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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少年风云

风家最近遇上一系列的麻烦,京都的某些权利空白处隐隐约约出现其他三个家族的影子。夏龙的皇帝炎帝老而弥衰,对四大家族的疑虑之心是越来越强。首当其冲的不是嚣张跋扈的年家,反而是他这样拥有皇亲国戚身份的大家族。近日炎帝调集兵将聚集京都四野,摆明了是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保卫战,张显他所谓的天子威仪!

只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接近了政治中心,对风家的文人势力必定有着极大的打击。尤其是年家的那帮‘狼崽’,平日不显山显水,一闻到血腥味哪个不是立即张牙舞爪兴奋不已。最头疼的是那个年战,阴谋阳谋玩溜了去,要不是夏龙皇室族讯打压军权,现下肯定没有风家嘟嚷的空间了。而一个偌大的风家沉溺在内斗中无法自拔,尤其是风家现任家主年近八十大关,摆明了是要下移权利的时候,众人都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风家偏堂的一个阁楼里,几个黑影在摇曳的灯光下伸长扭曲,高位坐着风家的四把手风无业。他看起来两鬓灰白,岁月让他那张风家特有的俊俏的面孔上沾染了几分衰老的意味。但同时使得这个年近半百的男子浑身散发出温文尔雅的儒家风范,偶尔闪烁的绿芒却出卖了他深藏的阴冷。风无业一向喜欢高高坐在上位的感觉,似乎已经把风家的至尊之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年家的年战最近有什么动静?”

伫立一旁的风迟强笑道,“年战那个战争犯还有什么把戏,天天窝在军营里操练那帮乡下人。有几次连朝会都干脆不去。哈哈,太子爷的脸色那叫精彩的,青里透白。”风无业没有答腔,对于自己这个三子他是又爱又恼,他自己虽然攻于心计手段诡巧偏偏对这个儿子冀望颇深。只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风迟强只是个色厉内荏的公子哥,白养了一身的精悍无情之气。

“强儿,你太小看这个年战了。他十岁随父出战匈如,十二岁立下战功,十八岁成为年家后任家主,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个少年英雄,而且又亲自培养年家的其他两个精英,这个人,可谓是夏龙青年一带的主导者。他那样做看起来是得罪了当朝太子,但事实上他是亲自把自己的把柄交到皇帝手上,这一招叫做体察圣心。由此一举皇帝必定会相信他是一头骄养的狼犬,可以凭他的皇权彻底打压。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皇帝反而会更器重他用年战来制约其他家族。让他孤立,利用他,再除去他。只是皇上这是在玩火,一个不慎就会引火*!”

风迟强面上划过一道不屑的神色,作为风家的佼佼者他一向自负得紧,怎么会相信这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卤莽军痞会是个自己难以企及的人物,除了父亲,他一直是目空一切。但是因为风无业最厌恶看不起敌人的表现,所以他也伪装的很好,风家的人哪个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在,表露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他强压着心里的不满,眼光瞥到角落一个更加让他不舒服的人影,冷冷的说到:“父亲好心思,年战那黄毛小子的心思怎么会逃出您的掌心。只是,最近我们在边境三郡的的生意十分不利,甚至有几件重要的生意干脆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哼,应该是某人出卖我们!”嘴上讲的轻松,眼神却像蛇盯老鼠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口中的‘某人’,英俊锐气的脸几乎拧成一团乌云,雷闪电鸣。

风无业眼中一暗,最无奈兄弟倪墙、自相残杀,偏偏这样的勾心斗角的事情是风家的传家至‘宝’,再坚固的联盟体内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心中暗叹一口气,脸上是不变的温文儒雅。“强儿,为父不是说过吗,没有真实的凭据就不要听信谣言猜测。”话说的是很动听,但他看着那人的眼神却在锋利中暗含一丝怀疑。这个商女所生的五子总是沉默无语,在风迟强的明显指控下,饶是他自持要公证平和,潜意识还是禁不住怀疑。

亲生父亲暗藏怀疑如利箭般狠狠刺入他的心,风云不觉的抬起右手按捂住自己的左胸口,仿佛心脏在急剧收缩痛苦的近乎死亡。风云麻木的面庞透露了绝望的迷茫,“父亲,我还没有蠢到出卖您!”他的声音沉重而无奈,中间夹杂着悲恸的笑声,让听众心里苦涩麻酸。风无业近乎狼狈的转过视线,挥手示意儿子想多了,言语温和的安慰他,“为父没有怀疑你!”是啊,只是从来没有信任过我。风云尝到口中鲜甜的血味,扯出的笑容支离破碎。

只有风迟强心中怒火高涨,这个低等平民有什么资格做风家的子弟,竟让父亲包容他。想到从小到大几个堂兄堂弟的冷言冷语,他就想挥剑劈了这个家伙清楚自己完美中的缺陷。该死的风云!风迟强狠狠骂到,看着风云的视线丝毫不掩厌恶痛觉的神色,让风云又是一伤。风云偏转过头,不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受伤的脸暴露在亲人的无情之中。豪门无情皇家无义,从小他就对这句活被迫身体力行。在风云的心底那只风家愤恨喂养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理智自制力。他很怕,怕有一天受不了的自己会放任自己悲哀的剑刺向风家的亲人。十年练一剑,他练的是克制之剑。

风无业深藏身体于椅子里,最近身心疲累,身子骨早就难及以往,时常会有一种恍惚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想到近八十岁的家主无意间的举动,他又强打精神重新振作。对于风家的家主之位他志在必得。从风奴口中得到几笔失踪生意的大概,他的眉头开始纠结起来,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脊梁骨。

“这次是有鬼盯上我们了。”“鬼?”风迟强嗤之以鼻,“风家怕过什么鬼,就是阎王来了恐怕也得让三分。”风无业的担忧之色更添严重,对风迟强也不再和颜悦色,“胡闹!这次事情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成为风家的一次重大危机,到时候风家一定会弃卒保帅,拿我们当挡箭牌,替罪羊!”“父亲,是不是年家那群混蛋搞的鬼?”

