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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官运亨通

自将在平海一地滋扰的倭寇一举击杀,凌空在平海县威望之高,一时无两,一些仗势为恶之辈也大多收敛,深怕犯在县太爷手中,那可不是说笑的。

平海县务虽杂,以凌空之才自是不在话下,短短半年时间,便将这遭倭寇涂炭的平海一地治理的县顺民和。本地一些豪强见识了凌空对待倭寇的手段后,也不敢轻生事端,只在四处打听县太爷有什么喜好没有,有浅薄者直接送上金银,企图能攀上县太爷这颗大树。凌空碰上此事也不客气,旦有送礼者至,凌空均在内堂接见,叫送礼者是心中欢喜,自觉事有可为,待得将金银献上,凌空却是脸色一正,当即唤过县中主薄,将送礼人献上金银一一记入县中银库,再谢过送礼者慷慨捐赠金银之举,将那些送礼之人,弄的是尴尬无比,却又不敢不应,还要笑呵呵的摆出一副理当如此的态度。

如此时日渐久,平海一县终从倭寇之乱中恢复过来。

凌空如此功绩自是给朝中有心之人看在眼里,太尉周博周大人正旁算着,朝廷三年绩考之期将至,这凌空应放于何处呢。那凌空确是非凡,刚至平海一年,便将为患数年之久的倭寇清绞一空,平海县海疆为之一净,手段之老辣,行事之果决,那似个才为官之人。想及此只赞自己青眼有加,确有识人之能,不禁老怀大慰。

凌空在平海县所有作为早有人将之巨细无疑的整理清楚,呈上周太尉案前,周博仔细读之,却是越看越喜,早前观其文章,还道他乃一不知变通,只认律法之辈,如今想来确是轻看于他了。只看此人对那阿谀奉承之辈的手段,既维护朝廷的威望,又将自己之目的达成。看到这里周博不禁笑出声来。

如此人物便是来京为官也自无妨的,不过如今京师并无空缺,这到有些难办了,不如将序之叫来商议,他既掌吏部应是知道何处有空缺之位。当下唤过府中下人,命其去请吏部尚书王莛过府一述。

刚过得小半会,吏部尚书王莛便匆匆来到,见得周博当前一拜道:“学生听得恩师召唤,便即赶来,不知恩师有何吩咐。”

周博却道:“序之,我与你说过多次,来我府中便当在自己家中一般,不必如此拘谨。”

王莛在那里只道学生不敢,周博也知其谨慎便不再多说什么,待分厢坐下,自有下人将茶水奉上。

“序之,此次唤你前来所为,乃是那凌空调任一事。”看着恭敬而坐的王莛,周博才开口说道。

“凌空此人外放已届三年绩考之期,吏部今年的考绩员外郎早以全部前往各地,考核各地官员政绩,已有些时日,想来不日便可将那凌空三年来的功绩报来。”王莛低声说道。

“你吏部考核毕竟关键,不过那凌空这三年中确是建树颇多,以老夫看来,只那剿灭倭寇一事,便足以为其升阶了。”周博一说到凌空灭倭壮举,脸上便会有几分笑意。

“其实关于那凌空在平海县任中之举,学生也有几分耳闻,只看其将前来贿赂之人金银全数收下,却是立即就入县库,便知此人不是方正不知变通之辈。”听王莛说到凌空的那些手段,周博也有几分快意,当下也道:“那凌空岂是只有那点手段,只看其对势小为恶之辈用力打压,却与那些势大之辈结交,区区一杀鸡儆猴之策,其中分寸拿捏之妙,如是一无用书生岂能为之。”

“那恩师此次召学生前来,莫非便是准备将那凌空调入京师。”王莛问道。

周博却摇头说道:“非也,此时京师虽有空缺,却非是实缺,以凌空之才,便是来了,也难显其能,老夫唤此番唤你前来,却是想将凌空放在一个可独挡一面之位上。”

“恩师之意,学生明白。但不知恩师欲将其放于何位。”王莛点头应道。

周博思得片刻才道:“掌一府之地便可,太高恐引人非议,说我等结党营私。”

