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烈听了师母的话,先是一惊,刚想说什么,却被吕母用眼神所制止。
赤婴也没有想到吕母会如此仗义,猛地站起身,惶恐地道:“这万万使不得!老夫人能够告知家父的消息,小可已经感激不尽。若是为了小可之事惹得老夫人稍有损伤,小可便是百死难恕!还请老夫人收回决定!”
吕育一拍赤婴的肩膀,按下赤婴,然后对自己的母亲道:“小英说的不无道理。娘,有事儿子负其劳,你毕竟年纪大了,不易再劳动筋骨。还是让我陪小兄弟出海吧!”
吕母苦笑一下对吕育道:“育儿不要胡闹了,你对东海了解多少?要是让你去,恐怕只会拖累小兄弟,更不要提有什么帮助了!”
吕育还想强辩,吕育抬手阻止道:“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吕母作为一门之主的霸气表现出来,就连一向娇宠的吕育也不敢再有异议。
赤婴还能说什么?人家已经热忱到这个地步,若是自己再拒绝,恐怕只会显得自己虚伪了!无话可说,赤婴只能一躬到地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心。
吕母与众人商量了一下出海的日期,就打发赤婴和李长庚出去休息了。赤婴知道吕母要交代武馆的事务,自己不适合在场,所以很识趣地带着李长庚躬身退出大厅。
见赤婴两人离开,吕母长出了一口气,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片刻之后,吕母抬头看了看吕育道:“育儿,今天你的表现很不错,看来以前娘小看你了!”
吕育被母亲一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眉飞色舞地道:“那当然!娘你总是以为我是小孩,现在知道我的能力了吧!告诉你,这只是我牛刀小试而已……”
“好了,好了,你有多少斤两以后再说。”吕母制止吕育继续自吹自擂,“现在我要警告你,我和甘英出海以后,你一切都要听你大师兄的,切不可胡闹,明白吗!”
吕育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刚刚高涨的热情立刻消失殆尽。垂头丧气地道:“我知道了……”
吕母没好气地笑道:“好了,我和你师兄还有些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看着吕育沮丧地离开,吕母无奈地要了摇头,道:“小烈,育儿这孩子其他都好,就是有些太招摇,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
洪烈自被吕母用眼神制止发表意见,就一直在思索吕母的用意。现在终于没有其他人在场了,洪烈起身道:“师母,您已经确定甘英没有问题了吗?您带他只身出海,是不是太冒险了?”
吕母站起身,道:“我先前说过,若是他所说的情况属实,我们就可以信他三分。现在就你调查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可靠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巨无霸’安排的,那么既然他们如此用心,我们就不妨陪他们玩玩!”
长出了口气,吕母继续道,“如果像他们所说的自幼生长在洛阳,那么他们就不可能见过大海,更不会知道大海的凶险。到时我会找机会试探他们的,若是稍有破绽,我就会把他们留在大海里!”
洪烈道:“可是师母已经见识过甘英的功力,我怕您会有危险。还有就是如果他们确实是来寻父的,那黑山海盗可是……”
“你也知道我的出身,不管那两个小孩有多厉害,到了大海就是我的天下。如果他们真是千里寻父而来,那我老太婆为了这样至情至信之人冒一下险又如何?”
洪烈心中疑问尽去,道:“师母此去涉险,小烈不能侍奉左右,还请师母多多保重!”
这日风和日丽,是个出海的好时候。吕母带着赤婴和李长庚乘着一条小船,由一名船夫撑着,在武馆众人的目送下,由海曲港口出海,直往大海深处驶去。
赤婴两人当然没有下过海。当四面全都是水,看不到一片陆地的时候,李长庚就已经慌了,脸色苍白的紧紧抓住船帮不肯放手。赤婴还在苦苦的支撑着,但是脸色已经不对了。吕母用余光瞟了两人一眼,心中暗笑,自己故意带一艘小船出海,就是要看看两人的反应,看来效果不错。就此吕母对两人的怀疑又去了一层。
海上的天气从来都是变化无常,好像老天爷故意和赤婴两个初入大海的小孩开玩笑,出海不到数个时辰,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大风突起,浪高过人。载着四人的小舟就如狂风中的枯叶,似乎随时都有被撕碎吞没的可能。撑舟的船夫和吕母早就熟悉大海的一切,所以并不在意。可怜的李长庚紧张的手指全都插入了船帮里,赤婴再也撑不下去了,连同李长庚一起,连隔夜的饭都吐了个干净。什么强横的身体,高深的功力这时全都起不了作用,此时的赤婴和李长庚跟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风浪越来越大,不久伴随着狂风,暴雨也开始倾泻而下。吕母和船夫似乎早就料到了这场风雨一般,就在大雨狂泻之前,众人的眼前出现一座小岛。吕母似乎很熟悉小岛的一切,小船很快驶进一个与海相连的隐秘的小山洞。虽然洞里基本漆黑一片,但是船行的全很快,似乎船夫已经在这条航线上走过千百此一般。
吕母不知道赤婴可以在黑暗中视物,所以不知道赤婴已经将山洞的庆幸看得一清二楚。赤婴发现虽然洞口很小很不起眼,而且附近全是是天然的,但是往里却有明显的人工开凿修缮的痕迹。洞壁很高,两壁上方还有回廊,而水道似乎更加用心,路线平直,深度适中,最重要的是,赤婴发现在清澈的水底,有根根向上的金属倒刺。一切都表明,这里是一处隐秘的基地。
小船在黑暗中行驶了一会,速度减慢,一声轻轻的碰撞之后,船停了下来,赤婴见到船停的地方正有一排石阶。吕母就像也看清一切一般,轻步踏上台阶,转过一个弯角,消失在赤婴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