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卿,现在从厢军中抽调二十万精壮士兵有问题吗?”
李纲边想边答道:“我朝为了防止流民作乱,历来都把大批的无地流民征入厢军中用来服劳役。现在的厢军数目是极为庞大的,但他们都从来不做任何训练,恐怕没什么战斗力啊。”
我一笑道:“战斗力不是问题,朕也不打算拿这些人作为主力。只要他们人数多就行了。”
李纲心说,这是要组建专门用来消耗的军队了。于是便答道:“如果只是精壮有力即可的话,应该是很容易的。而且这两年来为了训练禁军淘汰下来的那十多万人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一拍脑袋说道:“对,朕把这十多万人忘了。那就让这些人单独成军。然后再从厢军中好好地给我挑十五万人吧。让兵部的人在一个月内完成,我想问题应该不大的。”
李纲也点了点头。
我沉思了一会儿,便问李纲:“李爱卿,你知道为什么金兵的战斗力如此地强吗?”
李纲愣了一下,没想到我问这个,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个原因很多,首先,他们乃是军民结合的,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士兵的战斗素质比我朝的要好。其次,他们的领军人都是亲自冲锋陷阵,其士气很旺。还有就是他们每次战斗如果获胜都有大量的战利品,而且这些东西很大一部分会分给士兵,这样就大大地刺激了士兵的战斗欲。”
我认同地点点头说道:“这些原因都很有道理啊。而我大宋朝却是指挥官昏晕无能,士兵平时也从不练兵,战胜后又毫无收获可言,所得全部被当官人拿走。战斗力当然要低很多。所以朕有个想法,独立于各军与后勤部门,成立一个专门用来统计士兵战功的部门,吏属兵部。不知可不可行?”
“皇上,这样会不会引起军官的不满呢?要知道现在的各级军官在很大程度上是靠冒领下属的功劳才发财的啊。”
“哼!他们不满?朕还不满呢,就是因为有这种人在,国家的军队战斗力才如此低下。唉,没办法,那这样吧,所有军官的功劳按照其所统领的军队中士兵杀敌数的十分之一计算,这样可以了吧?”
李纲仔细算了一下道:“也只有如此了,虽然朝廷可能会吃点亏,但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对了,朕要补充一点,就是杀一个女真人,可以顶五个其他族的士兵。最重要的是这次所有的下级官员和士兵,在战后除了一般的军功外,还要奖励给他们良田,每杀敌一人,赏五亩,所有的田都将从这次新占领的地方给士兵们划分。而且战死的士兵其家人每人赏四亩。”
李纲一听这话却是大喜,赶紧说道:“微臣要先替士兵们谢谢皇上了,要知道这些当兵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没有土地当兵的,这样只要奋勇杀敌,每多杀一人,就能多为一个家人获一份足以生存的地了(古代平均每四亩地养活一人),即使战死,也可安息了。”
我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主要是让他们有动力而已。这次征招厢军,在征集好后,可以把这一条告诉那些被征的人,不要让他们有什么不满的。另外你可以想办法,在战斗过程中,每到一处,先行通知金国那边的老百姓,如果是无地的佃农,只要乘早投靠大宋,如果能杀金国的士兵两人的话,也可以得到一块四亩的地。而金国士兵如果能投靠我们的话,杀敌三人,也有一块四亩的地。但投靠过来以后,如果还想要更多的地,就可以按照我大宋军的功劳计算方法来杀敌获地了。还有就是原燕京地区的汉人,只要投降过来,都会分给一块地。”
“皇上英名啊,这样一来,由于我们大宋朝过去的错误而引起的燕京人对朝廷的敌对情绪就会减轻很多了。只是我们哪来那么多的地啊?”
我听这话不由地看向东北方向,轻声说道:“李爱卿,你知道在东北方向金国人原来居住的地方有多大吗?我知道,非常非常的大,而且人很少,我们可以让无数的人都种上自己的土地,只要他们愿意去那里。”
李纲心中有点纳闷,那种野蛮之地也有良田吗?