“既如此,学生到是知道有一位将空出。”王莛说道。

“哦,却是何处?快快道来。”周博闻得居然有府尊之位空缺,大是欢喜,以凌空之才,若为一府之尊,必能大展其才,那时再将之调入京师为官,又有那人能反对。

“便是那福州府。”王莛道。

周博听了却是奇怪,问道:“那福州府不是有那刘永泰在吗。”

见周博疑惑不解,那王莛却是一笑道:“若是昨日恩师问及我凌空一事,我确是无法可想,然学生今日在审阅吏部公函时,却见了那刘永泰递上来辞官的折子,此时还在吏部,要待得午后才有人送去宫内,因此恩师也还不知此事。”

周博闻之,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如此当真是上天相助啊,那刘永泰在福州廿多年,虽不贪枉,却毫无建树,他年事还不及老夫,此时辞官想必是被倭寇之乱给吓跑的。哈哈哈……”

王莛见周博高兴也在一旁说道:“恩师高见,那刘永泰折子上曾提及,年事已高,不奈军旅。想他一介文官怎会去领兵,如此说,必是被倭寇吓的。”

“序之言之有理,如此待皇上明日批了那折子,我便保凌空为福州知府,福州一地事关海防,自我朝逢倭寇来犯,一直都是兵危战凶之地,想必不会有人与我争之的了。”周博了了件心事自是高兴,当下又道:“那凌空一至平海便将倭寇击退,这福州知府真是最适合他不过的。”

当下二人又商议良久,待周博露出几分疲态,王莛才起身告辞,周博又对他嘱咐了几句,便让其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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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平海县衙,凌空正陪着前来考绩的吏部官员叙话。

“凌大人,你这平海一县确是治理甚佳,只看街市繁华之景象,便知是凌大人之功啊。”那吏部官员当先说道。

“大人谬赞,下官汗颜。”凌空子虽是说的客气,却不待丝毫迎奉之色。

“平海一县虽击退倭寇,如今表面繁荣,却是吏治不振,武备懈怠,长此以往,凌大人恐难逃责罚。”那官员前一句还在说平海之好,后一句却是责问,好似这县中繁华反是县令之过,如是市场萧条,人人面有菜色,却是县令之功了,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当真难找,而其言中意义何在,想必是人人均知的了。

凌空虽闻官场腐败之举,却不曾想这些人居然腐败至此,为了一点钱财,居然能将好的说成废的,闻言竟然一愣,才言道:“下官为官不久,于此却是懵懂,还请大人指教。”

那官员听凌空如此说来,暗叫晦气,是个聪明人都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真不知此人是如何做上县令的。当下便气道:“凌大人,你看看你这县衙,破败不已,实是有损我朝威仪,且你这平海一县负有海防重任,本官适才于市集之上良久,却未有有过兵士巡逻,如此懈怠之举,你眼中还有朝廷吗?”此话说完,便闭目不语,在他想来便是再蠢笨之人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想着这小小县令在自己官威下还不是乖乖献上孝敬,等得一刻却还未听见有任何声音,不觉大奇,莫不是那县令吓的昏过去了吧,正在心中鄙视,睁眼看去,不由怒火冲头而来,那…那…那县令居然视自己为无物,竟于自己面前批阅公文,当真叫人愤怒。

此时怒火攻心再不顾朝廷礼仪,大喝道:“你在做什么。”若不是还有三分清醒,此时恐要上前将凌空审阅之公文掷与地上。

凌空抬起头来,却是面容平和,那有半点惊恐之态,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下官以为大人因今日于市集游玩,此时有些疲累,顾在此小憩,下官自是不敢惊扰,便顺便在此批阅这几日因陪大人而积压的公文。”

此时那吏部考绩官员便是蠢笨如猪,也知道这凌空并未将其放在眼内,知道在这里是捞不到任何油水,唯有恨恨的一甩袍袖,转身就走,凌空自不会挽留,那官儿待到的门口,回身说道:“凌大人既如此成竹在胸,那本官在此先祝贺大人今年高升。”

