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丁位于阿拉伯半岛的南端,地处红海和亚丁湾的交界处,俯瞰印度洋,四周海水清澈不但气候温和,而且是香料贸易的重要集散地和远洋航运的补给站。亚丁也是目前中国商人所能达到最远的港口,来自中国的丝绸、瓷器以及药材等产品在这里经过交易贩运到欧洲和美洲。当然这个价格可要比吕宋的批发价高很多,至于江浙的产地价,就更是相差悬殊,所以想要获得暴利的欧洲商人就要冒险进入中国内海,而想要获得高额回报的中国商人则要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这使得亚丁港口成为奥斯曼帝国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并随着中国商人的日渐增多越发的兴旺起来。
清晨当五月花号缓缓的向亚丁港口驶近时就发现气氛不对,港口附近的战船逐渐增多,不断在海湾附近游弋,而港口边曾经热闹的集市此时更是冷冷清清,空气中似乎凝集着火yao气味。正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艘战船向五月花号靠了过来,几名全福武装的士兵跳上了五月花号。
“奉苏丹之命从现在起征调这艘船和船上所有的水手!”为首的一个来看是头目的家伙以西班牙语道,随着宣布完命令之后一挥手,从对面的战船上又冲上来十数名士兵,手持兵器来势汹汹。
“可是我们是英国的商船!”老乔治还没有说完,那家伙一回手已经重重的打在了老乔治的前胸。
“咳咳!”老乔治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幸亏庄森扶着但是还是剧烈的咳嗽。
“为什么打人?”福克斯挺身而出。
“一切反抗都视为对苏丹的不敬和对真主的亵du,这是命令不管任何人必须接受,开船!”为首的家伙根本不给福克斯反驳的机会,他手下的士兵已经如狼似虎一样的冲了上来,形势急转而下善良的清教徒显然不是这些穆斯林的对手,更重要的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阿森见机的快及时拉住了还想理论的福克斯。
“弄清怎么回事再说!”柯尔伯则劝住了其他的人,跟这些士兵争执显然是十分不智的,那为首的家伙在船上走了一圈,嘴里嘟囔着:
“才这么几门破炮,给我拉回港口,或许能派上些用场,至于这些人让他们修筑工事,这是真主给他们的惩罚!”
就这样本来是兴冲冲的准备登岸好好喝一杯的阿森等人被莫名其妙的充作了杂役带到亚丁最脏最乱的军营。
“该死的异教徒!野蛮的蠢猪!”庄森嘴里不断的嘟囔,和五月花号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猪窝,四十多号人挤在一个肮脏的土房子里。
“你好,我叫皮尔.伽桑狄,法国人!”见有新人被编入杂役营那些正龟缩在角落里的杂役们骚动了起来,一个身材高大但是却瘦骨嶙峋的人走了过来自我介绍道。看到他众人似乎就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你好伽桑狄,我也是法国人,你可以叫我柯尔伯。”在异乡遇到同胞柯尔伯显得十分兴奋,暂时忘记了即将面临的困窘境地。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们被从一艘商船劫持来,我想知道,伽桑狄,这是怎么回事?”柯尔伯问道。
“打仗,因为要打仗了,莫卧儿人准备进攻这里,他们有中国人的帮助武器先进,军队阵容庞大,一路来势如破竹已经攻陷了好多地方,而亚丁只有荒废的军备和残暴的统治着。他们抓我们是为了到战场上给他们做炮灰,我们这里不光有法国人,还有英国人、荷兰人,西班牙人,我们这些异教徒的命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就是这些!我劝你们千万不要想着逃跑,被他们抓到下场很惨的,这些异教徒用铁钉把逃跑者的手心穿透,然后用绳子穿起来,像去赶牲口一样把他们驱赶到沙漠的深处,从此就再没有见到这些人。” 伽桑狄一脸的忧郁道,显然他曾试图过逃跑但是被对方残酷的刑罚阻挠了,这让所有抱着逃跑希望的人不寒而栗。
“看来我们只有祈祷上帝,让他来惩罚这些异教徒了!”福克斯听后无奈的道。
“上帝,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阿森心中嘀咕道,自己真是倒霉,偏偏撞到枪口上来了,柯尔伯他乡遇故知,仿佛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开始还用西班牙语,众人听得懂一些,可是随后就开始用法语互相交谈,语速快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赶紧去修筑工事!”柯尔伯和伽桑狄正谈得热火朝天时,一个工头冲进了屋子,挥舞着鞭子驱赶那些躲在墙角的人,阿森见机的快一个健步窜出了屋子,福克斯克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晚走了一步挨了一鞭子,疼得他眉头直皱。柯尔伯更是奸猾居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币送给了正在咆哮的工头。
“你,还有你留在这里准备午饭,其他人都给我去修工事,你们这些该死的基督徒!蠢猪!”工头用手指着柯尔伯和伽桑狄让他们俩留下来,继续挥舞着鞭子驱赶众人。
“柯尔伯这个奸商居然用贿赂来躲避劳役,老子要是兜里有钱也不用干这苦活。”烈日炎炎的沙漠中阿森和其他被俘的人连同亚丁城的百姓在一块空旷的土地上修筑着所谓的工事,而这些工事在阿森眼里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别说是高卡乌斯三型火炮,就是一型火炮也能把这里轰得稀巴烂,不行,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一定得想办法逃出去,否则十有八九要被高卡乌斯大炮变成烤乳鸽。”阿森心中暗自抱怨,这一路来总是受到高卡乌斯火炮的偏爱,到了波斯仍就不改,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尊神佛。
工程的效率进展的很慢,虽然炎热的天气是一个原因,但是对敌人的恐惧则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是随着工程的不断进行阿森却不得不佩服设计这工事的人,数条看似毫无规则凌乱的壕沟足以阻挡来自正面和侧面骑兵的攻击。这些壕沟还可以作为步兵的掩体,阻击敌人,阻止敌人沉重的大炮将亚丁城纳入射击范围,可谓是亚丁的第一道防线。
须知阿森自小就在他老爹的作战室里厮混,对于以往的各经典战例耳熟能详,李开阳虽然算不得什么军事天才但是有一样是别人做不到的,就是每次大战之后都会总结经验教训,召集手下的将军研究战法战策。
久而久之就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军事理论,即使后来天下太平了,李开阳还是闲不住经常和那些军校的所谓教员们研究什么新战法新策略,对于新武器的研制更是不遗余力,投入巨资。阿森耳濡目染虽是一知半解,但是却也受益匪浅,要知道李开阳的那些花花点子可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任何一个都足以震古烁今,作为他的儿子阿森再不学无术也是受益良多,更何况阿森根本就是那种精力充沛到处惹祸的孩子,他的功课在年纪相仿的孩子中总是前茅。