一剑。
格尔瑞托斯那句话虽是向金龙剑士问的,同样也是向自己问的,能挡下吗?他若有所思,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这句话不止是格尔瑞托斯问,所有参赛者都这样问着自己,结果答案都和那个金龙剑士一样,无法阻挡无法躲避,这让他们心里很不好受,如果“无名”佣兵团输了,他们也只会步“无名”佣兵团的后尘。
所有人都被那一剑震住,谁也不想真正去面对它──必杀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