凌空却抱拳一礼道:“那下官就谢过大人吉言了。”

那官儿见威胁不着凌空,冷哼一声便夺门而出,想是让凌空气的不轻。

对于此,凌空却是毫不在意,若自己因此而获罪,那这朝廷自是腐败已极,再不值自己帮之。

那官员离开平海,此行考绩之任已是完成,但其心中对凌空恨极,一路之上也不再向沿途郡县索贿,反是快马加鞭直向京师而去,一路上脑中都在想着怎样陷害凌空,如何将那平海县说的一无是处,咬牙切齿,显是心中恨的狠了。此时的他竟然忘记了平海去年将倭寇一举击杀之事。

这日,王廷散朝后便去吏部衙门批阅公文,审核今年各地官员绩考政绩,待看到平海一县时,不由一楞,内中所说全是县令怎样贪赃枉法,怎样私收贿赂,怎样无法无天,于平海击溃倭寇一事竟是决口不提。

王莛看后只觉怒不可遏,凌空自任平海县令以来,其身边一直有人暗中照扶,凌空上任以来诸事均人上报于他,凌空究竟如何他王莛比任何人都清楚,只待今年绩考结束,恩师便要将之送上福州知府之位。此时居然有考绩官员如此陷害于他,陷害抗倭之英雄,如此陷害忠良之举当真其心可诛。当下坐于堂中强压怒火,只命人将那考绩官员传来。

王莛为官一向谨慎,此时虽不信那陷害之言,却不会就此将那人问罪,只是命人将其传来,对质一番,看那人所说之言是否有相应的证物。毕竟自己这边派出之人乃暗中维护于他,一些细微之举便是知道,却也不一定会报来。

那小小官员闻得尚书大人传唤,心下窃喜,以为自己定有什么得尚书大人青昧,看来自己高升有望。

到得吏部大堂,那官儿向前一跪道:“下官李谨叩见尚书大人。”

那王莛见着面前之人却不言语,只是以目视之,似乎在思索什么。李谨被看的心中发毛,半响方听尚书大人说道:“不用跪了,起来说话。”

一拜谢过王莛后李谨才敢站起身来,低头而立。

“我已看过你呈上之绩考公文,关于平海县一事可还有什么补充之事。”王莛开口问道

听得尚书大人是问平海一事,李谨心下一松,先前看尚书大人的脸色,还以为是自己未能将公务办好,引得大人发怒,现在看来,尚书大人这怒是冲着那平海县令去的。

当下恭敬说道:“禀尚书大人,下官当日在平海县考核那县令功绩时发现,那平海县令勾结当地豪绅,大肆搜刮钱财,且识百姓如鱼肉、似草芥,稍有不满者即抓入狱中,折磨至死,弄至该地天怒人怨,百姓民不聊生……”

“够了,本官是问你有什么补充没有,适才你所说之事,折中早已禀明。”李谨还待继续便被王莛打断。

当下便道:“下官欲禀之事皆在折中所述,下官已无补充之事了。”说完心中大觉快意,凌空啊凌空,你一小小县令居然敢不将我放在眼内,如此侮辱于我,我若不将你弄至削官为民,捉拿问罪,实难出我胸中这口恶气。

刚想至此,王莛又发问道:“当真没有了吗?”

“下官确实没有要补充的了。”李谨答道。

王莛看着眼前这人,只觉胸中之火再难压抑,此时已是十分清楚,必是这李谨在陷害那凌空,若是真是如他所说确有其事的话,又怎会无相关证物呈上,但毕竟为官多年,岂能轻易发怒,当下淡淡说道:“参劾朝廷命官非凭你一面之词便可,此事你既已查明,想必所有证物你已备齐,呈上来把。”

李谨一楞,当日他负气而出,心中对那凌空已是恨极,只待回到吏部,便将那凌空陷害一番,想凌空不过一区区县令,吏部又怎会详查,还不是当即发文罢官,捉拿问罪,如此自己大仇得报,否则自己所受恶气难消。因此这一番陷害之言又怎会有什么真凭实据。

