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方吹过一阵奇异的暖风轻拂着两人的面颊,温柔舒适,他们感觉这风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周围旋舞着,而地上的嫩草也讨好似的扭动着纤细的身躯。
自从这神秘的建筑物出现以后,便将欧阳天两人完完全全的吸引住了,它那分辨不出任何颜色的躯体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魅力,似乎能引得任何失魂落魄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而在两人眼中,那里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们一般,脑袋中充满了向躯体发送前进信号的念头。
寻峰长老左手弹出两道白光,射入欧阳天和萧雨的眉心,他们本已变得空洞的眼神恢复过来,停下向前走动的脚步,脸上不由都呆了一下。
萧雨挠着脑袋,回味着那种奇妙的感觉,含糊的说道:“刚才…怎么回事,好像…”
欧阳天踏前一步,眯起眼睛盯着那建筑,那种感觉呼的又涌入脑中,只不过再也不是奇异的吸引力,而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他赶忙抱守神识之海一点清明,绕是这样,也花费了相当大的精力来与其对抗。
萧雨亦同样立刻体会到这种感觉,这压力似乎只是冲着他头脑中的一点——神识之海而来,疯狂的压迫感,如同数万吨海水挤迫着大脑一般,萧雨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头切下来以减轻痛苦。
欧阳天盘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紧闭双目,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整个身子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寻峰长老轻心中暗叹,云苓仙阁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不知是何原因,在这里,精神力越强,仙阁所带来的压力就越强。但他此时却不能帮助他们,因为想要进入这里,首先就要经受到这种考验。
如果不能在云苓仙阁消失之前摆脱这种困境的话便永远的失去进入的机会了。这些寻峰长老并没有告诉欧阳天和萧雨,他不想两人到时产生不必要的负担,进不进的去一切都是缘份。
实际上,数百年来,寻峰长老是唯一能够进入这里的人,他的师傅,就如同他今天所做的一样,曾经带着年轻的他来到了这里。
据他的师傅说,每一个能够进入云苓仙阁的人都相当于从前一人那里取得继承者的资格,他们需要在有生之年寻找到下一个继承者带来这里。
每个继承者都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应,这种感应会自然而然的帮他们找到合适的人选。
于是当他第一眼看到欧阳天和萧雨时便觉得就是他们,不会错,可奇怪的是竟然一下子出现两个人,与之前的传统完全不符。不过,细想想后,他的心一宽,也不去计较那么多了,只要他们品行优良,就算两个人又有何所谓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欧阳天的脑袋上逐渐冒出了蒙蒙的白光,而萧雨的头上则射放出有如利剑般夺目的光芒,这些光芒呼的一同射向前方的云苓仙阁,之后逐渐胀为水桶般粗细的光柱,两人的身影顺着这光柱,嗖的一下便消失不见。
留下了一脸吃惊的寻峰长老,他当初只不过跟着师傅是跟着师傅走进取去的,哪里有如此奇异的进法,他不知应该为两人的境遇赞叹还是担忧,现在已非他所能把握的了,他望了一眼瞬间绽放出一片异彩消失在空气中的云苓仙阁,叹了一口气后,身形消没在空气之中。
......
“这里是...”欧阳天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站起身来,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鸟语花香,美丽异常的草原之中,头顶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在身上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地上生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知明花草,在微风的轻拂下飘摆出种种轻盈的姿态。天空中的白云缓慢慵懒的移动着,不时调皮的用自己薄薄的身躯遮挡着阳光,在大地上留下飘忽的身影。
一些奇异的鸟类在天空中啼鸣着,其中有一种极为漂亮,大约一尺见长,金黄色的鸟喙十分短小,身上的羽毛在阳光下呈现出艳丽的火红色,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在空中非常显眼。
草丛中偶尔能看见一种穿行速度非常快的生物,它的体积很小,就像老鼠一般大,淡黄色的短毛布满了全身,留出两只小小的眼睛和嘴,没有鼻子,它的头顶上方长着两个像是耳朵的小肉球,在跑动的同时一条短小的尾巴向上骄傲的翘立着。
欧阳天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草地上,刚才的头痛也似乎几经不见踪影。他呆呆的看着这里,抓起一把地上的嫩草,放到鼻前闻了闻,又取出一根扔在嘴里咀嚼了一小会儿,“呸呸”的吐了出来,草苦的要命,不过,看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像上次那样。
“天哪,这是哪儿,不会再突然跳出两个人来一场惊天地的大对决吧。”他向着四周左顾右盼起来,但很快发现这里除了草原还是草原。
欧阳天有些无奈了,自己和萧雨本应是来到那棟奇妙的建筑中,却不知为何被扔到了这个地方,这里虽然景色美丽,但是,面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却真的是束手无策。
萧雨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这个小子上次在亡灵谷清醒时所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表明他所遭遇过的事情一定十分危险,这次不会又...
