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正剧里变成历史,在悲剧里变成传说,在喜剧里变成神话,——帝尊
学子湖畔。
程砚坐在水边,双脚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湖面,清澈的湖水荡开起伏的波纹,恍惚的如同人心。“嘻嘻!”她突然娇笑着缩回双脚,一只小金鱼在她秀美的脚尖上轻噬下,还留恋不去。这再一次证明,环境的影响是多么巨大,哥哥我就在这站了一会,连鱼儿都像吃了****似的猛啊,自豪中!
我捡块石头砸入水中,将这个另类情敌赶跑,恶狠狠的说:“非礼我老婆,哼哼,程砚,今晚吃红烧鱼排。”
程砚闻言大笑:“这么野蛮啊?古人云,拥有而不zhan有,江流,可知它的下一句是什么?”
我撇撇嘴,以前在BBS上,这小妮子一旦处于下风就胡诌些古人云哲人语之类的东西来吓我,可怜我被她一贯的犀利迷惑,没有发觉骨子里狡诈的本性,往往哑口无言黯然下线,然后在百度、GOOGLE搜索无果后,一头钻进图书馆遍翻典籍,直搞的饥肠辘辘,头晕眼花,还是一无所获。
未了,只好放下尊严发短信求教,程砚,哦,那时还叫孔秦,就会说:帝大人,您是玛雅文明的古人还是楼兰文明的古人?如果是华夏文明的话,怎么不知道这个‘古’字是通假字,就是“故”,古人就是故人,也就是我朋友说的,哈哈哈。
穿过屏幕我似乎看到一个人在嚣张的笑,从那以后我的引经据典也开始发生质变,制造了千百计的假冒伪劣名言在网上流通。因此针对古人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程砚,你今天的衣服好眼熟啊?恩,是校庆那天穿的吧,可怜的孩子,来给你5毛钱,去买个抹布换换。”
程砚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拉我坐下,轻声问:“江流,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开心啊!”
她定定的看我半响,脸侧飞起淡淡的羞红,低头看向水面,喃喃道:“是啊,很开心,我们都很开心……”
我心里有些疑惑,却没多说话,只是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后面的石凳上,久疲的身体难得轻松下来,竟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程砚吓了一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重重的掐了我一把。
很显然,她又把我极具诱惑的呻吟声形象化、庸俗化、概念化了。姐姐,呻吟有许多种,你这样做,会让我鄙视你狭小的世界观。
一对情侣牵着手从亭间穿过,夏日燥燥的风在水气弥漫下似也有了几分清凉。女孩不小心拌了一下,男孩反应倒也神速,一手扶腰一手抱腿,当真是亚光速的灵敏,更让我佩服的是,他左手从腰部移上了十寸,右手从腿弯滑上了二十公分,恰到好处的捂住了两处要害。听不到那女的说了什么,两人急燎燎的奔校外去了。
我流着口水,滴在湖面上扑嗒扑嗒的作响,偶像真是无处不在,这一手什么时候也得学学。心里想着,眼睛便下意识的瞧向程砚,她双手抱膝,下巴枕在手背上,光滑如玉的半边侧脸在灯光下显出惊心动魄的美态。
“江流,知道这座美女亭吗?”她始终注视着前方,语气也开始恍惚。
我回头看看这座传说中的亭子,随口答道:“自然,这个地方曾让我感动,不过我并不了解那女孩自杀的原由,她曾经玷污了爱情,但终于还是用鲜血见证了忠贞。我很佩服她,也为她可惜!”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虚荣、爱美、任性,甚至有点蛮不讲理,但同时她也善良、单纯,对人生充满渴望和向往。她有很好的人缘,很幸福的家庭,加上一个很爱她的男友,一般意义来说,她应该是幸福的。但不幸的是,在男友之外她又认识了另一个男人,那人英俊、高大、多金还擅长甜言蜜语,于是在数百朵玫瑰和数个浪漫夜晚的攻击下,她不可避免的沦陷。在世俗眼里,她背叛了最初的誓言,伤害了深爱她的男人,她是个坏女人。但我想,她或者只是想尝试下另外一种爱情,但结果告诉她,她错了。”
“那人很快就感到厌倦,并在一次酒后叫来几个朋友强暴了她,更可怜的是,那次之后她怀了孩子,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她没有勇气去报警,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那一夜大雪,她换上最美的白裙子,在亭子里等着前男友的到来,也许她是想忏悔,也许她想走之前再看看那个一直呵护她的男人。老天总是不公平的,他正好有事不在寝室,等回来见到,时间早已过了三个小时,他急忙跑到这里,却只见到了一个冰冷的躯体……”(这是真实的事情,也许很普通,却因为发生在身边而显的难以释怀。爱,真的埋葬了许多人,从生命到灵魂!)
我缩缩身子,后背有点冷,手心却在冒汗,只顾害怕了,也忘记感动一下。程砚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哀伤。
“江流,知道吗?我一直以为爱一个人应该一生一世,我也一直以为我会爱你直到永远,我更一直以为我会陪你到头发花白的那一天……可那知……我原来也是亭子里的那个女孩……”
“江流,我们分手吧!”
“恩,好的。恩?什么?”
程砚站起身,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低头看着我,神色渐渐平淡:“分手,江流,我们分手吧!”
