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时,他心想这李富绅是李兰香的亲生父亲,自己已经恢复真身,在这个时代,虽然不用普渡众生了,但总不能眼看着恶人逍遥法外吧,如果要查真相,势必要牵扯到李兰香,自己以后该如何棉对她?
至于能不能撒手不管这件事,他连想都没想过,曾经身为一代高僧法海,怎能回避问题。
“种下因果,始终是要报的,兰香,我只能对不起你了”,张甫生体内始终流淌着法海那种嫉恶如仇的血液。
他注意打定,睡不着了,把女鬼放了出来,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有哪些人参与了此事,有哪些是知情者但与此事无关,他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他本来想晚上连夜去李富绅的办公室查找一番,看有没有证据,后来想起上次他办公室的时候,注意到门锁是指纹加密锁,自己是无法开启的,只能作罢。
第二天中午,彭振高等人吵着要他请客时,他心里一动,说道:“我当了这么久的队长,的确还没请大家吃过饭,这样吧,做东就做个彻底,你们谁去把科长叫来,我们一起去”。
保卫科长黄贵祥正是知情者之一。
彭振高道:“请他干嘛,他很少和我们说话的,除非是有公事,我看我们去请,他也不会来的”。
张甫生笑道:“还没去,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你们快去吧,请来了,随便你们点什么菜”。
大概是馋虫勾动了他们,张大力等几个老保安便真的去请了。
不多时,几个人失望地回来了,“我说了吧,他不会来的”。
张甫生心想这事急不得,便道:“他不来算了,客套我们已经做到了,走,我们去吃”。
一群簇拥着他进了马路对面饭店的雅间,这些家伙还真会吃,大盘子小碟子摆了一桌,边吃边还叫好。
张甫生心不在焉,嘴里嚼着菜,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查,这事过去这么久了,查起来也有难度,警察都定案了,是意外失火。
“队长,你吃啊,别省已待客啊”,彭振高含着菜说道。
张甫生回过神,点头道:“我在吃,我在吃”。
“以后我们也不用怕了,队长昨天晚上一个人都没事呢,看来都是我们胆子太小造成的错觉”,旁边有人拍着马屁道。
这句话给了张甫生灵感,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只有那女鬼自己亲自出手才有查清的希望。
下午,张甫生早早地下了班,回到家将女鬼放出来,说道:“要查清楚这件事,还得你帮忙,你先跟我出去一趟”。
女鬼顺从地道:“全听你的安排”。
张甫生嫌矿泉水瓶子太碍事,就找了个精致的小盒重新将女鬼收了进去,然后赶往公司对面的夜香凝咖啡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注视着公司里出出进进的人。
这时候,已是下班时间,出来的人多了,从前门出入的都是公司高层领导和一些客户,先是看见李兰香陪同蔡克节走了,不等他醋味上来,接着看见一辆红色小车从后门处的停车场开了出来,张甫生认识那正是黄贵祥的车,他连忙结帐出门,拦了部计程车,尾随其后。
黄贵祥的家还住得挺远,看着他的车子在前面七转八拐的,张甫生叮嘱司机不要跟丢了,那司机看他的派头,还以为是便衣,哪敢松懈。
过了一段上坡路,黄贵祥的车速慢了起来,拐进了路边一个豪华小区,张甫生见有门卫看守,自己的车进不去,只好下来,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展开天视地听术,透过重重围墙,观察黄贵翔的动向。
只见他将车停在一座乳白色的别墅前,慢吞吞地下了车,进了别墅。
这栋别墅有三层楼,装修精美,估计是用李富绅给他的天价封口费买的,也没别人住,就他一个人,张甫生早就知道他老婆在几年前和别人跑了,没想到这么久还没续弦,这正好为他的计划提供了方便。
天黑了下来,豪华小区里的别墅群陆续亮起了灯光,张甫生见黄贵祥正在书房里看书,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行者无忌,嘛呢叭咪吽~!”
他的身体一阵模糊,变得有形无质一般,这五行遁术助他穿过重重围墙如入无人境,用现代语解释就是使他身体的分子变得疏散,能从任何物质里的分子结构中穿过去。
他快速地进入别墅内,悄悄地来到黄贵祥的书房前,从口袋里拿出盒子,对着出来的女鬼指了指里面,轻轻道:“千万不要弄出人命来了”。
女鬼会意,微微点头,钻进了书房的门。
“黄~~贵~~~祥~~”,女鬼开始行动了。
接着只听到“嘭”地一声响,估计是那黄贵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救命啊,你别过来”,黄贵祥吓得不轻,连声音都嘶哑了。
张甫生则端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听着里面的谈话。
“我不害你,只要你老实告诉我,李富绅给了你们多少钱?”
黄贵翔结结巴巴地道:“你这个鬼和李老板有仇啊?你找他去啊,找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他的地址,你赶快走,好不好?”
“少罗嗦,快说!”
女鬼厉声说道。
黄贵祥道:“钱?什么钱?”
女鬼阴森森地说道:“你还装糊涂,你不认识我了,我就四年前被那场大火一起烧死的万婷”。
“啊,万婷”,黄贵祥紧张地咽了口水,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了,“那场大火与我无关啊,不是我害的你啊”。
女鬼道:“我知道与你无关,所以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不然的话,我就要你到地下来陪我”。
这女鬼的语气时而严厉,时而轻缓,张甫生不禁暗道:“这万婷是个人才啊,要是当警察,逼问口供是把好手啊”。
当然是命要紧,黄贵祥哪里还有不招的,原来黄贵祥当时还只是名普通的保安,正好和那个放火的保安是好兄弟,李富绅派办公室的主任和那保安密谈时,正好被他听见,事后,他也很矛盾,如果告发的话,自己的良心会好受点,但是以此来要挟李富绅的话,将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在金钱与良心之间,他选择了前者,拿到钱后,他也担心对方会杀他灭口,于是录了份带子,托一个朋友保管好,如果自己意外死亡,就将那带子送到警察局。
女鬼追问道:“那带子在哪里?”
黄贵祥可怜巴巴地说道:“在我朋友那,住得挺远”。
张甫生知道他是不愿交出带子的,但那录音带是重要证据,非得到不可。
女鬼当然也知道,于是一再逼问,万婷将自己的外貌变得难看之极,全身皮肤布满了黑色的疙瘩,脸上露着森森白骨,阴沉沉地说道:“你~~交~~不~~交~~?”
黄贵祥肝胆俱裂地道:“我交,我交,我明天就从朋友那拿来”。
万婷冷笑道:“哼,算你识相,我明天再来,你如果敢耍花样的话,我就掐死你”。
“不敢,不敢”,黄贵祥吓得连连摆手道。
张甫生见女鬼走了出来,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全听到了,将她收回盒子里。
出了豪华小区,他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心情竟格外沉重,黄贵祥的话证实了女鬼所言,他预感到将是自己亲手将李富绅送进监狱。
抬头看着繁星满天,喃喃地道:“兰香,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