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史密斯这个小鬼,在这次行动中,原本只是望风之人,刀疤也没有分派什么兵刃利器给他。然而,他毕竟胆小,生怕有什么意外,就以一个银币的代价,向马克借来了这把不知名的魔法小弩,却不料真的派上了用场。
当然,如若当真相斗,即使史密斯手持神器,也不是莱茵哈特的对手。然而正如兵家说言,狮子搏兔也需尽全力。莱茵哈特原不把这个屁大的小孩放在眼里,稍为大意,仓卒之间奇变横生,鼎鼎大名的神殿骑士竟然也遭了暗算,死得不明不白。
此刻,这如同神魔般的强敌终于黯然倒地,史密斯惊魂稍定,却已是吓得不轻。手足发抖,全身都是冷汗。他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尸体,生怕他未曾真的死去。过了许久,见其依然一动不动,这家伙才渐渐地定下心来,也终于想起了那辆引起这场灾难的马车。转过视线,却见那原本紧闭的车门不知何时已悄然敞开。
小色鬼不要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身后更传来了“嘻!”的一声轻笑。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连忙跳起,转过身来,刚刚扬起手中的小弩,却在这电光火石的瞬息之间,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他登时愣住了,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口干舌燥,难以呼吸。心中只想:“我不是做梦吧!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绝色?”
在他眼前,是一个美丽得惊心动魄的少女,穿着一套洁白无暇的连衣长裙,颈上悬挂着女神的雕像。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留着一头黑亮的长发,看上去就像是黑夜中静默无息的深海。看样子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已是史密斯平生仅见的绝色女子。相比起来,红磨坊中那些千娇百媚的小妖精,都成了不堪入目的庸姿俗粉。即使是那个来自静默森林的精灵女子和气质高雅的伯爵小姐,也远远不如。
少女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史密斯,就像看着什么稀罕的魔兽似的,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喃喃说道:“莱茵哈特这蠢货,竟然被你杀了?呵呵!哈哈哈哈!”说着,竟然放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媚态横生。
史密斯看得眼都直了,心中想到:“我死了!我死了!她笑得这样好看,即使笑一笑要一万金币,那也便宜得很。我上天入地,刀山火海,不管怎样,也非要了这女子做老婆不可。”这小色鬼年纪小小,却色胆包天,心里如此想着,口中如实道出:“无论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我也……也非要娶你做老婆不可!”
少女听了一愣,逐而嘻嘻一笑,模仿史密斯的语调说道:“无论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我也……也非要你做我的奴隶不可!”
“什么?”史密斯眉头紧皱,说道:“我只做你的老公,不做奴隶。”
小女孩勃然大怒,说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鬼,竟然敢违抗本…本大魔法师的旨意?我要将你变做一只…肥猪。”说着,一根小小的魔法杖在手中凭空而现,指向史密斯,口中念道:“哈里波特!……变!变!变!……”
史密斯一惊,连忙跳开两步,却不见丝毫异状。转念想到:“这女孩小小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又怎么会是传说中的魔法师?定是骗人的。”
如此一来,他心中大定,双手叉腰,哈哈一笑,刚想说话,却听到身上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他吓了一跳,这才陡然发现,自己瘦小的身体,不知何时,已变得像个充气的皮球一般,以飞快的速度胀大。上衣的一颗颗扣子,被爆裂的衣服挤得飞射而出,发出“啪!……啪!……”的响声。
小色鬼大骇,只想求饶,但四周的空气正往他鼻孔、嘴巴、耳朵里拼命地钻,此刻又那里说得出话来?只能在喉咙间发着“荷!……荷!……”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意义。
没过多久,史密斯的瘦小的身体已经变成原本三倍之巨,就像一个浑圆的皮球,并缓缓地飘了起来。
“成……成了飞天猪了。”看到如此奇景,少女也目瞪口呆。她这个半吊子的魔法师,使出来的法术往往超乎想象。恐怕连她的魔法导师,大魔导士齐达内也没有想过,这个可以将人变成猪的恐怖变形术,可以演变成这个样子。从此,普通的人类也能在蓝天翱翔,不再是一个梦想。
‘皮球’在“荷!……荷……”的嚎叫声中,越飞越高,渐渐地掠过了树梢,往夜空的星辰扶摇直上,数只夜鸟围着这个奇怪的同类盘旋飞翔,“呀!呀!”地打着招呼。一只胆子较大的乌鸦,还停在他的头上,用爪子拨弄着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似乎将那里当作了天然的鸟巢。
虽然能在天空飞翔,是人类共同的梦想。但对于史密斯来说,此刻无异于最恐怖的噩梦。他艰难地举起如象腿般粗大的手,试图赶走头上的乌鸦,却无法如愿。在体内越来越多的空气的挤压下,他连眼珠都快要凸出来了。在这绝望的恐慌中,他唯有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祈求掌管所有世界的女神不要抛弃他这个‘虔诚’的信徒。还不忘以最淫猥的语言,问候那个小魔女的母亲,和她所有的女性亲戚。
终于,一直在看热闹的女神回应了他的祷告。在其头上筑巢的乌鸦厌倦了和‘大象手’之间的纠缠,不耐烦地飞了起来,并绕着他的大肚子飞了一圈,找了一个最惹眼的地方狠狠地啄了一口。
肚子穿了一个洞后,史密斯成了漏气的皮球,空气争先恐后地从洞里逃出,肿胀的身体迅速地瘪了下来。眼前的景物快速上升,他的喉咙终于顺利地发出了有意义的声音:“救命啊!……”随即,声音戈然而止,他和坚硬的大地迎来了永生难忘的一次亲密接触。
在昏迷前的瞬间,他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要将这段惨痛经历写成书,写成一本让万千国人为之流泪的著作,书名就叫——《第一次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