现见尚书大人居然对此事如此慎重,唯有硬着头皮说道:“当日下官走的匆忙,那些证物却还未备齐,不如下官再去那平海将证物带回。”

“不必了,你既一时无法将证物取出,我这里到有一些,你且先看看把。”说完王莛随手将记述凌空大小事宜的报告掷于李谨身前。

躬身取过,却是越看越心惊,手中之物记载的乃那凌空为官三年中大小事情,匆匆看完,心中已惊骇欲绝,自己怎得如此糊涂,陷害之前怎地想不起那凌空曾击溃在平海肆虐的倭寇一事,如是记起此事,自己也不至于敢进那陷害之意展露无疑的折子,现在却是将自己送入绝境。

当下大汗淋漓,扑通跪到,不住叩首,口中不住说道:“下官一时糊涂,枉议朝中忠良,实在该死,还请尚书大人怜悯。”一时倒是将地面磕的响声大做。

王莛却不理他,向外喝道:“来人啊。”

门外自有亲信走入,口中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指了指地上跪着的李谨,说道:“你持我名帖将此枉议朝廷命官,陷害忠良之辈送至邢部,罪名便是陷害朝廷官员。”

那李谨听得此言,吓的几欲昏厥,口中高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那亲信刚欲命兵士将李谨拿下,门外忽有人唤道:“序之且慢动手。”

王莛一楞在这吏部大堂之上,还有何人敢驳自己之意,抬头看去,却是周博恩师发声相阻。见恩师到来,王莛当即阻住欲动手的兵士,立即走下堂中,躬身一鞠道:“不知恩师来此,学生未能相迎,还望恩师恕罪。”

周博却笑道:“我此来又未派人通知于你,你怎知道,何罪之有。序之,你什么都好,就是在我面前太拘谨了些。”

那李谨正吓的魂不附体时,见是太尉大人发话相救,不由大喜过望,向周博叩首不以,口称谢过太尉大人相救之恩,见王莛面有不愉之色又向王莛肯求饶命。

瞪了李谨一眼,王莛方向周博问道:“恩师此来不知有何要事,其实恩师只需一语相唤,学生便是有再多的事,也会立即赶去,何需恩师亲至衙中。”

周博摆了摆手道:“我之事却是不急,不过此人虽是可恶,不过罪不至死,若被你送到刑部大堂,定他个陷害朝廷官员之罪,那便是个身首异处之局。此事以我看不如削职留用如何。”

王莛得周博之言自无异议,言道:“恩师之言,学生怎会有异。”才又对李谨说道:“即有太尉大人发话,如今便留你一命,现本官削去你考功员外郎之六品顶戴,降为吏部书隶,你可心服。”

李谨得脱大难怎会再有异议,当下喜道:“小人谢大人不杀之恩,小人以后当尽心竭力,再不敢心生枉意。”

“如此,你下去把。”王莛袍袖一挥,引着周博向后堂而去。

自有王莛亲信之人摘下李谨官帽,前去考功司办理其余诸事

那李谨待王莛等离去后方敢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皆为汗水淋湿,想及今日险遭大难,心中仍有余悸,大口喘息良久方步履瞒跚而去。

王莛引周博在后堂坐定,方开口相询道:“恩师此来想是为那凌空之事吧。”

周博笑道:“自是如此,今日散朝之后皇上招老夫晋见,问及我如今海疆不靖,倭寇为患,问老夫可有良策,言中对那倭寇甚是恼恨,既得陛下相询。”说着当空拱手为礼,“老夫自是再无顾及,当下便向皇上保举平海知县凌空,皇山自是听说过那凌空抗倭的一些壮举,只是凌空年事甚轻,恐其难当大任,老夫便向皇山进言,既那福州知府告老,不如便将凌空派去福州,如其不堪大用,再换不迟。皇上又问我凌空许多事后,便准了。”说完哈哈大笑。

王莛也在一旁点头称善:“如此我朝中又将多一位重臣,实乃我朝之辛也。”

