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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奇怪的嗜好(一)

洛澄宆好不容易方才清醒过来,没想到自己运气如此之好,惊讶之下,“先……先生”,他想了想自己才带了五千两的银票来,方才各方的“报价”他听得也是清清楚楚,实在把他卖了也凑不够“诊金”,那句“有何要求尽管提”也胎死腹中。

老头把手搭在大汉的脉门之上,突地,老头的双眼一睁,向洛澄宆望了过来,那眼中全是笑意,又包含一股说不上怪异色彩。

洛澄宆凝神一看,才发现老头保养的好,因为那皮肤甚至有种晶莹如玉,似有微光透出。“要是我的皮肤也有这么好,那婆娘绝对不会下这么狠的手打我了!”突然看到老头怪异的目光,洛澄宆心下一惊,只想到:“你老千万莫有那种嗜好,下辈子俺作牛作马报答您都成!”

“坐好”,老头说完便坐在洛澄宆面前,双目也合了起来。

洛澄宆只觉的一股柔和至极的内气自脉门而入,接着便顺着自己的行功路线缓缓而行,心中还在疑问,“他怎么知道我的行功线路”,那股内气所遇到的有损脉络、腧穴竟是一一修复,只是那股内气极是细弱,却源源不绝,大汉知道这正是最珍贵的先天元气,只是这种元气非但是内气练到精纯到极点方能驱用,而且是和人的寿命有关,但自己手三阳的脉络给人硬生生点破,而这先天元气正是给自己治伤的最好方法,心下一片激动,抬头一看,老头的面上皮肤已不再是有那种微光透出,连晶莹度也是渐渐变差,他的口微张,看口型正是在吸气,低头一看,搭在自己脉门之上的三根手指竟发出一种淡淡白光。

“宁心静气,走天阳,归六地,行五至,周气环圆”。

洛澄宆一听,这不是我内功的总诀么?

可老头的声音带着一股异样感,大汉感觉他的话真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正是应该这么做,立刻闭上双眼,静下心来专心行气,那股内气在体内的行走速度更加快了。

半个时辰后,老头手指的白光一盛,随即消失不见,长长呼出一口气,面上的皮肤已是泛黄,甚至略有黑意,沟壑般的皱纹遍布满额,那头银发却依然是银亮之极。双目已是睁开,两眼似两颗矅动的星辰,闪耀着动人的风韵。

“以后多下些苦功罢!”老头双眼一眯,站起身来,扔下话便向林外走去。

洛澄宆仍是全力运功中,他听到话后,眼睛一睁,一幅毕生难忘的画面跳入眼中:那白衣老头的银发随着他的走动在月光下象水一般流淌着,月光,银发,老头,树林,溶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玄之又玄的画面,“噔”,洛澄宆心中一动。“胡噜,胡噜”,鼾声大起,原来洛澄宆本已是身心疲惫,那一阵小憩虽然让他恢复了些精神,身体却完全放松下来。刚刚运功疗伤时,又是大耗心神,现在内伤尽去,精神也随之松弛下来,但一股困意袭来,瞌睡实是压不下去,便寻周公去了。只是若知道老头是因为看到大汉那双快睁不开的睡眼,感到颇有亲切感。因近年来那老头本身自是颇为嗜睡,选大汉予疗伤,便是此个缘故。只是不知其他瞪着一双双“大”眼的仁兄得知此等原因后会做何感想。

“二叔,刚刚那个老头那么不识抬举,‘紫玉蜈蚣’都拿出来了,他还想干什么啊?。”一阵娇憨的声音响起,作俑者正是“小飞燕”赵槿,“还有那几个怪人,弄得气氛怪怪的,你还叫我要保持笑容,我的脸都酸了啊!”

“阿槿啊,你今天才到,不清楚情况啊!”王海淿看着他这闹起脾气的小侄女,以一种无奈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刚刚在场的都是谁啊?报出家门的你也听到了,穆曦天和邓攸羡不说,没报绰号中那刀疤男子正是‘血杀’杜魁。”

“啊!!”

“今天运气不好啊!”王海淿苦笑了一下,“那个浑身是血的大和尚就是‘七杀和尚’若戒。”

“那两个狗熊一样的就是‘血杀二熊’了,大和尚旁边应该是‘五戒头陀’了!!”赵槿的声音满是惊讶,还包含着一丝兴奋。“我今天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拉啦!”