“好了,赶快下去安排吧,时间已经非常紧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这时金国内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由于吴乞买既支持完颜宗翰等人的汉制改革,又对他们不放下手中的军权很不满,所以现在就任由两方的人互相攻击。不过现在明显是完颜宗翰、完颜宗干他们占了优势,但完颜宗盘乃是吴乞买的儿子,他自然要袒护一下自己的儿子了。而且在刘彦宗挑起的皇权集中论的影响下,吴乞买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下一任谙班勃极烈,即皇位继承人。在这种想法的引导下,对于完颜宗翰等人就越来越不满了。
终于在八月上旬的一天,让完颜宗盘找到了机会,完颜宗翰军中的通事(翻译)高庆裔被告贪赃下狱,被判死刑。这个高庆裔乃是完颜宗翰军中的亲信,宗翰的许多大事都由他来出谋画策,现在被判死刑,完颜宗翰大怒。这是对他的藐视啊。完颜宗翰来到了狱中,看着狱中,看着狱中明显瘦了的高庆裔,心中愤怒,既恨完颜宗盘等人,也恨吴乞买的偏坦。高庆裔虽然瘦了,但却很有精神,对着完颜宗翰一笑,说道:“大人,你还没有看出来吗?皇上是要收权了啊。其实你当初支持改革汉制就应该想到这一步的,在汉族的历朝历代中,那一个王朝最后不是中央集权啊。只要选择了这个制度,就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要相在这样的制度下能够不受人摆布,唯一的方法就是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说完后,轻轻一笑,便用很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听完这话,心中就是一跳,其实以前高庆裔就曾经暗示过他这方面的事。只是当时的他一来忙于军务,二来已经接触到了国家的皇权,但是他毕竟是出生于一个不久前还是很落后但却比较平等氏族。所以对于皇位这个在以前看来就是个部落首领的位置,更多想到的是凭能力由众人推举而出,而不是自己去抢夺。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地完成着自己在元帅位置上应尽的责任。
但现在不同了,吴乞买竟然要处死他这个战争中立了大功的人的手下。那么就决不会选他作为谙班勃极烈的,而且看情况一定会选他的儿子宗盘作为继承人。不过这个宗盘有什么能耐?难道吴乞买真的如此无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不然以后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高庆裔看着完颜宗翰阴晴不定的脸,轻轻地说道:“大人,下决心吧,你不比其他任何人差的,凭什么他们做皇帝由你卖命呢?”
完颜宗翰想了一会儿后狠狠地对外面喊道:“来人,把高大人给我放出来。”
随后,完颜宗翰联合了完颜完干,以自己手中的西路军做后盾,要求吴乞买立自己为皇储。吴乞买知道后勃然大怒,坚决不同意,并联收回宗颜宗翰的兵权。完颜宗翰当然是不同意了,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我看完了张俊送来的这些情报,立刻把李纲、汪伯彦、陈淬、梁扬祖叫来,然后把情况告诉他们。最后说道:“现在是我军扬威的时候了。李爱卿,那二十五万人可集结完成了吗?”
李纲肃容道:“已经全部完成,并且都已经到达黄河南岸了。”
“好!汪爱卿,你的军备物资粮草可给我准备好了。”
汪伯彦骄傲地说道:“皇上,有我出马,当然是万无一失了,您放心吧,保证你想用多少来多少。”
“很好,对你的能力我还是放心的。梁爱卿,准备好足够的地方官员了吗?如果收回故土的话,可是需要很多有能力的地方官员去管理的。”
梁扬祖淡淡一笑,说道:“各方面的人都有准备,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我点点头,然后对陈淬说道:“陈爱卿,你的十二万禁军的新式装备都换好了吗?可还满意?”
陈淬高兴地笑道:“皇上,那新换地装备实在是太好了,那些精锐部队新发的武器当然是很好,但最让微臣惊奇的却是以前那些旧装备去了一趟研究院,出来后竟然比以前好了好几倍。真是神奇啊。”
我高兴地笑着对汪伯彦道:“汪爱卿,看到没,这就是研究院的成果,你当初还不肯花钱呢,现在知道好在什么地方了吧。”
汪伯彦挠了挠头说道:“微臣当然不能跟皇上的高瞻远瞩相提并论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汪伯彦,这人什么都好,但就是随时不忘拍马屁,摇摇头道:“你这人真是的,早叫你不要再这么无聊了,你还是这样?”
“可我这是发自肺腑之言啊。”
我不理他,转头对陈淬说道:“明天从新练的禁军中抽出两万人,与原来守护应天府的人马一起继续保卫应天府,明天我会把刘赋调回来,由他负责。再过两天你就整动十万禁军出发,过黄河,准备攻打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