我木然抬头,从这个角度看去,程砚的容颜如同镶嵌在夜空中的晨星,闪烁着难以言明的神秘。她一脸淡然,几缕头发向后扬起,眼波沉静而深邃,似乎一刹那,这天,这地,这湖水都变的朦胧起来,连带着触手可及的女孩,也在朦胧中飘忽远去。
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分手么?
心口的位置刺痛一下,又突然消逝,脑海里乱糟糟的,伤心、愤怒、无助,还有点脱力似的轻松。
分手么?
我苦笑下:“不打算给我个理由吗?”
“拥有而不zhan有,它的下一句就是我给你的理由。江流,跟你在一起的这一年,我很快乐,好好保重!”
程砚转身离去,望着她的背影,这一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莫名的哀伤,刻骨的回眸,一见不疑的痴心,砚儿,你舍的下吗?
“程砚,留下来好吗?”
在木质拱桥的最高点,程砚一震停下,淡月如钩,凉风似水,青丝飞扬,白衣如画,满天星辰点缀着她的身影,水气漫过小桥,将鳞光点点铺开,远远望去,恰似仙子凌波,乘风摇曳。
她抬头,星空正好。
我终于体会到申奥小组当时的心情,等待裁决,是最痛苦的事。
她终还是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挽留一个女孩,也是最后一次请求别人留下。
爱与不爱,一样简单。
刚刚那条小鱼又浮了上来,对我吐个泡泡掉头就窜。靠,污染真的这么严重了,连鱼都这么坏,会嘲笑人了?
我比个中指,拍拍屁股走人,刚到岸边,却见林月影和展歌站在树后。林月影神色复杂,挡在我面前,一脸的焦急。自上次一闹后已化干戈为玉帛,但这时那有心情理她,对展歌点点头便想离去,她伸开双臂,急急的说:“江流……”
我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错开身子去了,走没多远,听到林月影在后面大喊:
“江流,她在哭,程砚在哭……”
没有回头,没有停留,甚至没有一丝的眷恋,从相爱到分手,王一水早已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无论什么理由,不管怎样的借口,说出了分手,一别就是永久。
我弹弹衣袖,正了正衣衫的领口,在昏黄的灯光下,渡进自己的未来。
爱情从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我却痛恨自己的平静,如果我爱她,是不是要哭着求她留下,可如果我爱她,是不是要安静的看她离开?
林月影,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
宿舍里空无一人,拨通老三的电话,伴随着喘息声的怒吼传来:“草,江老四,老子若TMD被铃声吓阳痿了,你Y的负责林玲今后的幸福?喂,说话……”
我裂嘴想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胸口如同被比尔盖茨的全部资产压着,闷的喘不过气来。按下结束键,将电话狠狠摔到墙上,老子不是变态,可不想听你们的声音秀,呵呵。
登陆战网鏖战,对所有倒地的匪徒从鞭尸、喷漆到剥皮,一个都不放过,不一会众人惊呼:Na lai de bian tai ?
‘放过人家吧,鞭尸是不道德的!”
一惊回头,老三脸色煞白的立在身后,我抬脚踹了过去,走路没声装鬼啊?
他闪身躲过,骂道:“我抛下你那嗷嗷待哺的三嫂来见你,你这没良心的就这样对我啊?”
“嗷嗷待哺?嗷嗷呻吟吧!老三,你也不小了,天天这样运动,对得起腰吗?”
老三慨然长叹:“哥哥我现在才明白,老师也是人啊。以前上学见老师怕的要死,个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初一时见女数学老师上厕所,还以为是去点名呢。那想到现在才知道,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老师也是人啊!”
我大笑不已,谢小刀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你笑死以后才发现原来他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说吧,出什么事了?”兄弟就是兄弟啊。
我微笑道:“程砚跟我分手了。”
“草”老三掂起桌腿扭头就走,到门口猛地停下,然后扰扰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傻笑:“呵呵,忘了是个女的,不能打,呵呵,呵呵……”
我有点想吐,傻笑时的谢小刀,傻的好似一截阿米巴原虫。
“开玩笑了,女孩子嘛,去哄哄就好了,好多人都这样来考验男友,看他会不会弯腰去求情。赶明把你那臭脾气放放,说不定就没事了。”
“老三,你以为程砚也是这样的人?”
老三呆了一下,摇摇头,陪笑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思维有点迟钝。不过,她干吗提分手?”
我苦笑,拥有而不zhan有的下一句,就是分手的理由。汗,哥德巴赫猜想有这么难吗?
老三拍拍肩膀,陪着我一起玩游戏,到两点多才各自睡下,却都无睡意,便谈起了大一的初识,大二的放纵,大三的迷惑,大四的悲欢,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谢小刀,是我生命里永恒的支柱!
这一夜,很安静,床单下压着的邀请函屡屡浮现脑海,那是在天涯国观认识的一个编辑,对我很欣赏,彼此交情也不错。他在东边一座城市的大报社供职,三月份就发了张邀请函让我去那边工作,可为了程砚,为了留下,我断然拒绝。
可程砚,你又为了什么要毁掉我的痴心?
PS:不是悲剧,不是悲剧,不是悲剧,不是悲剧,不是悲剧,不是悲剧,不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