原来不论是杜魁还是若戒,两帮人一是讲究斩草除根,一是信奉除恶务尽,由于两方都是血腥人物,一般人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所以尽管名声在武林很大,仔细的“观摩”过他们还“残留”下来的人物却不是太多。

“传说,嘿,那两个蒙面人可能是传说中的‘血雾双煞’。”

“啊!二叔,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仔细看呢!”

“细看,还是不要的好,那两个家伙,我都不打算细看呢!”王海淿又露出了那张被他侄女戏称的“扑克脸”,说道:“‘血雾双煞’出道一年,出手十七次,别说‘第一剑门’的七大护法之一的‘冲霄剑’柯怒都栽在他们手上,就连见过他们的人都屈指可数,加上今晚的,大概能破个位数,若是你真的仔细看清楚了他们,嘿嘿,恐怕是睡不好觉了!”

“哼,谁怕谁呀”,赵槿眼珠子一转,“我就不相信,有二叔在,还有谁能让我睡不着。”

王海淿摇了摇头,看着小姑娘的眼里全是宠爱,“你知道么,可能你爹可以提前醒来?”

“什么?可二叔你不是说爹他是走火入魔导致气滞神窍所以才昏迷不醒,需两年时间散尽内功方能……莫非是那老头?”

“这些日子里,亲眼见的,亲耳听的,唉,青州大豪徐洛漾,据说就是中了无救的七焰无迹掌给救过来的,玉林山木林道人四十年的内伤也是孟先生治好的,那天我就在旁边。”

“那还等什么啊!我们赶快请他回家救我爹啊”,赵槿一边说着边往林中窜去,不过却被他二叔一手拉住。

“二叔,你干吗?怎么拉着我啊?”

“阿槿啊,你先别冲动,你知道“血杀”和若戒及那对杀手为什么对孟先生那么恭敬么?”

“求那老头治病呗!”

“这只是一个原因。”

“一个?”

“对,一个。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

“二叔?”

“是的。百毒手仇壑百毒反噬,孟先生救了他后,仇壑怕有人能解他的独门毒药,想要对孟先生出手,可孟先生只是一挥手,仇壑就躺下了,后来就剩下一滩清水。而且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仇壑怎么倒下的?亏我还号称‘毒圣’!”王海淿自嘲的一笑,叹了口长气。

“可我爹是有名的大侠啊!”

“孟先生一向不管是什么人的,只要他看的顺眼就行。别说仇壑了,岷山一霸周峰也是孟先生救活的。”

“啊,那不是好坏不分么!根本就是老糊涂蛋一个!”

“那倒不是,据我所知,周峰当场就发誓‘不再枉杀一个好人’,而现在的周峰……”

“怎么样啊?”

“杀人杀到一塌糊涂。”

“晕啊!”赵槿一拍额头,问道:“怎么会这样?”

“周峰说难得有个傻的帮他治病,不杀杀人怎么好报答人家!”

“天啊!一个大混蛋,一个老傻蛋!”

“我把仇壑的事给他们一说,看,全部蛮乖的。”

“二叔”,赵槿一声厉喝。

“怎么了,宝贝侄女啊?”王海淿一脸的疼爱表情。

“你又靠这消息卖了多少钱?”

“不多,一个人一千两白银而已……”

赵槿嫩白的脸庞已是涨得红通通的,心里盘算着,“你要不是我二叔,我非把你扔到你的‘百毒洞’去。”

“怎么了,乖侄女,谁欺负你了?”王海淿心中一阵难受,敢惹我的宝贝侄女生气,“说,又是那个不要脸的小子死跟着你了,刚好炼好一味‘新药’,我要他好看!”

赵槿看着叔叔一脸的怒气,实在是……

“小槿啊,你说吧,这江湖上还没有那个是我不敢碰的家伙,二叔一定帮你收拾他!”

…………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傻傻的跟着他?”

“那倒不是,韩家堡,知道吧?”

“北地三大堡的‘韩家堡’?”