他们两兄弟的命可真是好啊,总是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欧阳天心中充满了对萧雨的担忧,他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后,站起身,将所有杂念抛诸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他有种感觉,萧雨应该能够应付这样的事,因为这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再怎么说,他们也变强了很多,作为自己兄弟的萧雨应该还是有能力自保的。
脚下没有路,只有松软的绿草,周围的风虽是很轻很柔,甚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清香,但这一切却令欧阳天感到十分厌倦,从最初来到这里到现在,起码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几乎不眠不休走动虽然并没有对他已经变强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不过却在精神上带给他很大的冲击。
欧阳天有些气急败坏的坐在地上,他似乎已经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宣泄似的一拳砸在身边无辜的草地上,‘彭’的一声巨响过后,那块草地上被砸出一个直径半丈的坑迹。
但经过这一砸,他不但无法平静下来,体内的元力似乎在一股奇异的力量下不受控制般的开始乱窜起来,这股力量引导着元力肆虐着他身体中的每条经络,而且开始愈加的混乱。
欧阳天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这种感觉就如同身体快要炸裂开一般,他赶忙盘膝坐下,抱守元一,努力的疏导着体内紊乱不堪的元力。
但,这似乎没什么作用,元力的流窜更加狂猛,致使他的嘴角逐渐渗出了丝丝的鲜血。
欧阳天体内的那股异力在不断的壮大,每每壮大一分便会令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身体内部几乎所有的经脉都已几近崩溃的边缘。
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平息这场元力的暴动,欧阳天已经绝望了,他的身体似乎是在崩溃,一点一点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快要分解在空气中一样,对即将失去意识的恐惧已经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痛苦。
“这就是快要死亡的感觉吗......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便要永远的踏入坟墓中......但就算是这样没有痛苦的死我也不太甘心......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丢下萧雨一个人,否则老爹不会原谅我......无论如何都要想想办法,不能放弃......好像黄霞居士说过,完一遇到这种状况就......对了,我怎么忘记了......”
欧阳天猛地提聚起已经逐渐开始涣散的意识,深深的沉入神识之海,身体的痛楚远远的离他而去了,剩下的只是一种混混谔谔不真切的感觉。虽然如此,但他的身体还是无可挽回的正在走向崩溃,体表皮肤的每个毛孔都渗出鲜滴滴鲜红的血液,将白色的衣衫染的一片血红,并开始龟裂出一些细小的裂纹,这一切似乎已然成为一个令神仙也会感到无奈的结局。
不过就在此时,他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个个白色的光点在空中浮现出来,逐渐汇聚向他的过来,白光一点一点的融入了他的肌肤,
那些体表所产生的裂痕竟然奇迹般的开始愈合,鲜血也开始停止了向外的渗透。
体内暴虐的元力似乎得到了温柔的平抚,安静了下来,顺着外界涌入的能量重归各条经脉,并将那股力量顶回到丹田之中。
此时,三股力量在欧阳天的丹田之中旋转着,包括他本身的元力,那股奇异的力量,和外界涌入的能量,全都遵循着一个漩涡般的路径在丹田内不断互相交叉着,融合着。
而外界的能量还在持续的涌入,渗入了欧阳天的每个细胞,不但恢复着他严重受损的身体,还在无形之中不断的强化着,使他本身更加接近于自然。
丹田内的三股能量已经融合完毕,形成一股新的不知名力量,那就叫它异力吧,这股异力的中心浮现出一个如同迷雾般虚幻的金色球体,这金色球体像是有生命般不断吞吐着周围的异力。
而那股异力也十分活跃,自动开始围绕着体内的经脉运行起来,甚至,自行的在几条极其重要的经脉中开出了若干条分支,这些动作却又引起欧阳天浑身一阵剧烈的抽动。
他体内的经脉仿佛获得了无穷无尽的滋养,变得非常活跃,十分欢迎这股全新异力的来访,瞬间便与其水*融起来,在经过异力的多周循环后,本已被扩张过的经脉又变得比上次更为广阔。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天转醒过来,他首先发现的并不是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是周围的景物,似乎整个天地都与他本身连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种感觉,无与伦比的震撼着他的心灵。
这么看来,自己似乎因祸得福了。欧阳天站起身,他忽然发现身体竟然比以前轻了很多,仿佛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劲,但却不知为何整件衣服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将其脱下后,却看到自己的身上也全都是同样已经干涸了的鲜红血迹,无奈之下只得****着上身。
“这股力量是...”欧阳天终于觉察到体内奇怪的力量了。这力量在没有自己的刻意施为下,竟环绕着体内的经脉自主运行起来,而且似乎充着无限的活力。
他十分讶异,不知这是好是坏,迟疑了片刻,神念一动,体内的那股异力瞬间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加速在体内循环起来,而欧阳天本身则身形一闪,流星般的向前掠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这种畅快的感觉他从都不曾体验,因为他现在的速度甚至比以前全力奔跑时还要快上一倍有余,更令他欣喜的是,体内的这股力量似乎还留有不少的余地。
这应该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欧阳天不由自主的傻乐着,他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现在的全新体悟之中。
不过要是从远处看来,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在一片美丽的草原上有如疯汉般飞速的疾驰着,任谁都会被吓的一大跳。
欧阳天哪管这些,反正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索性奔个痛快,不过事实却不如他愿,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而那湖泊中心雾气蒙蒙的,看不真切,那雾气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欧阳天停在湖边,聚目望去,但却怎么也无法看清那雾中到底是什么。
就在此时,那湖水之中轰然升起一片巨浪,向欧阳天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