周博笑过才向王莛问道:“序之,老夫眼光如何,当初对老夫将凌空派至平海,你还有几分犹豫,如今却是如何啊。”

王莛在一旁笑道:“恩师眼光如炬,学生自是万难追及。”

周博笑过之后才道:“如今凌空已是知府,待此次进京,序之便领之来见我把,”

两人相谈正畅,忽有小隶来报,宫中何公公奉皇山口御宣王莛面圣。

周博听了,对王莛笑道:“哈哈,老夫才说,皇上便来宣你,想必是调凌空为福州知府一事,你自去面圣,返来时至老夫府上再细细商议。”

王莛又躬身一礼后,才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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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绩官员离去后,凌空仍如往日一般,悉心处理平海恢复事宜,如此过得两月,忽有人来报京中来人在县衙门口,命凌大人前去迎接圣旨,凌空将身上官服略整便向外而去,见得宣旨的太监,向前跪倒,口称:“微臣凌空接旨。”

那太监将圣旨展开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平海知县凌空,履任三年,励精图治,率万民破倭贼于海疆,扬我中华上国天威于海外,功在社稷,实为可用之材,今福州知府告缺,恐倭贼来犯,乏人可御,有损我上国之威,凌空既平倭有术,特此加封凌空为福州知府,着即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凌空三呼万岁,双手接过圣旨,向那宣旨太监说道:“有劳公公了。”

那宣旨太监笑容如花向凌空说道:“凌大人年轻有为,为官不过三年便已执掌一府,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咱家在此恭贺凌大人啦。”

凌空虽不喜这些,却也未露烦态,闻言向那太监笑道:“下官多谢公公吉言,然公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是疲累,待下官陪公公畅饮几杯再去歇息如何。”

那太监见凌空对自己恭敬大是高兴,旋即醒悟,此人朝中靠山颇硬,还是不宜得罪为好,当下点头笑道:“如此,咱家便先谢过凌大人赐宴了。”

是夜、宾主尽欢。凌空修为高绝,区区几杯水酒岂在话下,只将那太监喝的不知东南西北,与凌空自又亲近了几分。

又过得数日,凌空将县中诸事交付新任县令,那接任之人便是平海县丞,此人苦熬多年,此刻终于得了个实缺。交付完毕,凌空便向那福州而去,才出得县衙,只见外面站满县中百姓,见得凌空出来,高声呼唤凌大人一路好走啊,竟是县中百姓闻得凌空将走皆来送行。

众百姓夹道相送,竟一路送出十里,若非凌空一路相劝,众百姓还要送下去。目送凌空单人匹马而去,百姓中竟然暴发出一阵哭声,万民伞万民旗不知举起多少。

凌空在平海三年,不仅击退肆虐倭寇,还百姓平安,更是处事公正官声廉洁,若与恶霸强占百姓财物,犯在凌空手里,必不得好相与。且凌空不畏强权,若遇纷争只看理在何处,从不因势大而左右,且击退倭寇后更是亲自安排差役,为百姓恢复家园,不知有多少百姓身承其福。如此清官百姓从未遇过,此时见凌空离去,岂能不悲从中来。

凌空此去福州上任随身仅带了圣旨及吏部公文,原平海县丞本欲派人相送,却为凌空婉言谢绝,言道此去福州不过二百多里,快马一日便至,何必使人护送,如今平海稍靖,正是用人之际,怎能为自己而误了正事,应以民为重啊。说的那新县令惭愧不已,他见得凌空高升知府,心中不免郁郁,自己为官十多年,如今才是个县令,那凌空年级轻轻,为官不过三载便贵已为知府,心中甚是不平,此时得凌空之言,方知此人心中竟是将百姓放在如此位置,如此从不为己之人,若不得重用,那真是老天无眼了。