“你啊,平日就喜欢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风无业瞪了一眼爱子,却直接忽略了一旁的风云。“学学你三堂兄风剑,他和你年岁相差无几,却能长袖善物,把太子的心思玩弄于股掌。这分能力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哪像你,空长了一副精明脑子。”

“要知道四大家族中年家是狠辣但也简单,历代夏龙的皇帝都把年家看作是一头野兽,即使是放任他也不会忘记套上铁链。也算是怪物吧,他们年家子弟天生喜欢战争不爱朝堂,他们和风家明争暗斗,说穿了只是为了增加武将在沙场搏斗的自主权,尽情杀戮。年战狠,年青谋,年杀爵智。但是他们三人同样的不会有反抗圣上的野心。所以年家可怕但不足为害。”

“只是我们这次的敌手却不同一般。边境的生意一向是小打小闹,不会引人注意。几年来我们也就这样做了。结果太顺利就失去戒心。这个时候挑毛病的人最可怕,他趁着炎帝要对匈如用兵,全国群情愤慨声讨外辱的声音又极强的时机,来抓住我们的小动作,万一被捅了出去。只怕炎帝会干脆来个翻脸不认人,痛打落水狗了。真是狠毒,现在只能先瞒着这件事情,就是被其他几房的族人知道了,我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风迟强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更担心这一切只是那个对手的开始手段,往后的一切才是真正的雷霆打击。

政治,玩的也不过是人心、利益、取舍、进退,风无业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明明知道有敌人存在,却有无法回击。不安像毒蛇一样缠绕上胸口。他猛然站起身,来回不停的走动,眉梢沾染上浓重的愁绪。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熬过去,他风无业绝对不会载在这个时候。抬头间他看到沉默的风云,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愧疚,他走进儿子,低声问,“云……云儿,你怎么看?”

风云受惊的抬头,举动间有些诚惶诚恐,但是听到风迟强的冷哼,他马上又冷静下来,暗敛双眸,他将心思隐藏,“回父亲,我想我们只需要捅露出一次‘真正’的‘生意’,越大越好,捅到皇上那里,现在哪个家族是真正干净利落?”反正做假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这样也许会让皇帝转移视线,以为是别的家族的陷害之策,说不定反而会使风家得到更大的利益。他终究是风家的人,见不得自己父亲愁闷!就当是回报吧!风云苦苦笑着。

好心计!风无业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五子,久久不能回神,又看了一眼怀恨在心的风迟强,无法抉择。风迟强走上前一步,扫了一眼风云,恭敬的提醒父亲,“父亲,我看还是应该先和家主说一声,让他老人家先拿个主义。这样比较能显示您的忠心!”举棋不定的风无业暗思一下,点头答应了。他深深看了看风云,轻语道:“烟雨生了个好儿子,很好!”语必,不再多说,带上脸色不佳的风迟强离开了阁楼。徒留下一个原地发愣的风云。

忽然一阵风过,一个纤细小巧的黑影随风飘入室内,几个呼吸的瞬间,那人就轻松的落定在风云的面前,声音细细柔柔,却是极其锋利,“风云,感动的快要大哭一场罢。终于父亲重视了一个忽视十八年的儿子啊!真是个催人泪下的画面。”那人甚至举袂拭眼,真的擦下几滴眼泪来,说哭就哭诡异致极。风云放冷了脸色,睥睨着眼前的小个子,言语间不见丝毫的沉默内讷,“朱雀,不要以为仗着有逍遥撑腰你就能打的过我,我对少主的忠诚不需要你来判断。”

叫朱雀的黑影拉下头上的黑布,披肩黑发流水般淌下,竟然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子,眉心一点嫣红的火心痔,灵气逼人。“最好是这样,我就不清楚少主怎么会相信你这样背叛亲人的家伙,要是我,早就一刀劈了你!哼!”话音未落,一只手就已经卡住她的细致的脖子,杀意凛然,“该死的,你搞的我没办法呼吸!”朱雀怒吼道,气愤的眼神里红光四射,在她的手心里一朵浅兰色的火焰肆意跳跃,叫嚣着要燃烧这个冒犯自己的风云。

“够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激斗的两个人都觉的心神一散,杀气消失殆尽。收手的朱雀和风云恭敬站定,对看不见来人的声音行礼,这几乎是少主的代言。“风云,你做的很好。少主很满意。以后不用和朱雀见面了。我会亲自找你的。朱雀,你闹的太过火了!”

风云察觉到身边的朱雀全身打颤,脸色发白,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舍之情。还没有发觉自己的心境转变,他就听到自己的声音,“青龙,我想还是和朱雀搭档比较好。”看到朱雀惊讶的神情,他支吾道,“反正都是为少主办事。”

青龙似乎没有惊讶,声音不变波凋,“可以。朱雀,你和我一起去见修罗使者。有些错是不能犯的!”朱雀苍白了脸,走过风云的身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风迟强一直看你不顺眼,你自己注意一点。不要在我回来前把自己的命玩没了!”手中挥过一朵淡红色的火花在风云的手背上烙下黑色的印记,一个保护者的记号就在痛苦中完成。她咬咬牙,抓着黑步裹了头发,脚下一蹬,轻盈飞身而去。

朱雀印,杀手界的抱身记号,代表四大圣兽的朱雀的保护。风云神色复杂的抚mo自己手背的灼热黑记,冰冷的感觉却在心底蔓延。就如朱雀所说出卖父亲的人还有忠诚可言吗?他自己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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