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转头回望,只见时空转移阵正在渐渐关闭。原来所谓的出口只是一个黑漆漆的圆形洞口而已。
就在我即将坠落地面时,时空转移阵忽然"嘎"的一声消失无踪,我猝不及防"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泥地上。
本来以我的金刚不坏之身来说,这点程度的摔伤充其量只是给身体挠挠痒而已。所以我也任由身体直接摔向地面,同时也不做任何保护措施。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身体竟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双腿腿骨好象折断了一般。
我伸手一摸,竟然摸了一手的鲜血。我抬了抬大腿一点知觉也没有。
我的大腿竟然真的断了!
我连忙运气疗伤,气海之中空空如也。
我伸手想打开盛放着各种符咒和神农锄的时空袋。
但不论我如何念动真言,时空袋怎么也不知使唤。
我闭目瞑想,返观内腑。
本来在我的脊椎处有一条纵向的光带,上面依次排列着三个光华四射的光轮。
现在光带和光轮虽然依旧还在,但那些光芒已经是黯淡无光,灰蒙蒙的象被冻结了一般。
我不禁双膝跪地,高举双手,向苍天发了一阵咆哮般的怒吼:"老天哪,你为什么这样子玩我啊!"
响应我的是一块坚硬的青砖。那青砖带着迅猛的风声准确地击中了我的前额。
那血"哗"地一声就顺着我额前的几缕青丝流了下来,把我的面容衬托得狰狞可怖。
我大叫一声:"是谁砸的我,******快给我滚出来。"
从拐角的阴影处走过来几个乞丐。
一人手里拿着一块青砖,一人手里拿着一条硬木棒,几个人慢慢地向我靠拢过来。
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到身边,为首的是一个40来岁的壮年乞丐。
他用手中的木棒戳戳我的下巴,"小子,挺横哪。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这里穷叫唤,打你一下居然还敢骂人!你说是不是皮痒欠揍了?有事您说话哪,我们兄弟会尽力帮你的。兄弟们,来,让我们给这小子松松筋骨!"
我大喊一声:"慢!"木棒应声停在了我的头顶
我讪笑着说:"如果我说这是一场误会,您信吗?"
木棒和砖头如雨点般朝我头下、身上落下来。
在制造了无数的青痕和伤疤后,那个领头的壮年乞丐对我说:"我倒是想相信,可我手中的木棒不相信。记住,打你的是丐帮的人,9527就是我的终生代号"
然后再在我身上重重踩上一脚后,才骂骂咧咧地带着其他乞丐离开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使力,慢慢爬出垃圾堆,就着旁边洼地里的一泓污水洗洗脸。又梳了梳了头。
虽然环境是如此的恶劣,但我不能轻忽我的仪表,有时人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风度。最起码我还当过一国之君嘛。
我摸摸自己的大腿,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扳,把折断的腿骨稳稳地接驳妥当。
看来那本扁鹊手著的"杏林悬壶"没有白看。
我心里思忖着:"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躺着一动也不动,至少也得一个月方能行走。看来只能以手代足出去乞讨,总不能在这里活生生的饿死吧。"
我挣扎着向外面爬行数步,又觉得浑身剧痛难忍,本想纵声呼叫求援,但转念一想:"别把那群恶人再惹火了,如果又把他们招惹过来,可能这双手可能也保不住了。苍天哪,大地啊,我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啊。"
仰着问苍天,苍天也无语。于是我只得安安静静的躺在雪地,静待腿骨折断处慢慢愈合。
如此躺了三天后,我在时空转移阵中所吃的鸡腿和香蕉早已消化殆尽,肚子饿得叽哩咕噜直响。
但据"杏林悬壶"所说,凡断骨初接之时,病人不能有丝毫的动弹,且最忌来回挪动。倘若大腿骨的接驳之处稍有歪斜,以后的日子里最大的遗憾就是:走路最恨路不平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只能勉力支撑着,实在饿得狠了就啃几下周围的泥土充饥。
可能因为地处偏僻的原因,三四天了竟没有一个人来到此处。
这三天里我最强烈的想法是:"从今以后,如果没到生死关头,我再也不用时空转移了!"
时空转移过后竟然功力全失,这样的后果谁承受得起。
第四天终于有一个好心人来倒垃圾。他给我找来一块薄木板,让我安稳地躺在上面,不致于牵动伤口。然后他拉着木板的一角,把我拖离了那个堆满垃圾的墙角,进入了阳光照射下的街面。
好几天没见到阳光了,我仰起头,右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眯着眼睛看了会天空。
我从来不知道天空竟会这么的蓝,阳光竟会如此的灿烂。在墙角呆了几天后,我对人生有了全新的诠释--有阳光的日子真好。
衣裳在时空转移阵中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再加上丐帮中人的一顿拳打脚踢,早已没有一点衣服的样子。
浑身的青淤伤痕,遍体的掌伤脚印,再加上额头早已风干的鲜血,这种造型真是一个活生生的乞丐范本。
我趴在那块薄薄的木板上,半死不活的摊开一只手掌。要给不给吧,如果想叫我出声乞讨,那可做不到。
我相信群众还是有眼光的,凭我曾做过一国之君的气度和风范,一定会多给我一些钱。
喂!那位路过的大婶,不要忙着走啊,还请把你手上的半个馒头丢给我先。
响应我的是一口浓痰和一记白眼。
乞讨了半个多时辰后,我仅仅收获了一个烂梨,半块苹果,以及一个硬币。
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哪。
谁没有一个落难的时候,他们怎么能这样子对待困于浅滩的蛟龙,歇息于鸡群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