凌空本意连马也不要的,自己御剑而去不过片刻即至,如今带着马,还只有一路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吧。如此奔得几里,却见前方路上人影绰绰怕不有百数十人,凌空远远一看,便知道是当日在平海抗击倭寇的武林中人。说实话凌空对武林中人本无好感,觉得这些人依仗武功不遵朝廷律法,皆是些桀骜之辈,然经平海抗倭后,凌空对这班武林中人也并非无可取之处,至少一个个皆是血性男儿,在我中华遭外敌侵犯时挺身而出,确为不易,因此在平海相处下来,与这帮武林中人也有些交情,不过这些人自从将倭寇击溃后便各自回乡,如今怎会都聚在此处,还多出许多。心中疑惑,紧催几鞭那马便跑将起来。

到得近前凌空方打马停住,拱手一礼,问道:“诸位当日不是皆已返乡,怎地今日却聚在此地,如此多人却是所为何来。”

那些人见凌空来到也皆齐齐拱手,听了凌空之言内中走出三人,其中一人便是那“定天棍”周阔海周老英雄,居中一人则是一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腰悬长剑面容甚是俊朗,右边那人手持一尊铜人,形象很是威猛。

闻凌空询问,“定天棍”周老英雄当先答道:“我等众人听说凌大人调任福州知府,皆为大人高兴,但那福州倭寇为患甚烈,远胜平海等县,大人虽是调度有方,手下却乏可用之人,我等此来便是想追随大人,共抗倭寇,再现平海一战破尽倭寇之盛举。

凌空对这些武林中人虽已稍有好感,却也知道这些人极难驾驭,对朝廷律法均不甚在意,若编入军中恐怕不用几天,便要受不得军中之法了,但这些人战力极强,若是驾驭得法,可比过万精兵,且如今自己还需参悟师兄留下的玉简,到得福州上任必是诸事繁杂,难有清静之时,而若有人相助,定会轻松许多,是以闻得周阔海之语,心下甚觉难办。

“定天棍”周阔海似是看出凌空的难处,在凌空思考间,又开口说道:“我等此来早有计议,只要凌大人同意我等同去,必尊从凌大人号令,若有不遵号令者,我等自将其处置,不令凌大人为难。”

话都说到这份上,凌空若再是不允,便有些骄情了。当下便说道:“凌空既得众义士如此厚爱,敢不应允,不过诸位既已决定随我共抗倭寇,便需受朝廷律法约束,不得任意私斗,各位若是受得,凌空便答应各位之请。”

“定天棍”周阔海闻凌空答应下来,当即说道:“凌大人放心,我等既是来此,便是为了抗击倭寇而来,朝廷律法我等自当遵从,私斗一事凌大人却不需担心,家国事大,个人事小,此中轻重我等还是分得清的。”

见那周阔海应下,众人中也无人反对,凌空又施一礼道:“如此,凌空代福州百姓谢过众义士了。”

众人纷纷还礼连道不敢,更有人高呼道:“凌大人一战击溃数万倭寇之举早已在武林中传开,我武林中人对凌大人如此壮举甚是佩服,如今能在凌大人麾下抗击倭寇,我等甚是荣幸。”

“是啊,能与凌大人共同抗击倭寇,我等很是兴奋,凌大人旦有所命,谁敢抗命不遵,我“飞豹子”连重必不与他甘休。”

一时间众说纷坛,乱遭遭的一片。凌空忙举手下压,高声说道:“各位既欲随我至福州抗倭,还请先自上路,此处地处官道,大家如此多人聚集一处,甚是不便,不如我等在福州再聚。”

听了凌空之话众人纷纷应是,当下各自离去,但连同“定天棍”周阔海却未离去,仍在凌空身边。

凌空见了以为其等还有事与自己相商,发声问道:“周老英雄等莫非还有事与我相商?”