“是的,据说孟先生看到韩钰珑后问她身上没病,怎么也跑来了。”

“我知道的,是韩堡主五年前杀大盗‘羽擒龙’时留下的内伤。”

“没错,当韩家小姐说了他父亲的伤后,孟先生便去了一趟韩家堡,韩堡主的伤就好了。”

“那二叔把我叫来的意思是……”

“没错,虽说孟先生对各类酬物中最有兴趣的是奇异的药材……”,王海淿一脸的苦涩。

“于是你就把你最宝贝的‘紫玉蜈蚣’从困龙山拿来。”赵槿的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没想到啊!”王海淿仰天一叹。

“‘血杀’杜魁会舍得把‘碧痕’宝刃拿出,还半路跳出一个奇怪的大鼻子。”

“另外,我还听说,孟先生问过韩钰珑一个问题,孟先生听后她的回答后,仰天大笑了三声,不但不收酬金、酬物,还送了韩钰珑一根百年长白参,说了声‘解惑矣’,拂袖而去。”

“难怪把我叫来,还让我一直傻笑着”,赵槿又是一阵火气上冒,“这消息又卖了多少钱?”

“还没来得及卖呢!”王海淿没有给赵槿发飙的机会,“现在孟先生只要七天就医一人,七天后……”

“咕咕咕”,一只黑褐色的鸽子落到了王海淿的手上,他手一抖,鸽子又飞上天去了。

“嘿嘿,我知道穆家出了什么事了!”王海淿冲着他侄女说着,手上一搓,纸条就不见了。

“七天啊!”,赵槿完全没理二叔在说什么,心下已是开始筹划了,“先不说那老头已经收下了‘碧痕’匕,要是再等十四天,嗯,怎么样才能让那孟老头注意我呢?”

“二叔,那混老头是姓孟吧!”

“嗯,是孟先生。”

“知道了,孟先生!”

“乖侄女”,王海淿突然很紧张的说道。

“怎么了?”

“孟先生的姓孟的事不要乱说啊,还能卖钱呢!”

……………………

“先生,老板说今天是中秋,叫小的来给您送月饼来了。老板叫小的‘发财’。”

梦石刚从林中走出,便有一个青衣小厮一路小跑的来到面前,他口中喘着气,额头的汗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汗迹,一对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机灵极了。他左右手各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不小,但却显的极为精致,每个竹篮的肚子上都有个“豪”字。

“是哦,今天是中秋节啊!”梦石叹了声,心中一阵激荡。他抬头看着蟾宫,眯糊着的双眼略略张开了少许,“难怪今天的月亮这么圆,月光那么亮!”

发财听到这老头说了两句话,心头顿起一股苦闷之气,那感觉,比今天骑马飞驰六百里的疲劳感还难受,只觉得口中涩涩的,一种想哭的冲动瞬时涌了上来。

“施主好精纯的‘小天籁’啊!阿弥陀佛。”一道浑厚的禅唱传来,“不知施主和魔门‘妙音筑’有何渊源?”若戒大和尚和他五个徒弟形成了个半包围的阵势,隐隐把 夹在中间,“五戒头陀”手中兵刃各出,一种兵戈之气肃然而起,尤其是那高举狼牙棒的戒嫖,本身就是不输“血杀二熊”的高大身材,一脸的悍气,手中家什又长又粗,端的威武非常,众人之中以他的气势之盛为最。

发财被和尚的禅唱一震,苦涩的心情顿时平复下来,忽地想起来此的目的。

“先生,月饼馅有什锦、五仁、豆沙、枣泥、冰糖、芝麻、羊肉、牛腩、火腿、桂花、各式水果,还有一瓶‘青山难忘’是老板特意让带上的,说是他发明的新酒。您看还想吃些什么的,发财这就去张罗。”

“不过中秋关我什么事!”梦石的眼睛又是眯了起来,只是声音又变波平如镜。他把右手向发财面前一伸,“酒”。

发财一怔,放下篮子,转手就从左手的竹篮中取出一盏玉壶来。

梦石右手接过玉壶,交与左手,又将右手扣在发财的脉门之上。发财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的好处来了。果然,一道热流传来,平日间行不到的几处脉络点已是让那热流化的通畅了。热流随即消失,发财就地打坐,立刻行起功来。

梦石左手一抬,稍扬下颌,‘青山难忘’自壶口作一道银练直下。

“咳,咳咳”,一阵因被呛的巨咳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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