周阔海却是摇头笑道:“我等三人此来是给凌大人做护卫来的。”

凌空闻言却摇手不以,说道:“我凌空又非什么尊贵之人,怎能要诸位大侠护卫于我,且此处距福州不远,快马一日便至何需护卫。”

周阔海却摇头说道:“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此刻身系福州百姓安危,岂能不尊贵,且大人于平海一役,将数千倭寇尽皆绞灭,无一人漏网,已是将倭寇杀的狠了。有我武林同道探得,那倭酋闻大人平海一战后,便派出国中高手前来刺杀大人,而大人虽智谋高绝,却是不谙武事,前次在平海时,大人身边有令兄”白衣杀神“相护,自是不需我等多事,此次前去福州,大人却是单人匹马无人护送,若被倭贼得知,则大人危矣。”

见凌空又摇手欲拒,周阔海又道:“大人此时身系福州万民之安危于一身,还望大人不要再拒绝我等好意。”

凌空心中却是在想,曾几何时,自己竟被视做一文弱书生,那区区倭寇若是前来,到要叫他尝尝我剑门之剑。不过这几人盛意拳拳,还是不要再拒,若是再拒不免显得自己过于清高,寒了他们之心。当下便点头允了。

那周阔海见凌空点头,大喜,却想及还未为凌空介绍两人,将手一引为凌空介绍两人姓名来历。

原来那身着青色长衫者乃是江湖十大高手中人物,人称“潇湘夜雨”许颂秋,年级不过廿许,掌中一柄寒漓剑下,不知取了多少恶徒性命。而那手持一尊铜人者,人称“霹雳尊者”雷少雄,武功虽不略及江湖十大高手,却也相差不多,掌中铜人舞动,可谓千军辟易,此等人最适合沙场争锋。

两人对凌空又是一阵客套之词,半响方才向福州而去。

几人一路同行,那许颂秋对凌空似乎极有好感,一路之上不断发言相询,凌空对这许颂秋印象也是颇佳,此人举止有礼,进退有度,显是世家子弟,与那些粗陋不文之武夫自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两人有些熟络后许颂秋才向凌空说道:“凌大人,许某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能为在下解惑。”

凌空仍是淡笑应道:“许兄便请道来。”

许颂秋当下问道:“我等皆已知道,令兄凌绝,乃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白衣杀神”,功力之高,莫说我等虚名之人,便是江湖中绝顶高人四绝同上,恐亦非令兄之敌手,以令兄之武功将之称为天下无敌也不为过,为何凌大人却似不谙武事,实令我等费解,不知凌大人能否为我等解惑。”

凌空缓缓策马而行道:“我兄志在江湖,我则志在庙堂,如此许兄可还满意。”

三人闻此答案虽不甘心,却也不好再问,众人缓缓而行,不觉天色已晚,只得在官道上寻了家驿站,暂且歇息,明日再去。

驿站乃官府所设,在见得凌空拿出的吏部公文时,才知面前原是福州知府大人当面,此处本就属福州管辖,此时见了凌空这知府大人更是不敢怠慢,那驿中小隶当即将驿站最好的房间打扫干净,亲引知府大人前去安歇。周阔海、许颂秋、雷少雄等三人也沾了凌空的光,驿中上下人等一阵忙乱,终将几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凌空虽道一切从简,驿中之人也只当是知府大人摆个样,从简之语自动忽略。

待众人歇下,凌空方有时间习练玉简中之剑诀,他得此剑诀已逾一载,虽略领其精妙,却始终无法将那三道剑气融与体内,不过他剑胎稳固,却也不会心急,每日仍苦练不断,倒是每日里都有些领悟。参研良久,此时正略有所得之际,忽觉心内一动,当下便将神念放出查探,却在一里之外发现十多个黑衣蒙面之人,正迅速向自己所处之驿站潜来,心知应是周阔海所说之倭国杀手了,那些杀手到得驿站之外,周阔海所处房间处传来响动,知道三人已有查觉,此时神念所见那些黑衣之人取出一物,乃是一被撑的鼓起的皮囊,那些黑衣之人各持一个,在驿站各处泼洒囊中所盛之物,凌空神念一探竟是黑油,原来却是欲纵火焚之。这些人刺杀自己还说的过去,毕竟自己杀了不少来犯之倭寇,然这些黑衣人此时做法无疑会将驿站其他人一同烧死,心中已有怒意,正欲施放剑诀将这些倭寇诛杀,旁边所居周阔海、许颂秋、雷少雄等三人已破窗而出。

三人既已出手,自己便只需维护驿站安危,不让那倭寇有可乘之机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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